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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之少年行(13)

作者: 水月漪云 阅读记录

“唉!公子,你的剑要拿稳,不要晃!”

“唉!公子,你的身子不要站的这么僵硬!”

……

“唉!”卫盾觉得这一下午他叹息的次数抵的上他这半生叹息的总数了,卫盾真的很想放弃做这个师傅。

瞧着公子费长腿细腰的那副身材煞是好看,但是往往世间的东西,都他奶奶的,是中看不中用的,卫盾还是背着公子费忍不住骂了出来。

第23章 老夫聊发少年狂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想写抒情的,于是就有了以下那段暧昧的对话,貌似感情这一味,有时,时鲜总是不及腊货够味,时间是一剂好作料。

那一挂咸鱼在神医济康眼里的珍稀程度,令羊羹始料未及。

于是连他这个送鱼的跑堂竟然也做了一回神医府上的座上宾。

不一会儿,李坎便悠悠的进了神医府的后堂。

李坎心里知道,若是他的那挂咸鱼奏了效,那就证明他这个人在神医济康眼中还有些分量。

果然,羊羹刚出门一刻,神医府就派了一顶两人抬的小巧肩舆。

李坎进了那肩舆,心头便不由的佩服神医济康的眼色。

这顶肩舆是酸枣木做的,外形古朴,内里却是大有文章,座位上按放着一套表里全新的天蚕丝靠褥,絮的薄厚相宜,让人一沾身就顿时生出一种欲罢不能的困乏之意。肩舆座位右边安置着一个弯头的扶手,扶手上还挂着一个皮囊,皮囊套着一个绣着麒麟的精美棉套,棉套上还有两个字,李坎打眼瞧了一下,两个字是新写的,药茶。

李坎掂起皮囊来,觉得皮囊的套尚是温热的,显然是药茶是新烹煮出来的,打开塞子一闻,依稀能辩的出里面的几味药都是疏肝解郁之用,闻之便令人神清气阔。

肩舆的左右边是一个圆台,上面安嵌着一件沉香木雕刻,惊涛碧海中,菡萏时隐时现,慈航居士临风举袂,衣带随风,一褶一皱处全无匠意,木香在风中隐隐随风飘散。

一切便是如此,全无一点珠光宝气,但高雅之气却自彰显。

能在小中做出来巧,又让这巧不失了大气度的,大概就凭这一点神医济康也能算是个人物。

李坎刚在后堂落座,只瞧见了一面漠漠水田飞白鹭的屏风,还未来的及细细赏玩这后堂的精妙布置,神医济康已端了一大盆热腾腾的鱼汤出来。

鱼汤大概炖的太美味,神医济康身后便跟着一黄一白两只馋嘴小猫,喵喵的围着他的脚后跟打转,神医济康便一边嘴里轰着猫,一边端着鱼汤走了进来。

汤上了桌,那两只馋嘴小咪也挣扎着被识趣的下人抓走了。

“多年不洗手调羹,我这身厨艺真是寂寞的很!”济康一边用勺子把汤分到两只小碗里,一边笑着说道。

“难道这许多年你竟未寻到合意之人,不过这洗手调羹也是味苦差,做多了难免弄的手粗面糙,搞的满面尘灰烟火色。”李坎一句话顿了顿,跑到中间时,就把本意也改了。

“为人在世,若能寻得一心人,甘心为他沾染几分烟火,那才是福气!”济康面前的汤又加了一勺,算有九分满了。

“蜂蜜虽然香甜可口,但天天吃也就腻味了,倒是吃不到口时,日日惦记着,偶尔尝上一回才有滋味。”李坎这一言出了口,才觉得这句放太差的实在是有些失口。

“好了,我是饶舌不过你,再说我的鱼汤就不够热度了,虽说鱼是发物,但我放了这味药材在里面,你尽管放心的试,于你的病无害的。”济康为李坎面前的汤碗又添了一勺,临了不忘再嘱咐上一句,明知这话本不必说,但还是忍不住要说了。心道,不说,他自然也明了,但说此时趁机说了,那意味也就不单是那几个字代表的意味了。

