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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多有打扰(21)

作者: 回首来处 阅读记录

还是高斐最先回过神来,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妈的!跟她拼了!大猛,撞死她!”

“收到!”大猛应道。

奥迪车骤然停车,尔后急速倒行,大猛透过后视镜看向右侧,预估辆车已大致平行,尔后闪电般地右转方向盘,向白色高尔夫撞过去,只听砰的一声响,两车紧贴在一起,奥迪将高尔夫挤撞在马路中间的石桩护栏上,带出去几百米,车和车之间,车和石头之间的摩擦发出刺耳尖锐的金属声音,一路闪着骇人的火花。

高斐看着苏暮晚所在的高尔夫几乎被挤扁了,发出癫狂的大笑声:“来啊,再过来撞我啊,妈的,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就不知道你高爷爷是谁?特么的都是垃圾!你高爷爷我也是你惹得起的?不知死活的东西!”

可是下一秒,他就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另一侧的大勇一惊,忙转头看去,发现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迟骋竟然挣脱了高斐的控制,起身用肩膀将高斐撞到车窗上,高斐的额头和鼻子都撞破了,鲜血汩汩而出,看着很渗人。

他立刻冲上去想要制服他,却被迟骋一抬腿扫倒,跌坐到座位下,胸口疼得他直冒冷汗,爬都爬不起来。

迟骋不要命了一样,发狂般地挤到前排,死命地用头去撞驾驶位上的大猛,大猛禁受不住,手下失了控制,奥迪顿时七拐八扭起来,再也无力给高尔夫施加压力。

高斐见状,不顾满脸的血,扑上去厮打迟骋,他一拳接一拳地凶猛密集地狠揍着迟骋,“妈的,你这混蛋!想死是不是?我现在就杀了你!我现在就杀了你!”他眼睛通红,放射出骇人的凶光,癫狂地大叫着。

迟骋眼角嘴角都是血,整个脸肿了起来,肩膀,腹部,胸口全部挨了结实的拳头,可他怎么都不肯松手,厮打中,堵住他嘴巴的布团不知怎么掉了出来,迟骋立刻张口死死咬住大猛的肩膀,任高斐怎么痛殴都不松口,大猛疼得嗷嗷叫,鲜血很快就把衬衫染红了,车被迫停了下来。

“救命!救命!”大猛吓得要命,放声狂叫,“阿斐,大勇,快救我!”

大勇在后排爬起身,看着迟骋疯狂的模样,简直吓破了胆,太可怕了,这人就是个疯子!他脸色煞白地想着。

就在这几人缠斗时,突然响起一串响彻天空的警笛声,大勇大惊,他冲高斐大喊:“不好了,高斐,警察来了!”

高斐正打得兴起,哪里听得到他的话,大勇一把揪住高斐,“阿斐,别打了,警察!有警察!我们上了那女人的当,她不是要和我们拼命,她是故意招来警察的!”

高斐这才从亢奋中回过神来,他面色沉沉,“妈的!赶紧跑!”

可他话音一落,只听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几个人冲了过来,“下车!”一个威严的男声命令道。

车内的几人呆滞,车外的警察见他们没反应,立刻上前将车门打开,将他们拖了出来,迟骋被抬出来解绑后,几乎已经脱力,可他一松开手脚,就立刻踉跄地,跌跌撞撞地冲向另一侧的高尔夫,“暮晚!暮晚!”他满脸是血,低声叫着。

旁边一个正在维持现场秩序的警察见状想要阻止,却被另一个瘦长脸的警察摆摆手,制止了,“随他去吧。”

“史队,这……”

“没事!他跑不了!”史巍轻笑道,“放宽心。”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胸口。

那警察微微颔首,转而继续去协同另一个同事控制住那三个小子,“你们几个老实点!”

