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我茫然,快乐是有的,但是更多时候我体会到的是想念一个人到窒息的感觉,自从跟他在一起,这种感觉就时刻伴随着我,没人倾述,不能哭喊,更不敢抱怨,因为这都是自己的选择。
“你应该知道,男人对你表现出占有欲,为你付出金钱的不一定就是爱,一个爱你的人一定会想着娶你,满足你的心愿。可是林章这种人显然不会娶你,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他找了一个‘值得敬重’的合伙人,还收了人家的妹妹,注定他这辈子都要在一个能力不如自己,又承担所有光环的人面前低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只能说他活该!只可惜苦了你,在他孤寂苦闷,身心乏味的时候做了垫脚石。”
他停顿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可能是看我足够平静,继续直言:“所以听我一句劝,你要是想要他的钱,就赶紧捞一比走人,你要是总幻想单纯的喜欢他,他有一天会感动,我劝你别傻了,情人永远是情人。作为一个男人的心理,尤其是有资本的男人,我可以很不厚道的告诉你,自己最终要娶什么样的人,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要么挚爱,要么有价值,当然家世学历,相貌品行这些都算是价值,条件对等的好找,但是挚爱,你觉得你能算得上林章的挚爱吗?爱到为你抛弃一切离婚的程度?”
听到这里,我本该是愀然悲恸的,可是我却笑了,实是有太多人劝过我,从最初的萧助理,到后来的严冬钦,再到林章亲口告诉我,我听了太多遍,也越来越清明。没想到现在沈默清也会劝我,我一向记得他说话没正形的。
“你大老远到这里,不会是来特意劝告我的吧?”
他摆摆手,“放心,你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正好来你们市里办点事,顺便过看看你,毕竟你现在跟我母亲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路。”
“你母亲?”我愕然。
“你不知道吧?” 他朝我挑挑眼,“其实我是私生子,我妈妈当年也是小三。不,确切地说她一直是第三者,到死都没有扶正。”
我觉得此刻我有点傻,嘴巴半张,四肢僵坐,震惊错愕,不可思议……各种表情都挤在脸上,五官钝钝地梗塞。脑袋虽然快速运作,嘴里却跑不出一个字!沈默清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有多少秘密?
他仍旧清朗地笑着:“你看看吧!这就是第三者的命运,哪怕给人家生了一个儿子,都得不到想要的,结果郁郁而终。”
“那……”我不知该说什么好,神色复杂地试问:“我像你妈?”
“滚一边去!”
我们俩瞬间都笑了。
那一刻,与他之间有了一种:一笑泯恩仇的感觉。之后的话题也越来越轻松,他没有再提及林章,我也不会追询他母亲的故事。
也许这就是当初他对我好奇,又厌恶的原因吧!虽然他说话的语气很轻松,但隐隐可以感觉得到,他是厌恶第三者的,也厌恶自己的身份。毕竟大江建业的创始人沈江涛从没有传出有两个儿子,只有他和正牌太太所生育的一双儿女。不知发生什么了,在大江将被低价并购时,沈默清突然以董事的身份扭转乾坤,令大江转危为安,顺势夺走所有权力,也成了真正的继承人。
那些黑暗的日子里,没有人知道他熬过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夺权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还要在短时间内将苟延残喘的企业起死回生。
沈默清今年才29岁,能力已经可见一斑,假以时日林章还是他的对手吗?
莫名其妙地担心,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是他什么人,操心这个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面对我爸冷峻的眼神,自从初一过后,他对我再也没有好脸色过。
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他们肯定有话要对我说。
☆、第 39 章
我妈提前做好了午饭,我的行李也收拾完毕放在客厅,只是我的父亲大人,像一个钦差大臣一样,风仪严峻地端坐在沙发上。
我屏声敛息地端放菜肴,就连我的手机在他们面前也是调成静音,生怕一不小心惊醒什么。而此时我的手机在口袋滋滋颤动,身体也滋滋冒着烟,可我只能老老实实举着碗,吃饭!
