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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相遇(22)+番外

作者: 菡章 阅读记录

如今他终于想起我了,压制许久的委屈与矛盾突然间都袭上心头,几乎要控制不住夺眶的泪水。我想我应该假装没有看见,转身直接上楼,这样才能如他一般潇洒决绝,可是我做不到。还是忍不住走到他旁边,轻轻喊了声:“林总。”

他仅是清冷地注视着我,并没有反应,等到指尖的烟全部燃尽,才打开车门下来。“他送你回来的?”

“谁?”问完我又明白过来,“没有,我一个人。”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了追求者。”他一副嘲笑的口吻,不知是嘲笑我,还是自嘲。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我越来越胆小,害怕惹怒他,害怕他又无情地离去。如果言听计从能讨好他,我都甘愿如此。清高是什么?又不能获得他的关注。

“离他远一点,否则你会害了他。”

我对上他的双眸,微微疑惑:“什么意思?”

他却沉默了。

我心念一动,难道他在生气了?或者是吃醋?公司最近总是传严冬筠在追我,我以为他这样的人不会知道这样的八卦。心情忽地转好,哼!男人总是这样,自己可以拥有佳丽三千,无论是否喜欢都要求她的身心只忠于自己一人。一副唯我独尊,皇威不可侵犯的样子!

凭什么?

当然,这种话不敢说出来。胡思乱想着,眼睛飘浮在黑暗中的自行车,实在不是我要看这破车,只是想给视线一个落脚点。

他突然擒住我的下巴,表情夹着愠怒:“不要总是这一副表情,你就是这副表情勾引男人的吗?”

什么?我勾引谁了!?

“我不知你竟有这么大魅力,沈默清见你第一面就要你的联系方式,还有公司那个穷小子,放着那么多人偏偏追求你?来,说说你使了什么手段。”

简直不可理喻!明明我什么也都没有做,却都成了我的错。

怒火在他眼里忽明忽灭,我胆子突然大了起来,挺直腰杆,不屑地答:“林总您应该问问自己,我使了什么手段让你站在这里。”

“你……”

☆、第 14 章

没听他把话说完,转身上楼。愤怒的脚步让手腕荡出去,果然荡到他手里,一不小心连自己也跌到他怀里,他握紧手腕,“脾气真是越来越大,还以为你在床上小白鼠似得瑟瑟发抖是很怕我,原来是装的。”

“你!”脸上的火云瞬息蒸腾,还好现在是夜晚,没有人经过,也没有人看见。低头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他却忽然噙住了我的唇,我慌然推拒,含糊不清地说:“不要……不要在这里,这里有人。”

“那……我能不能上去?或者跟我去外面。”他贴着我的耳朵小声地问,浅浅的呼吸吹在我耳后,痒痒的。

清风徐徐,耳根依然蔓延一股热流,垂着发,掩盖自己的面红耳赤。如果我爱的是罪恶,又该如何摒弃罪恶?我是真的很想念他,我不想他离开,无尽的黑夜,我想让他陪着我,哪怕只有一晚。

“我们……上去吧!”害羞的声音小的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他却柔柔一笑,搂着我一起朝楼上走去。

我的心脏随着脚步声咚咚跳动,拿钥匙的手都是抖的,微弱的声控灯照明度小的可怜,摸索着插孔怎么也对不准,只听得钥匙跟锁口相互咬合,仿佛是他在身后低低地笑声。越是紧张,越是哆嗦,抖了半天,终于把门打开,进入房间刚打开灯,他就扳过我双肩,铺天盖地洒下呼吸……

我颤抖地抱着他,回应他的亲吻,此时,思想道德通通都消失于天际。明明知道自己在伤害另一个女人,可是从第一次开始,我就开始堕落了,忘了什么是廉耻,什么是羞愧……

萧助理的劝告还旋转在耳边,可是此时此刻,我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哗哗的水流声,睁开眼,林章已经没有睡在床边,洗漱间的灯亮着,我怔怔地起身,他已经裹上了浴巾出来,简单的擦了一下,开始穿衣服。

