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蠢货(14)
林春子在人工草坪上愤愤搓脚，溅起橡胶颗粒。
第12章 012
012
学弟学妹的表演既花功夫又下血本，各种花哨新颖，虽然林春子站在后面根本看不见，但每当响起满堂喝彩，她总由不住跟上拍手。
电流擦啦擦啦接通音响，升旗奏歌，旗帜随着音乐缓缓上升飘扬风中，礼毕后是校长激昂的开幕致词，运动员、裁判代表轮番宣誓，秋雨如烟，高三站在操场中央，望着主席台，只剩下最后一点参与感。
依序退场，各自回班级位置找到板凳坐下，高三1的一众仍然浑浑噩噩没点生气，主席台的喇叭里不断嘈杂，谁也顾不上听。
随着第一声枪响，田径赛正式拉开帷幕，隔壁高一瞬间举班沸腾，对着橘色赛道上飞速而来的运动员呐喊助威，阵仗惊人声势浩大，高三1的还没清楚状况，看的目瞪口呆，这就开始了？！
李双双把纸笔发给几个文科好的同学，方便往主席台递稿子，拿起桌上被雨打潮的秩序册，翻开赛程表，每项比赛旁用铅笔备注着出赛人，他推了推小眼镜，小眼睛一扬，瞄住后排靠着林春子假寐的熊甜。
“女子标枪十一点检录。”
熊甜知道这话是冲她喊的，眼睛噔的睁开，看了看表还差五分钟，就听主席台的喇叭也传来消息。
“高中组女子标枪预决赛开始检录。”
林春子看着站起来的熊甜一脸郑重。
“加油，熊。”
“早的呢，可能下午才开始比赛。”
“好，到时候喊我陪你。”
“嗯。”
熊甜伸伸懒腰，欢快的朝检录处蹦哒。
高一那面欢腾的不像样，高三这面集体懒洋洋，林春子无聊翻看着带来的杂志，阳光慢慢从阴云跳出，天空放了晴，裴烁在前面看书，左腿搭右腿，翻书的十指修长，她看了眼撇开，心里发闷。
“高中组男子跳高预决赛开始检录。”
身后的喇叭没完没了重复，还在睡的叶穆白扯下盖在脸上的帽子，眯着眼看拍他的曾唯一。
“干嘛？”
“跳高检录了。”
“嗯。”
叶穆白莫名其妙，曾唯一特地跑过来就说这个？
“你报名了。”
曾唯一看他没动静提醒了一遍，谁知叶穆白皱起眉反问他。
“谁报名了？”
曾唯一动动嘴角没说出话，倒是顾潇潇窜过来，坐在叶穆白身边，挽上他胳膊开始撒娇。
“叶，你是最棒的！加油！”
叶穆白还想问什么时候报的名，已经被曾唯一拉到了检录处，熊甜刚抽完签，站在阴凉地里，瞧见叶穆白正被曾唯一一路拖着过来，脸上不情不愿。
果然如熊甜所言要到下午比赛，下午两点半《运动员进行曲》准时响起，喇叭里传来各项目准备口令，烈日当头日晒正毒，投掷场的沙地上空气波动，像着了火，熊甜站在投掷区域，双眼锐气充足。
跳高场地挨着投掷处，叶穆白被晒的烦躁，上午还凉爽的天又暴热开，秋老虎还真不一般，他目光一扫，看见几米外热身的熊甜。
平时肥大的校服换上粉灰相间的运动背心和短裤，阳光照在蜜色肤上泛起光泽，长腿因运动而紧实，窄臀曲线鲜明，她手臂缓缓伸展，露出截细腰，叶穆白目光向上，看到挺起的傲人丰盈。
“啧啧，熊甜身上的肉倒是聪明，都知道该往哪长，挺神。”
叶穆白回头瞧一眼曾唯一，见他正盯着熊甜赞叹，在那个还不懂如何欣赏女性美的年龄，这二人提前窥探到了精髓，叶穆白又看熊甜，少女脸上有少见的认真严肃，雄赳赳的目光，紧盯着眼前沙地。
标枪规则简单，高一高二高三一起比，共八组一组10人，每人三枪，优胜略汰进决赛，熊甜抽到2组第三，李大拿也报了名，幸亏两人没分到一组，不然她要被碾压一路，实在没意思。
平时吃的多，关键时刻发力猛，熊甜浑身紧绷甩出标枪，枪尾在高空颤动飞跃，稳稳扎进沙地，她握了握拳，觉得手感不错，三枪定胜负，熊甜投完最后一枪，冲旁边观战的林春子笑笑。
十拿九稳吧，林春子回笑。
小组第一实至名归，确认后，熊甜搂着比她矮一点的林春子潇洒走人，路过跳高场地时，围观了一会叶穆白，他纵身跃起险些撞杆，后背落在跳高垫上。
“差一点。”资深运动员熊甜评价。