“这莫不是用我送的那挂咸鱼做的汤?!”李坎尝了一口叹道。

“你不送咸鱼,我也不会洗手调羹,所谓投桃报李,大致如是吧!”济康笑道。

“不过这种鱼汤,十年前,你做过一次,那次用的是鲜鱼,味道与今日的不大相同。”李坎又试了一口,品道。

“鲜鱼有鲜鱼的美味,却也有不及咸鱼之处,若论鲜鱼和咸鱼味道殊胜,也要看取者的心意了。”济康颇具深意的说道。

“确实,有些东西错过了时鲜,无论怎么再保养,再吃时也不是原来那个味了!”李坎说着猛的咳嗽了一声,脸色哽的发红。

“贤弟怕是吃着鱼刺卡着了,看来我这碗汤炖的还不到火候。”济康略带落寞的说道。

“汤是好汤,只是这喝汤的人,哎,康兄这次去新郑王宫,看那韩王的病情如何?”李坎问道。

“有人想他死,就给他下了毒,可是不想毒又发的太快了,而那人又不希望他那么快死了,于是便让我去行了几针,让他多捱几天日子。”济康也不固执在鱼汤的话题上,那碗汤固然美味,但此时却有几分凉了,心里有再多的火热拿出来捂着,却也抵不住对面那一张口来的风凉。

第24章 第 24 章

李坎接连在神医济康府中住了三日。

只为了济康府中有一间药气薰蒸的蒸笼,李坎待在那里,身体被蒸腾的各处舒适,再加上济康的一日三餐的药膳调养,那亏损之处也安分的不去勾惹那无名妄火。

也许是李坎那日对咸鱼的一番品论令济康上了心,这三日济康准备的各种吃食,便费尽心思的整治的尽是时鲜。

济康在杏林有神医之号是人尽皆知的,但若实论,他的厨艺应该比他的医道更精胜,只是他生平显露厨艺的时候甚少,有幸得饱眼福的也只有几人,能饱的了口服的似乎更少。

这三日公子费跟着卫盾学剑,不过也就是摆个花架子,卫盾早在第二日便死了心,觉得公子费实在不是块练武的料子。

于是卫盾就敷衍着教上两下子,公子费也就敷衍着学上两下子,两个人于第三日便似乎达成了默契,双方心知肚明的互相敷衍着。

这几日羊羹磨蹭着留在济康的神医府上,庆幸得了偷师学艺的机会,整日里拿着一个小本密密麻麻的凑在窗前的小洞外写着。

比如,现在济康正在做的那道藕圆子,是一道荆楚民间小菜,新挖出的雪藕洗剔干净了,右手倒提着,在擂钵里细细的磨成汁子,再与剁细的蒜蓉、姜末和调料拌匀后团成丸子,在澄亮的菜籽油里大小火轮换炸上两遍,捞出来控尽了余油,再置放在荷叶形的碧色瓷盘里。

然后再把筛出的藕汁用沙锅煮开了,凉到八分热时兑匀了蜂蜜后,分盛放在一套竹根雕刻的酒盅大小的八仙杯里。

再把八分干的新晒桂花撒在刚用小火熬煮的乌梅、甘草的酸梅汤里,盖上盖子闷一小会儿,然后用一个大竹根雕成的竹海盛了。

刚出锅的洞庭湖的回头鱼,鱼香味混在温的恰到好处的琥珀色绍酒的温润甜美里。

羊羹在窗外猛吸了一口气,对着这一桌菜点,即使不饮也醉了几分

可李坎偏偏不领情,筷子一根一根的挑着鱼刺,皱着眉头嚼着藕圆子,细细碎碎的毛病挑了不少出来。

济康却偏偏听的如痴如醉,似是那些从李坎口中蹦出的挑剔全是无尚的赞美似的,这个场面,羊羹着实看不太明白。

“公主中的蛊可能解么?”一杯温甜的绍酒下毒,从丹田处传上一阵暖意,李坎总算松开了斤紧皱的眉头。

“解是能解,只是要费一番大功夫的,你也知道,我这人生平最计较,从不肯替人白忙的。”济康和李坎碰了一个杯,笑的像那杯刚温好的绍酒,眉眼间全洋溢着味道。

“我着你费心调养了三天,大概现在也能抵债了。”李坎又饮了一杯,眉稍一低,以手抵额轻声叹道。

“看来,我这一躺新郑不算白来,是捡着了。”济康似是会意,也饮尽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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