迟骋奋力冲过去,高尔夫孤零零地停在路边,无声无息,半边车头都撞烂了,暮晚,暮晚,你千万不要有事,迟骋默默念叨着,他打开车门,见到苏暮晚软软地摊倒在座位上,额头撞破了,一行血流下来,衬着她惨白的肤色,很是触目惊心,她紧闭着双眼,好像没有了生命气息。

迟骋感觉自己的心猛地停跳了,“暮晚,你怎么了?暮晚你说话啊?”他半跪在地上,伸手握住苏暮晚的肩膀,轻轻摇了摇,“暮晚,你别吓我,暮晚,你别有事啊。”迟骋哽咽地恳求着,可无论他怎么摇晃,苏暮晚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紧紧地抱住苏暮晚,脸紧贴着她的脸,带着哭音说道:“暮晚,你别有事,我求求你,你快醒过来。”他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苏暮晚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乞求着,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一阵脚步声向这个方向传来,“她怎么样?”一个男声略带些紧张地问道。

迟骋回头,见是那个瘦长脸的警察,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亮光,“求求你,救救她,求求你!”他俯低着头,哀哀求道。

也许谁都想象不到,一向骄傲倔强的迟骋也会有这样低声下气的时候。

史巍看着这个满脸又是泪又是血,苦苦哀求的年轻人,即便冷硬如他,也不免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第026章 醒来

深夜,在第三人民医院5楼的护士站里,一个身穿白色护士服,带着口罩的护士匆匆走了进来,另一个值班的年轻护士小声问道:“还是不肯接受治疗吗?”

刚到的护士摇了摇头,“说是要等那个女的醒过来。”

“啊?”年轻护士惊呼,“那女的轻微脑震荡,要醒过来,至少得明天了,他那么重的伤,还要挨到明天?会死人的!”

带着口罩的护士两手一摊,无奈道:“我们有什么办法?劝也劝过了,请也请过了,患者不愿意配合,总不能打晕他,把他抬进治疗室吧?”

年轻护士扑哧一声笑了,“刘姐,你说话总是这么幽默。”

两人窃窃私语一阵。

511号病房是一个单间,此时在这个房间,只在床头点亮了一盏白炽灯,显得有些昏暗。

一个年轻男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专注地看着病床上白色薄被覆盖下的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女人的额角包着纱布,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男人的脸上更是精彩,又青又紫又红又肿,好像画油画时用到一半的调色板,色彩斑斓,他整个脸都肿起来了,眉骨似乎断了,嘴角破了,半边脸上的血迹未干,但他似乎浑然不觉,只是这样看着床上的女人,轻柔的目光缓缓抚上女人的发梢,紧闭的双眸,微合的双唇,惨白的脸颊,仿佛要将她的一切在自己心中深深地印刻。

时间仿佛凝固,将他化为一尊石膏像,以永恒凝视的姿态。

直到吱扭一声,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男人都没有回过头看一眼,好似天地之间,万物皆为虚无,唯有病床上的这个女人才是真实的,可亲的,是值得他在意的。

“迟骋,我们需要你去趟警局,交代一下事情经过。”来人是之前那个叫史巍的警官,瘦长的脸,棱角分明的眉眼,唇角抿成一条线,显得严肃,刚毅,年纪不大却很有威严。

迟骋仍然没看过来,只是喃喃低语:“我要等暮晚醒过来。”

史巍心里叹了口气,这小子傻了吧,自从将他们救下来送到医院后,他翻来覆去就只有这一句话,无论你问他什么,他就只会回这一句话。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5个小时了,天都要亮了,可是这小子呢,伤不肯治,问话也不回答,就只是这么呆呆地守着苏暮晚,到现在为止,他除了控制住了另外三个小子外,整个案子半点进展也没有,他史巍还没办过这么没效率的事呢。

“暮晚怎么样?什么时候醒过来?”史巍转而问道。

“我要等暮晚醒过来。”

得,还是这么一句!

史巍没脾气了,要不是这小子一脸的伤,就凭他这副死样活气的德性,他都要以为他这是故意和自己抬杠了,他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和衣浅眠,耗着吧,他在入睡前最后想道。

不知过了多久,史巍被一声叫喊惊醒,“暮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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