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抱紧她(9)
曾经听老人家说过:“如果手掌有痣,一生中一定会遇到一个人,一个不能够在一起,只能藏在心里的一个人。”
杜月白是无神论者。
可这一刻,他跪在榻榻米边,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一样捧着赫连的右手。
低头凑近,在赫连的掌心落下了几近虔诚的一吻。
如果所谓心事痣的传说真的存在,请主赦免她的心魔,我愿替她受过。
离开之前杜月白倾身到赫连耳边说:“你记不记得这首歌的后半段?”
然后他小声念出那段歌词:“几双手,几双脚,方会令你喜欢我,顺利无阻。你爱我,别管我,几双耳朵,共我放心探戈。”
门关上的一瞬间,赫连睁开了眼睛。
良久,她紧紧攥住右手,伸出左手遮住眼睛,颤抖着吐出一口浊气。
那天,《大开眼戒》在赫连家单曲循环了一整晚。
而顾远川,收到了一条短信:“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川子,发什么愣啊?”方文理推了推看着手机发呆的顾远川。
上次他说要过来玩几天,结果今天动车晚点,到的时候都半夜了,和顾远川两个人只好去酒吧叙旧,刚喝了没几杯顾远川收了条短信,就变成这样了,像个失了感情的植物人。
“没事吧你?”看顾远川还是没反应,方文理干脆抢过顾远川的手机。
终于,顾远川双手抵住额头,重重的压在吧台上。
没有理由,方文理知道顾远川哭了。
顾远川知道,他的心存侥幸被彻底戳破了。
他珍藏已久的至宝,不见了。
一觉睡到十一点,赫连起床的时候差点没站稳。
真是病去如抽丝啊。
走到厨房喝了一大杯水,看着茶几上的医药箱,赫连觉得掌心似乎还有残留的温度。
杜月白。
她轻轻呢喃。
“哈切!”杜月白摸摸自己的鼻子,估计是老爷子想他了吧。
想到昨晚,他跑到洗手间冲了把脸。
收拾好自己准备再去赫连家看看情况的杜月白在开门时踢到了什么东西。
看清地上的东西后,杜月白挑了挑眉。
弯腰捡起地上的纸条,他几乎是冲到对面砸门。
赫连仍有些气色不佳,杜月白克制住自己的怒气,问她:“什么叫教我追心仪的女生?你明知道...”
看着她眼神中透露的一丝决绝,剩下的话杜月白没有说出口。
她的样子,像极了受够狼来了的农夫。
可杜月白不喜欢这样。
大家都是成年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谁也不是负不起责的人。
他不是非要逼她接受自己的追求,只是他必须确保对方不在装聋作哑。
咬咬牙,杜月白对赫连说:“昨天下午,我给你放温度计的时候,你的睫毛颤了一下,我知道,你醒着。”
伸手抵住赫连要关上的门,他接着说:“昨晚,我吻你掌心的时候,你的手指瑟缩了一下,我知道,你醒着。”
他问赫连:“你有没有想过,在歌词里,你才是害怕受伤止步不前的那一个。”
门后的赫连没有回应,杜月白有些丧气,他几乎是祈求赫连:“我知道你会觉得太快。如果你需要时间,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是推开我的时间,而是真正尝试接触我了解我的时间。”
就在杜月白无望到要松手的时候,他听见赫连小声的恩了一句。
于是在他激动到松开手的同时,门砰一声关上了。
高兴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他冲着门内大喊:“我家密码是XXXXXX!”
赫连:“......”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时脑热同意给杜月白这个机会。
或许是杜月白这样热忱的样子,提醒了她,在与顾远川博弈之前,她曾经是怎样的愚蠢但坦率。
那是宁愿满目疮痍也要孤注一掷,骄傲的她。
靠在门上站了不知道多久,赫连跑到房间找到手机,给杜月白吼了一条语音消息:“杜月白,你智障吗?现在整个21层都知道你家密码了!等下我要是用这个密码打开了你家的门,你就等着一个月都见不到我吧!”
杜月白:“......”
惹不起惹不起,改密码改密码。
改完密码的杜月白在沙发上翘首以盼,一直到他的胃开始造反,住在对门的女人似乎也没有来开门的意思。
他在微信里夺命连环call。
杜月白:“你说的等下是什么时候?”
杜月白:“新密码是XXXXXX。”
杜月白:“俗话说得好,撑死感冒,饿死发烧,我正在替你受饿,你有没有好一点?”
杜月白:“赫连,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做饭?”
杜月白:“现在距离你说等下已经20分钟了!”
......
赫连:“你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杜月白?我只是给你个机会,你并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杜月白的回复是一张截图,他把赫连的备注改成了“枝头”。
赫连愤愤地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她这是招惹了什么撩妹狂魔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比较晚啦
我自己都觉得今天信息量有点大
感觉写着写着要完结了似的
小可爱们看完了就早点睡吧
还有歌词里一个果字是我故意写错的
敏感词被屏蔽了
而且我今天发现楞可以是愣
也不知道是不是都能用
暂时先这样吧~
第8章 再抱紧她
这之后的大半个月里,赫连和杜月白两个人几乎一起度过了睁开眼的每一分钟。
实际上,赫连觉得自己可以直接把门锁密码给杜月白。
日子就这么到了春节前夕。
说不上有什么进展,杜月白有些发愁。
然而还没有所行动他就被老爷子一声令下叫回家了。
赫连也终于想起自己答应母亲放年假的事情。
春运期间的火车算得上可怕。
终于到家的赫连觉得,或许她最缺的不是降噪耳机,而是降臭耳机。
一路上她快要被隐隐散发的脚臭味逼疯。
或许她应该自驾回家的。
而杜月白快要被老爷子和他姐姐的势如水火折磨至死。
看了眼沙发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老爷子。
他实在有点头疼。
拿着手机去院里给赫连打电话了。
“嘟,嘟,嘟。”
“杜月白。”是赫连的声音。
“恩,到家了吗?”明明分开不到24小时,听到她声音的杜月白似乎要羽化升仙了。
余光扫到鬼鬼祟祟偷听电话的母亲,赫连听着电话走到阳台:“没到的话我不会接电话的,你爷爷那还好吗?”
“我好想你啊!”杜月白大叹一声。
赫连:“......”知道了,看样子不太好。
两人宅在家的大半个月,至少杜月白知道赫连不是啃老的,而赫连也知道杜月白的父母已经不在了。
杜月白的母亲怀着他的时候,他父亲在一次演习的时候牺牲了,生下他之后,他母亲因为严重的产后抑郁也离开了。
之后是杜月白的爷爷把他带大,他上面还有一个姐姐。
可问题是,杜月白父亲牺牲的那次演习主要就是针对越来越严峻的国际形势举行的。
所以杜月白他爷爷极力反对他姐姐和外国人在一起。
两人每次见面就吵个昏天黑地。
一个说对方老古董,一个说对方没良心。
劝过几次,除了被骂得狗血淋头,什么也没有改善,杜月白干脆视而不见了。
在赫连身边的日子□□逸,让他几乎忘了过年会是一件多么惨烈的事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一会话,就挂了电话帮忙贴对联去了。
直到正月初六。
这一天赫连一家去二姨家做客,13人的圆桌挤下了大大小小18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