天使没有翅膀(7)+番外
没等对方说什麽,他很直率的就拒绝了,原因很简单,他找朱武麻烦,不过是受朋友之托,没有任何利益恩怨可言,自然没有找人合作的必要。
令人意外的是,被拒绝的夜重生竟然也没发怒或是不甘,只说欣赏他的骨气。
因为那件事,他跟夜重生也算是认识了。但意料之外的是,第二次见面,夜重生竟然就带着自己的私生子跑来了,说是要金屋藏娇……噢,这是自己说的。
该说这个人是有勇无谋呢?还是识人犀利?
「阿吞救命……」
此时宵从浴室里小小声的叫了起来。
「怎麽了?」他起身走过去瞧个究竟。这种情况不新鲜了,八成是那孩子早上起来糊里糊涂的又忘了什麽。
「宵忘了拿浴巾……」浴室里的声音委屈着说。
回头拿了浴巾来,他直接开门进去,把湿淋淋的小金娇给包裹起来,然後打横一抱准备回房。
「阿吞。」宵缩在他怀中,唤了一声。
「什麽事?」他轻声问。
「为什麽螣邪郎跟朱闻不喜欢你?」宵虽然说是纯真,但一些细节他还是感受得到。
吞佛笑了笑,把小金娇抱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亲吻了他的眉角,惹得宵一眯眼。
「因为一些过去很久的事情了。」他说。
「宵不知道阿吞过去的事。」宵抬起头来看着他,眨着眼睛。
「你想知道?」他隔着浴巾轻轻的搓揉那一头黑发。
「想。」
听到这声兴奋的回答,他默默的一笑,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擦乾他的长发,一丝不苟的。
「阿吞不想说吗?」宵透过镜子看着背後浅浅笑着的他,好像有点失望。
他温柔的整理着宵的发丝,低声说:「只是在想要怎麽说,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宵的眼睛一亮,恢复了开心的模样,说:「现在快要到工作的时间了,所以阿吞说不完,对不对?」
「对。」他停下动作,拿起一旁的吹风机,插上插头,开始吹乾小金娇的秀发。
吹乾头发,替他穿好衣服,吞佛摸摸他的脑袋:「好了,早餐要冷了,快去吃吧。」
目送着小金娇蹦蹦跳跳出去的身影,他自嘲的一笑。
过去啊……那麽刺激惊险的过去,要怎麽样说明才不会让小金娇担心害怕呢?
吃完早饭,正要出门之前,萧无人来了电话,说是又发现屍体,他们今天早上就不用过去侦探社了。
「我跟朱闻会开车过去接你们,我们直接去现场。」萧无人这麽说,要他准备准备。
之六:犯罪现场
这次命案发生的地点,是都市郊区一座即将拆除重建的老教堂,朱闻把车停在封锁线外的路边,萧无人先下去找以前的同事交涉进入,留了他们在车上。
面对昔日的对手,朱闻略感尴尬的趴在方向盘上闭口不语,反倒是第一次来到犯罪现场的宵,毫无所觉的拉着吞佛问东问西。
「阿吞,那是什麽?」
「封锁线,用来警告一般人不要随意闯入。」
「那些人为什麽拿着箱子走来走去?」
「他们是监识人员。」
「监识人员是什麽?」
「对犯罪现场作描绘、检验、以及各种深入了解的人。」
宵歪了歪脑袋:「宵听不懂。」
吞佛耸耸肩:「没关系,我也不太懂,回头借影集给你看就知道了。」
宵还想追问下去的时候,萧无人已经开门钻了进来。
萧无人坐在副驾驶座上,转过身来说到:「监识组的工作还没结束,大约还要再等一个小时,吞佛你有没有其他想探查的?」
吞佛手指抚唇,考虑了一阵,才说:「之前请你找的东西,有带在身上吗?」
「有。」萧无人伸手去打开了座位前方的置物格,取出了一些写有字的红纸包。
「先随便弄点头发来,大约几根就好。」吞佛伸出手向他讨要。
接过萧无人递过来的几根长发,吞佛推开车门就要下去,却又顿了一下,回头来说:「宵,你在车上,跟朱武一起。」
本来要跟去的宵停下动作,乖乖的回应一声:「好。」
然後吞佛就拉着萧无人离开了车。