毕竟是最后一天,我打算再孝敬一回,收拾碗筷准备去洗碗,我妈却伸手拦下我:“我来,我来。”她的语句温柔,表情祥和,又轻唤一声:“安安啊!”
“啊?”我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实在是惶恐,这又发生了什么?
“前天来的那个小伙子是不是喜欢你?也没有你说的那么讨厌啊!”
“是吗……”
“并且和你爸聊天中感觉他还挺不错,看你的眼神也挺真诚的,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你也可以好好考虑。”说罢,还语重心长地向我点点头。点一下砸中我的哭,再点一下砸中我的笑。
我真的苦笑不得,明明前几天还看好吴斌的。
“妈,你别瞎想了,人家就是拿我当朋友,他可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我高攀不起。”
“这样啊?”我妈有些失望,收了目光,“怪不得呢!好几个邻居都说他开的那辆车一两百万呢!年纪轻轻的都是老板了。”
“是啊!人家要找也是找门当户对的大小姐,怎么会看上我!”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一句冷硬责怪截断我的思绪,老爸的怒目戳在我脸上:“出去之后好好工作,不要妄想一些乱七八糟的!我们虽然并不富有,但是要有骨气,不要贪慕虚荣做丢人现眼的事。现在的社会只要努力,只要有实力,你想要的总有实现的一天,而不是去依靠他人,龙其是对你心怀不轨的人,明白吗?”
“是是。”我迭迭点头,“我记下了。”
老爸果然还在为初一的事情耿怒。是啊!换作是谁都会怀疑,自己的女儿能有几个钱去买那么贵重的饰品,除了男人赠送。可是哪有人会平白无故地赠送给你,难道不付出点什么?
坐上火车,我的心仍沉重着,未可知的茫然与恐惧一直沉在心口,林章给我打了两个电话,两条消息,我始终没有回复,我知道他怕,可是我也怕,未来一片黑暗,我看不到希望。
我害怕程立雪的命运落在我头上,我害怕父母为我两鬓斑白,伤心失望,更怕我一头扎进万丈深渊,从此万劫不复。
手机在小桌板上再次闪烁,一曲《绿袖子》缭绕在喧嚣的车厢内。这首轻音乐还是在他车上无意中听见的,当时只觉曲调灵透,优柔绵长,于是悄悄记了下来,回去搜索才知道是一首英国民谣。
音乐婉转在耳,钻入心。那串数字已经窜到心里,脑中,永生铭记。是否,我也要像那位民间女子一样选择逃离?另他思郁难忘?
我思断肠,伊人无望。弃我远去,抑郁难当。
回首欢爱,四顾茫茫。我自相许,舍身何妨?
倘若爱不可能有对等,愿我是爱得更多的那人。
在最后一秒,我抓过手机,快速滑动接听:“喂?”
我听出我的声音在微微颤抖,而他,似乎没想到我会接听,哑了两秒才问:“你什么时候到呢?”末了,又加了句:“我去接你吧!”平平淡淡的语气,但我仍感觉到他有一种没有底气的无奈。
算了吧!如果我真的放不下,又何必折磨他又为难自己。温声答:“5点左右吧!”
“好!”
挂掉电话,迷茫地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似乎如我这两年的过往,虽然我进公司两年了,可是跟他在一起只有9个月时间,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放不下一份错误的爱?
是我至今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是我甘愿隐在泥泞中不肯抽身?
深度思考往往能另人清醒,可令人真正改观的却是突发变故。压垮树枝的永远是最后一片雪花,一丝悲戚的情绪只会影响到你,一片冰凉的雪花只能缓缓覆盖树枝,在此长期积压的的过程,你永远会保存赌徒心理,也许春日就要到来,冰雪将要消逝,直到最后一次事故猛然袭来,你才发现自己的内心连一片羽毛都承受不起。人总要那时才能豁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