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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想和摇滚乐手恋爱(52)

作者: 粉红蜘蛛 阅读记录

她当然不能错过前男友这张名卡片,有了知名度,做什么不可以?生意也容易谈了,合伙人也乖下来了,什么都得心应手了,唯独那个人还没有搞到手。

二十九岁,她也会渐渐明白,什么是可以操纵,什么是不可操纵。例如合作伙伴Z公司的总经理,你就可以让他给你订最好的房间,度过最昂贵的一夜,但是你不能让他向老婆递上离婚协议书;例如老同学B君,对你不折不挠追求好几个春秋,你可以对他颐指气使、为所欲为,但是你不可以强迫自己对他真正动心;例如那个自傲的王老五,你可以通过赞许、崇拜让他飘飘欲仙,让他为你挥金如土,但你从不可让他降低身段为你一次……

例如你可以占用何星楚一晚的时间,但是你不可以占用他的身体一寸,更不可能占用他的心脏一毫一厘。

她坐在我对面,强颜欢笑说,星楚真的变了很多。

“从前我们可卑微了,无论去哪里,干什么,都要掐着手指算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负担得起。从前他就是个典型的文艺青年模样,整天就沉浸在小说里、电影里、音乐里,想法也很天真。他以为最后分开我们的,是我家人,是我变心,其实,是很多事情她不懂了。他不懂这个社会,他也不懂在这个社会里努力生存的女人。”她捧着暖洋洋的咖啡,就这样说开了,“现在他都变了,他变得什么都懂了,什么都能体谅了,也什么都有了。可惜,我等不到这个他。我知道我和他分开那阵,他是怎样没有出息把自己往死里折磨,我也不是不心软,但是……”

她抬起眼眸,微笑唇依然微笑着,却多了一丝遗憾和悲壮。

“你果然还是要这样吗?”我问,“你还是要喜欢他吗?”

“我喜欢他。”一颗眼泪从她的唇边划过,“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那样爱我了。”

说完,她就兀自哭了起来。

我不知这是搞什么,要和我竞争的男票的前女友就这样在我面前泣不成声了,看着就像我欺负她了一样,明明之前还那样狠狠地刺激我。想起她的手段,她的可恶,我是不会对她心生怜悯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真的对她心生怜悯,我也不可能向她提供什么帮助。

“所以,你究竟想怎样?”我说,“人我是绝对不会松手给你的。”

“手段我还多的是。”她突然就笑了,“例如利用你和那姓林的关系,例如再给你弄好一些追求者,例如把你工作的店买下来,例如……”

她越说,我的背脊越凉。

她确实可以这样。

就像青春狗血爱情剧里演的这样,让我和林柏伦犯错,把我弄得肮脏不堪,将我的饭碗打破……

她完全可以做到。

任一种做法,都可以把我的苦情程度提升到最大档次,能不能分开我们暂且不论,但起码,可以把我打个重伤。

但是现在她自己一气全部说出来了,说明就再也没有做的价值了。

“我现在只能向你保留我喜欢他的权利,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他。”她紧紧看着我的眼睛说。是的,就像我也不能阻止林柏伦喜欢我。

“我也不会松手的,只要我还喜欢他。”她说这句话是,拳头是攥紧了的。

“好啊,看看怎样。”我像个大姐头般应战道,“要比喜欢程度,比疼他,我从来不会输。”

她突然又笑了:“我知道你不会输。”

我不知道她究竟笑什么。

但我也笑了。

人都是这么贱的,不能过分安逸,得时刻被危机感压迫着、警醒着,不然,就会不知道珍惜,不知道爱护。如果她一直在,安安分分地在,做道德范围内的时,那么,只会让我更珍爱我爱的那个人。

如果做得不够好,说不定会失去他的呀!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31日那天,天气晴朗、暖和,我甚至能穿纱裙。大中午的,我和爬上何星楚的车,和他先去把肚子填饱。上一次见面,还被他撞中我抱着林柏伦,现在我是连他的脸都不敢多看一样了,全程把脸搁在车窗上,假装吹风。

他也不说话,默默地开车,默默地坐在我身旁,默默地斟茶,默默地吃。两块寿司一碟,那样默契地一人拿去一块吃,在吃鳗鱼寿司的时候,饭团不小心被弄散了,噼里啪啦掉了一桌子,我呀呀呀地叫着,手忙脚乱地去接掉下来的东西。

他见我这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他笑了。

我看着他笑意盈盈的眼睛,我们第一次正式地看进了对方的眼睛里。只要一眼,那些猜疑、委屈、不满全部都像一片片鳞片,哗啦啦地掉落下来。他扯出来湿纸巾,帮我擦白衣服上的那一星酱油。垂着眼帘,仔仔细细地擦,发丝间露出闪闪的耳钉,可爱的红扑扑的耳垂。

我抓住他给我擦衣服的手,轻轻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知道经过的服务员正看着,我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但我不怕。

他定住了,我顺势在他耳边解释说:“对不起,我和他只是……”

只是什么呢?都被“捉奸在床”了。

说不出些什么,我卡了一口气在喉咙里。

见我没有话儿了,他也不再等了,我们又恢复了平静的就餐时间。午后的太阳更灿烂了,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昏昏欲睡。

举行音乐节的城市是在沿海的,开车也得两个半小时。再加上在这边堵堵,在那边又塞塞,三个多小时也是妥妥的。我在车子开了半个小时就开始没有良心地打瞌睡了。

中午一点多,谁能不瞌睡呢?

不知道第几次瞌睡醒来,我抓着头发说:“困死我了……”

回过神来,他依然在认真开着车。我努力辨认了一下道路两旁的风景,说:“总觉得这路似曾相识啊。”

“春天的时候不是走过一遍么?走的是同一条路,那次还是小武请客。”他说道,嘴角好像含了些笑意。

经他这么一说,我想起了好多。那时我们还很穷,车子是租的,经费是赌来的,但是我们在沙滩上拥抱,心里满是幸福。我们之间没有黎梓楠,也没有林柏伦。

搞成这样,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现在想说什么,你就说吧。”我扭头看着他说。

他看了我一眼,不知是不是周遭的光太亮堂了,他在强光之下显得有些憔悴。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他说道,并不想道明。

我酝酿了一下,有些说不出口,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和气氛之下。我不能说是因为我们闹分手那阵,我喝醉,我发疯,借酒销不了愁,我就借男人。这样太丢脸,又太轻浮。我要避重就轻,于是我说:“他是林伯伯的独生子,你知道。”

“那照理他应该算是你哥哥。”他的神情突然变得那样严肃,就像个公正不阿的法官一样。他一这样,我就怂。

我觉得我们至少不应该在开车的时候讨论这些。

“其实……说来话长……总之,那晚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我……”无论怎么说,我都只会卡壳。我停下来,求助般的看着他,他正凝神注视着前方,抿着双唇,我知道他心里也一团糟了。

“我们到了再说吧。”他最终说道,也并没有看我。

这辆是公司的车,揣着工作证,甚至可以一路畅通无阻地从特殊通道直达会场中心。到达会场后,三个大小舞台都刚好如火如荼地演出着,目前的入场人数已经达到三万人次,估计最高峰能到五万。

这是我们第三年来这个场馆了。

往年都是作为狂热的一份子,来看前辈、后辈们的演出,光是那样,就已经足够激情澎湃。今天,我跟着他找到公司的工作人员,商讨演出的事宜,检查设备。看着他和成员们一遍又一遍地确认流程,和工作人员逐项确认着工作和工具,那股认真、可靠的劲儿,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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