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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常耐侃(90)+番外

作者: 芊戴 阅读记录

两人寂然对视片刻,阚侃终于再次开口:“感觉好些了吗?”

闻敬天听他语带关切之意,欣慰地点点头,“还好,一点小毛病。谢谢你来看我。”为避免冷场的尴尬,他继续道:“公司里还好么?”

“我已请闻倩封锁消息,对外只说出差延期。”

“那就好,”总裁释然地笑了笑,“这次病不逢时,倒是我自己的失职。对了,高菲呢?”

阚侃的眸光转黯,“为了照顾你,她昨天一宿没睡,现在有点发烧,所以我让她休息去了。”

闻敬天察言观色,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便语气和缓而略带歉仄地说:“真是难为她了。请先代我谢她,以后我还要当面致谢。”

阚侃向来查房的主治医生问明病情,得知两日后可以出院,他和总裁都松了口气。阚侃稍安慰了总裁几句,出门却不见高菲的踪影,打她手机也无人接听。

正惶急之际,他远远望见方才跟高菲打招呼的护士,疾步赶了过去。

“请问你看到昨晚守在302病房的那个女孩了吗?”

护士想了想说:“噢,就是刚才坐在门口的人吧?她在发高烧,我就送她去输液室了,你到那儿找找。”

阚侃心急如焚地奔去输液室,果然瞧见高菲坐在一个角落,黛眉微蹙着闭目养神。他轻手轻脚地靠近,在她身旁悄然落座。细看之下,高菲的颧骨处不自然地透着亮红,眼角似有些潮润。

突然,她猛咳了两声,不禁睁开眼来。阚侃急忙抚着她的后背,忧心忡忡道:“没想到这么严重。感觉好些了吗?”

高菲的目光凝滞,乍逢之初仿佛没认出他,待到眼神稍灵动些,两行清泪抑制不住地涔涔而下。阚侃心中又惊又痛,边替她拭泪边低声问:“是不是特别难受?”

高菲暗想:我的确特别难受,可那不只是身体的病痛,更是心中有苦无处诉的悲凉。我终于明白,为何当初外界传闻你与闻倩的感情无疾而终,关键原因恐怕就是你们存在血缘关系。

阚侃见她对着自己怔怔地流泪,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只默默搂着她轻柔地摇晃,仿佛在抚慰她的一场噩梦……

*** *** *** ***

在办公室中,闻倩先与公关公司联系,将总裁后天拟出席的新闻发布会临时改期,接着好整以暇地开始应付探询者。

最先上门的是财务部总监姜令初,称有重要营销费用报告需请总裁签署,又说按照日程安排,他应已出差归来回到公司上班,不仅人未见到,电话也一直打不通。闻倩妥善安抚了一番,按照与阚侃约定的口径,如确有急事可通过总裁微信授权代签。

姜总刚走不久,技术总监秦湛平旋踵而至,甫一进门便说有要事必须立即面见总裁。闻倩端详着他平日石佛般的刻板面容,此时竟稍起波澜,略显出焦躁不安。

“秦总,”闻倩耐着性子说,“总裁临时改变了行程,近两日都不在公司。如果确有需要,你可以向他微信汇报或索要授权。”

秦湛平眸光灼灼,“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我收到一封恐吓信,有份重要的技术文档被盗,”秦湛平顿了顿,“我很担心……”

“泄密?”闻倩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更有甚者会流传到网上,对我们十分不利,必须请总裁尽快裁夺。”

闻倩琢磨过各种可能性,抱着一线希望抬眸道:“或许,只是恶作剧而已?”

秦湛平不屑地耸耸肩,“我何尝不希望如此?只可惜,我们已经从系统中查到超权限访问那个技术文档的记录。”

闻倩将秀眉一挑,“综合来看,很有可能是内外勾结。然而,恐吓者尚未明确提出要求,不知TA打的是什么算盘。”

“我以为当务之急,既要查清幕后主使,又要防止信息外泄,总裁却连电话都不接听,教我怎能不急呢?”