“看不太懂。”林春子挑眉，体育是她的领域盲区。
“没站稳就跳有点急了，这样使不上力，容易撞杆。”
“那怎么办？”
“简单，只要加速助跑，弧度大了，后脚用力一蹬，腿要蹬直，手臂幅度摆的大一点，嗖，就过去了。”
熊甜手臂抡一圈，身体力行做着示范，林春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倒是走过来的叶穆白一直认真听着，他脑补了下熊甜说的，觉得可行。
资深运动员的讲解还是可以的，实战操作时叶穆白运用了一下，竟然就跳进决赛，曾唯一也侥幸入围，勉强混进决赛，不虚此行。
四人回班，路上叶穆白与熊甜进行了深刻的学术交流，曾唯一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也学了不少，熊甜正讲着几个着力点，林春子不懂跟在他们身后东张西望，一不留神瞅住要上赛道的裴烁。
“致场上的400米运动员…”
喇叭里凑巧播放着加油稿，林春子心一惊扔下他们仨向操场跑。
一声枪响，赛场欢腾，犹如六道齐发之箭，4道的裴烁紧抿嘴角极速狂奔，黑色背心在风中瑟瑟紧贴，2道选手与之齐头并进，压过200米弯道时，他目光一撇，正前方有道瘦弱的影，朝他拼命跑着。
林春子看着离终点100米的他，加快脚下动作，疯了一般往过冲，红线被拉起，裴烁当先，经过主席台时班级的喊声爆棚，不知胖子从哪整来的搪瓷盆，站在板凳上猛敲猛打，好不疯狂。
裴烁没心思管，眼里是埋头横冲的林春子，她歪歪扭扭距红线越来越近，抬头冲他扬着笑脸，林春子脚下忽然一瘸，面上的笑随之惊恐，裴烁看到，脚底施力一个猛子冲过红线，接住快着地的林春子。
“恭喜你，得第一。”
林春子被揪起来，人还没站稳，冲他傻笑着说，裴烁拧眉，心有余悸，忍不住凶她。
“跑什么？”
林春子眼睫轻转，怯怯开口。
“我想你越过终点后，第一个见到的，是我。”
欢腾场景中，她清脆的话不绝于耳，脑里是她满心满眼狂奔而来的样子，一瞬间他多想舔她舌头尝尝甜味，裴烁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揉一把林春子细软头发。
林春子头发瞬间乱了，她板正了脸。
“那我走了。”
然后就扔下裴烁走了…
裴烁一个人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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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班主任这个贼人，要把我玩坏啊。”
“你当时同意了。”
叶穆白得知自己报了这么多项目后对着曾唯一哀嚎，曾唯一踢踢他脚。
“200米预赛检录，该走了，明天还有跳远和一百米跨栏。”
“老子他妈的跨栏，老子他妈的扯蛋#%@$&￥…”
叶穆白一串脏话脱口，曾唯一习惯了没理他，两人被分到不同组里，得知叶穆白要上场的顾潇潇十分激动，提前在小卖部押了300块钱，借来一部扩音喇叭，第一排摆着几张桌子，顾潇潇站在桌前，面对着在座同学举起喇叭。
“喂喂喂。”
音质还行，她试了试音，接着继续说。
“筒子们筒子们，抬头抬头，一会叶穆白上场，大家一定要用最大声喊，胖子你继续站凳子上敲盆，只有200米，我们班的喊声一定要最嘹亮…”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瞧，高三就是不一样，还有导演编排呢。”
林春子听着听着就听见隔壁高一两个女生的对话，眼睛不由向旁一撇，想她们还是年轻图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