我的心开始往下沉,一种难以言说的重量狠狠地拉扯着我……已经猜到了,还有些呆滞,有些木然,看着他扣好最后一粒纽扣,再把西装搭在手臂,然后走到我旁边,俯身亲了亲我的额头说:“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至始至终我都没有说话,心脏揪成一团,目光本能地追锁他的身影,他走到玄关,忽然回头看我,就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让我扯入最深的潭底。

我蓦然清醒,起身披上睡衣,关闭所有情绪,收纳内心苦楚,脸上挂起微笑,抢先走到他旁边,为他拉开了门。

他并没有疑惑我的改变,只是平静地看着我,平静中果断的意味,脚步已经说明。

关上门,不自觉地敛了微笑,可又不能关闭眼睛,呆呆地仰头看着天花板,靠着墙边,缓慢地,松弛地,迟钝地蹲下了来,抱住自己的膝盖,久久地凋落在地上。

如此安静的夜,真让人格外清醒。

整个房间死一般沉寂,仿佛过了许久,才感觉到一种不可抑制的悲楚,还没来得及哽咽,眼泪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原来,无论多晚,他都是要回去的。可我是多么愚钝,竟然还以为我们能像普通情侣一样恩爱厮守到天明,哪怕只有一晚。我只要一晚。可是我却忘了,他不是普通人,人家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留在这里,是我忘了他的身份。

可是当他到来,又决定离去的那一刻,把我当成什么呢?在他心里充当什么角色呢?我不相信他是想我,如果他愿意,他每天都可以见到我,他还有我的联系方式,可是他却从未联系过我。

今天偶然过来,是把我当成解决生理需要的情人?还是像皇帝一般宠幸没有阶品的妾室?

在古代有一种被点名侍寝的女子,洗漱干净后卷入锦被抬到皇帝的寝殿,恩宠后再由下人们抬回来,品级不高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在皇帝宫中留宿。小的时候看见这样的女子,只觉得悲哀,命运时刻掌握在别人手里,毫无尊严地被人呼之即来,招之即去,就算爱到无发自拔也没有资格陪心爱的人相拥而眠。

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与她们惊人的相似,任眼泪留干,那个人都看不见,也不会去看,他需要的只是寂寞时可以暖身的情人,而我恰巧扑了上去。早就应该看懂啊,在我还在憧憬爱情的时候,他的世界是利益交换,他没有心力,也不会花心思去捕捉精神上的恋爱。省下来的时候陪孩子解一道应用题,奔赴另一个战场,参加高质量应酬,一切的一切,都比熬时间在已经到手的情人来的实在。与其追逐飘渺虚空的感情,还不如一场感官刺激。

天渐渐亮了,一夜未眠,我挣扎着起身,镜子里的人一双红肿的眼睛,一头乱哄哄的头发,神色萎靡,形同枯槁。

无力地洗漱完,画了个淡妆,抹了点唇膏,终于增了点精神。可是精致的妆容下的内心却如尸体般腐烂恶臭。

呆怔地坐在办公室,他又没有来上班,萧助理也不知去了哪里。到了中午,找了个借口寻问廖经理,才得知他们一早就去了香港出差。

我回到座位,盯着屏幕颓然泪下。他永远都能潇洒离开,更无须向我这种无关紧要的下属告之行踪。而我,除了偷偷打探,连向他追问的资格都没有。

他不在公司,我几乎没有动力,也没有心思,本职工作都是拖拖拉拉地完成。宋姐见我萎靡不振又眉飞色舞地调侃:“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我苦笑,也不反驳,反正这是个好借口。

无精打采地把一份快递交给小孟,她是绝决不放过取笑我的机会:“怎么?某人出差不烦你了,你又想他了?”

我一惊,几乎以为她看出了什么,瞬间又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严冬筠,怪不得这几天这么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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