萧无人跟着吞佛来到教堂後方的小山坡上,沿着杂草中的路径走了一段,直到可以一眼望见教堂全貌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吞佛先是抓了长发在半空中测了测风向,才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小小红色正方形的纸张,纸上似乎写着什麽,四角折起形成八边形,他蹲下身去放置於地面上。
「这是什麽?」一旁的萧无人顺口问。
「一点不稀奇的小手段。」吞佛说:「怕这里有人设下什麽风水阵法之类的,会干扰我施术,这个法子可以暂时性的破坏掉那些干扰。」
说完,他一翻掌心,不知道打哪儿亮出了一只黄纸鹤,口吐一声:「起。」纸鹤随即扑飞而起,衔住了他另一只手上捏着的几缕长发,迎空而去。
萧无人神色不动,只是觉得很奇妙似的微微一挑眉。
纸鹤与长发离手後,吞佛将右手食指中指并起,其余三指弯入掌心中,拇指贴在尾两指的甲片上,接着左手中指穿过右手的弯起的三指之中,与拇指相扣,结出莲花印合并剑指的手印,阖眼沉默不语。
萧无人在一旁等待着,也不敢出声打扰。
另一方面,在车上的朱闻正陷入巨大的麻烦之中。
「朱闻,为什麽你讨厌阿吞?」
「阿吞说是因为过去很久的事情,过去很久的事情是什麽?」
「为什麽过去很久,朱闻还是讨厌阿吞呢?」
面对宵滔滔不绝的天真质问,朱闻真想开门飞奔下车逃离这一切,但他却不能,因为如果他把宵一个人丢在车上被知道的话,不只是会惹恼吞佛,也会连带影响他接下来几天的生活『性』福……因为他的萧美人一定也会生气。
「朱闻你为什麽都不说话?」
「……」
朱闻绝望了。
他真不明白为什麽吞佛可以忍受这一切而且还乐在其中?难道这就是他们俩人之间的差距之所在吗?
「美人……你快回来啊……」朱闻咽呜着小小哀号一声,然後抱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决心,转过头去对宵说:「我没有讨厌他,是你的错觉。」
宵愣了一愣,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的,然後嘟起小嘴:「朱闻骗人。」
朱闻一时噎住,转而恐吓他:「闭嘴,再吵我就把你吃掉!」
没想到宵毫不畏惧的回嘴,一脸无辜的说:「阿吞说,朱闻如果这样说,就告诉朱闻:『你怎麽吃掉宵,我就怎麽吃掉萧无人。』」
「啊?」这样一字一句毫无心机的回答反而把朱闻给吓住了,继而无助的掩面,心想着完蛋了完蛋了……现在连这个小家伙都可以骑到自己头上来了,人生还有什麽意思……
「为什麽说要吃掉宵?宵好吃吗?」小家伙却还是孜孜不倦。
不知道朱闻现在都快绝望的去死了,萧无人这时候正静悄悄的盯着一动也不动的吞佛瞧,就这麽过了大概四、五分钟的时间,才见到吞佛缓缓睁开双眼,松开手印,从白衣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一张黄草纸,摊平放在掌心中,手掌朝上平放在眼前。
片刻间,那只飞出去的纸鹤又不知打哪飞了回来,滑翔着稳稳停到了黄草纸上,接着在萧无人的诧异之中化作了一堆白灰。
看吞佛小心翼翼的折起黄草纸,将白灰收好,萧无人好奇的问:「怎麽样了?」
吞佛淡淡的笑了笑,却语出惊人:「弃屍的与之前都是不同的人,杀人的倒是同一人。」
萧无人不禁严谨起来:「是一个团伙吗?」
「应该是了。」吞佛将黄纸包收入口袋里,转身准备下山坡:「详细的调查就算你的工作了。」
萧无人跟在他身後,抬起手表看了一眼,说:「时间差不多了。你准备带宵一起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