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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荐河山(98)

作者: 退戈 阅读记录

方拭非笑容一僵:“我可没招惹他啊,他为何这样害我?”

叶书良:“你……”

方拭非:“我怎么了?”

叶书良怀疑道:“没有?”

三人一起扭头质疑地看着她。

方拭非:“……”

她把木棍丢进盆里,跨着肩膀道:“此乃偏见。”

顾泽长不解问:“那方主事要留在这里吗?”

“那倒不用。顾侍郎给骂回去了。”叶书良说,“李侍郎在户部郁不得志,平时就喜欢多嘴,陛下极少会将他的话当真。”

顾琰当时说:“正因为是年少有才,才应该尽快调回京城。王尚书整日念叨着户部缺人,户部堆叠的公务还有许多未曾处理,赶之不及。近日就是病了也不敢告假,难道李侍郎您不知道吗?还是自己整日清闲,就当户部是个闲职了?”

李恪守当时被堵得面红耳赤。

“李侍郎!”方拭非指着门上挂着的门神画像道,“这仇可结上了!”

林行远:“无碍。你那仇人,就跟虱子一样,多了也不怕痒。”

方拭非挠了挠:“你一说,我头还真觉得痒。”

顾泽长说:“父亲身边,曾经有一位言官。第一次见的时候,他很喜欢。可是上任不到半年,就被降职了。”

方拭非很给面子地问道:“为何?”

顾泽长:“因为他不爱洗澡,身上有味道。”

叶书良撑着大腿站起来道:“忙累一天,都早点休息吧。明日是休沐日,大家记得洗澡。”

“……我洗了。”方拭非郑重声明道,“我洗了!”

另外两人敷衍地哼道:“散了散了。记得洗澡。”

第二年,朝廷任命正式下达。

顾泽长暂领县令一职,渐能独当一面。他亲民和善,又体恤百姓,在县内声望越加高涨。

四月,何山县新任县令到任。学堂找继任的先生,以及交接公务,用了一月有余。五月启程,前往京城。

江南的春夏美景,也带着种细水柔和的韵味。

山环水,水绕山,绿茵成壁,淡花成林。乍雨乍晴,风扶暗香。

车轮驶过扬花铺地的小径,青色的城墙化作天边的细线,蔚蓝天空映着碧绿山群,宽阔延伸。

“胸中几云梦,余地多恢弘。”

第77章 恳请

方拭非等人是正午进的城。

先将顾泽长送去他的府邸。他府内一向冷清, 管事在门口接到人, 催促着他快去过过晦气, 沐浴换衣, 几人就互相告辞。

队伍的人数也瞬间少了下去。方拭非等人都要挤到一辆马车上。

他们穿着轻薄的夏衫,车厢里闷热, 出了不少汗。舟车劳顿, 更是疲惫不堪。

马车又驶了一段,才到的户部大门。

王声远早已闻声走出来。

照例说他一尚书,叶书良与他品阶相差甚远,又是晚辈, 断然没有他出来迎接的道理。可李恪守正在他屋内跟他争辩,王声远烦不胜烦,想打人又不敢,正愁没个借口,一听见人来,立马就跟见着知己似地飞奔出来了。

李恪守在后边气得吹胡子瞪眼。

一个小小郎中,比他侍郎还受器重。这就是户部内外一直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原因。全是王声远带的好头呐!

王声远看着叶书良。

对方这去了才一年,比他预想的快多了。他之前夜不能寐, 最怕叶书良等人有去无回。原本想着过个两年,要是还没结果,他就去向陛下请求, 把人调回来,没想到最后直接载誉而归!

好,比他那不成器的小侄王长东有出息。

可年轻人变化总是快的。叶书良此前在京城的时候, 穿得清秀端正,现在有些不修边幅,真是……长糙了点。

受苦了受苦了。都是御史公那老匹夫。

王声远就差与他执手相望泪眼,动情喊道:“叶郎中,老夫想你啊!你回来就好了,这金部……金部果然还是少不了你啊!”