闻倩颔首赞同:“秦总说得没错,我愿意全力配合。不过,总裁可能确实不方便……”

“小闻总,”秦湛平略一低头,做出欲扬先抑状,“我知道你总有办法联系上令尊,不是吗?”

听到“令尊”二字,闻倩内心深处觉得无比讽刺,也听出他是有意激将,想迫使自己出马,只冷冷地说:“事不宜迟,我们先从是否有内鬼查起。至于总裁那边,我会尽量想办法。”

*** *** *** ***

高菲感到有湿湿软软的东西在轻刮自己的焦唇,努力撑开酸涩的眼睑,稍定了定神。

“你醒了啊?”阚侃放下手中的湿棉球,揭开她额上的湿毛巾,又触触额头,“嗯,体温终于降下来了,现在感觉如何?”

“我……这是在宾馆?”

高菲微感吃力地抬起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床头的电子钟显示2:35,紧闭的窗帘和昏暗的光线使她分辨不出是午后还是夜间。

阚侃握住她的手,“你在医院晕倒,送回酒店以后,已经昏睡大半天了。来,先喝点温水吧。”说着扶起她倚靠于床头,将吸管杯递过去。

高菲抿了几口,“现在是夜里?”

阚侃欣慰地一笑,“还好,总算没烧糊涂。”

高菲定睛看着他,他眼中饱含殷殷的关怀,还爬着细细的血丝,这才记起他头天星夜兼程地赶来,今夜又衣不解带地照料。高菲抛开种种疑虑,轻抚他的脸颊。

“两天没休息了,你还好吗?”

阚侃弯起唇角,“只有你好了,我才会好。”

高菲犹豫一下,还是问出口:“总裁那边没事吧?”

“想不到,你这么关心他?”

高菲沉默一阵,终于下定决心似的。

“因为,他是你的父亲。”

阚侃惊愕地凝视着她,慢慢眨了眨眼。

“你……你怎么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高菲轻轻摇头,“他在昏睡时说梦话,恰好被我听到。当时他说的是:‘阿侃,原谅爸爸。’他究竟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他真是这么说的?”阚侃猛然抬眼,声音出乎意料地发颤。

高菲仔细回想片刻,随后笃定地用力点头。阚侃握紧搭在膝上的双拳,复又缓缓松开,在一声长叹之后,开始讲述自己本不愿再次记起、却又无法抛开的身世。

听完他锥心刺骨的回忆,高菲寂然无言良久,仿佛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又像是为没能及早体察他的难处而慨叹。

“阿侃,你先前为何不对我言明?”

他无奈地摇头,“这些事情压在心底,由我一人承受就够了,何必再让你跟着无端烦忧呢。再说,你还记得曾对我提起,自己不愿嫁入豪门吗?我担心家世成为我们交往的负担,所以才……”

高菲的翘睫微垂,含娇带羞地揉捏着被角,微弯的唇边蕴着腼腆的笑意。她想了想又问:“你至今都不公开认他,是因为有心结未了吗?”

阚侃眼眸深深地瞧着她,“我是既不愿,也不能。”

“这话怎么说?”

“不愿相认,是因为在我母亲临终时,他竟没能赶回来,还推卸责任似的将我甩给舅父舅母。不能相认是因为……”阚侃尴尬地顿了一下,“我和他早有约定。”

高菲杏眸圆睁,讶然发问:“什么约定?”

阚侃苦笑着回答:“若是说出来,你可莫笑我痴心。六年前,他向我公开身份后,曾经这样对我说:自JT创立之初,便对外标榜不做家族企业,因此总裁的子女绝不可以插手核心技术。如果我选择公开身份,就必须离开技术部。”

“原来如此,”高菲恍然大悟,“你执意不放弃技术,后来又去了美国子公司,是为避免与他相见对么?”

阚侃浅勾唇角,“是不是觉得我很愚钝?”

“不会,”高菲笃定地回应,“只觉得你把自己逼得太苦。可令我不解的是,你为何不索性离开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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