叶郎中:“劳累王尚书了。”

王声远:“哪里?听你所述,此行真是祸不单行,好在你们几人机警。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们。”

顾琰迟来了,正好摇着把扇子,悠悠从门口靠近。

众人问好:“顾侍郎。”

顾琰拍了下叶书良说:“一年不见,你身体康健就好。”

叶书良轻笑。

顾琰又指着林行远,问方拭非:“他壮实了,你怎么还是这样矮?这年纪是长不了个子了?就这么可怜?”

方拭非:“……”

李恪守在一旁哼道:“真是其乐融融。”

方拭非阴阳怪气道:“不想李侍郎竟然会来为我等接风。”

李恪守:“你怎么了?”

“我?”方拭非无辜说,“李侍郎指什么?”

李恪守皱眉:“没什么。”

王声远心说多可怜的孩子又被李恪守缠上,便道:“你们几人休息一下,就进宫去吧,别叫陛下久等。户部后面可以沐浴,回家去也可以。到时候备上户部的马车,过去接你们。”

方拭非把要留在户部的东西,暂时都丢在这里。

她的位置自离开后,就被占用了。另外两名主事完全没有想到她能这么早回来,指挥着人把周围东西重新搬开。

方拭非与林行远回家沐浴去。

等他两人好不容易烧水拾掇好,外面的马车已经等了老半天了。看着天色渐晚,日头已经靠近地平线。

顾泽长在马车上打了个哈欠,看见他们出来,立马精神道:“我来接你们!”

他们顺畅进宫,再步行至书房。虽然时间晚了,可顾登恒一直忙于公务,尚未用膳。

他本来要去吃饭了,恰好被几人打扰,就留着又耽搁一阵。

顾登恒问了些问题,都是顾泽长在答。虽然说得磕磕绊绊,但大半到了点子上。有些东西听不清楚,叶书良稍作提点,也明白过来,可见不是临时攻克,而是早有准备。

顾登恒将手上的册子放到一旁,满意道:“嗯,的确是有在做事。”

顾泽长闻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顾登恒看着亦是高兴。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虽然不算喜爱,可他若成材,自己怎样也会觉得自豪。

“此番诸卿确实辛苦。路途遥远,危险重重不说,竟还遇到百年难遇的天灾。能平安归来,已是不易,更妄论平乱县丞。诸卿胆魄过人,何山县处置得当细微,免除后顾之危,朕甚感欣慰。”顾登恒放松地将手搭在桌子说,道:“该奖赏几位才是。如此,有何需要,尽可直言。”

众人皆是委婉推却。

顾登恒:“罢了,你们这群臣子啊,总是战战兢兢,生怕朕与你们动怒。无罪就求恕罪,有功却不敢邀功,实在太过小心。与你们推心置腹,你们却僵持客套,浪费朕的功夫。朕现在饿了,你们几个留下,陪朕一起用膳。”

他说的是埋怨,语调却很高兴。几人不敢推辞,跟在他的身后,相继落座。

顾登恒以往吃饭总是很快,这次有人陪着聊天,就慢了下来。

席间跟顾泽长多说了几句话,叫对方受宠若惊。方拭非言语风趣,用词夸张,将顾登恒逗得大笑连连。

顾登恒看着她,忽得咳嗽起来,目光微沉,笑得泛出眼泪。

等晚膳用完,天色已是大黑。

叶书良等人告辞请回。

顾登恒点人道:“方主事,你先留下。”

几人心里皆是一惊。

叶书良和顾泽长同时扭头看他。

顾登恒似若未觉,跟身边的内侍说了两句,让另外两人先退下。

书房里点上了等,莹莹照亮角落。方拭非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棱角分明,五官却不清楚。

顾登恒声音稳了下来,说道:“老五身边带着的侍卫,已同朕详细汇报何山县的事情。节度使之死的真相,朕不与你追究。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此事都过去了。他在江南贪腐舞弊,实在过分,朝廷早晚追究整治。可你的果决聪敏,忠心宏志,朕心中了然。以你才学,任金部主事,确实太过屈就。不知道你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前途大事,你不要再同朕置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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