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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渣攻变渣受(2)

作者: 征宵 阅读记录

“原总、原总,请冷静啊!”

楚今非被他踹中胯骨,不由自主地趔趄着猛退了两步,连跑上来的保镖都没完全拉住,他的左脚踩到了楼梯边缘,一个没踩稳便往楼下摔去。刚才拉住他的一个保镖被他这么突然一带,也被带得重心不稳,跟着一起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原绍越呆了半秒,然后疯了一样地冲过去想将人拉住,但根本来不及了,两人一下子滚到了楼梯底端。

那保镖压在楚今非身上,正低声惨叫着想爬起来,原绍越已经过来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狠狠推到一边。

原绍越看见楚今非倒在地上,惨白的脸上赫然印着鲜红的巴掌印,眼睛紧紧地闭着,心顿时仿佛沉入了酷寒的深渊。

这不是楚今非第一次被原绍越弄伤,但这无疑是他伤得最严重的一次。

他被原绍越的那一巴掌打得左耳鼓膜穿孔、听骨链损伤,那一脚又造成了他髋骨轻微骨折,最糟的是他摔下楼梯时受到了严重的撞击,再加上后来被那个一百六十多斤的保镖压住,导致脑震荡、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胸腰椎爆裂骨折伴不全瘫,很可能再也不能正常地站起来走路了。

当原绍越得知这些的时候,他的拳头攥紧得几乎能把掌心掐出血,他恨不得当场打自己几拳,他甚至在那一刻希望他能替楚今非承受那些伤痛。

可是最后他只能颓然坐倒在医院的长椅上。他什么都做不了。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原绍越几乎是住在了医院里,从A市的医院到首都的医院再到国外的医院,他每天必须要见着楚今非才能感到踏实一点。可是他看见楚今非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又觉得难受极了。

楚今非受伤后就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以前不论楚今非对原绍越究竟有怎样的情绪,都无法长时间彻底忽略他的存在,可如今,面对着天天在眼前出现的原绍越,楚今非却始终视若无睹。

事实上,楚今非现在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他在醒时通常只是一动不动地躺着,乌黑的眼睛怔怔地盯着某个地方出神,没有半点神采,只有一片沉沉死气。医生或者护工在为他工作时,他虽然从来都是好好配合,但他总是不说话,仿佛只是沉浸在他那不可捉摸的思绪中,好像发生在他身上的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他吃得很少,如果硬要他多吃一点他会由于反胃而吐出来。他整夜整夜的失眠,最后只能借助药物才能睡着。他眼看着一天天地枯槁下去,脸颊都有些凹陷了。

原绍越心如火焚,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楚今非脑部的损伤不算严重,恢复得也不错,医生说他这样多半是心理或是精神原因,原绍越先后找了心思咨询师和精神科医生来,也进行了相关治疗,依旧不见多少起色。

渐渐到了春节,原绍越不得回了趟家,他和家里本来关系就很不好,这回离开时更是和他爸大吵了一架,他的心情格外差,只想快些见到今非。但等他坐着飞机跨越了半个地球来到医院,楚今非还是老样子,把他当一团空气。原绍越跟楚今非说了半天话没得到理睬,情绪更加坏了起来,终于沉下脸:“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不搭理我吗?”

他原本心怀愧疚,又不敢随便刺激人,有时即使脾气上来了也硬是忍住,可今天他忍不住了。他狠狠地拧过了楚今非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说话。”

楚今非微微皱起眉,目光却仍如落在某个虚空之处。

原绍越盯着他,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去吻他,楚今非碍于身上的伤,连挣扎都难有多大动作。这是楚今非受伤后这三个多月以来,原绍越第一次在他醒着的时候吻他,原绍越简直不想结束这个吻,不过他还记着楚今非的身体状况,吻得不十分猛烈,等对方气息稍有急促就放开了他。

楚今非胸膛微微起伏,他的视线还是偏向一边,避免直视他上方的原绍越,他忽然开口,声音很低很低:“何必呢?”

原绍越好久没有听过他对自己说话,一时有些呆住:“你说什么?”

“我这个样子——已经瘫了,”楚今非像在说一件毫不关己的事,“你还能上得下去?”

“我不是……”原绍越僵住了,最终他坐了回去,叹了口气,“我没那个意思。”

隔了一会儿,他又说:“现在医学那么昌明,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他把手伸到被子里,握住楚今非的手:“而且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

楚今非没挣脱出去,只是很疲惫似的缓缓阖上了眼。

第二天原绍越又跟楚今非的主治医生聊了起来,这医生是世界顶尖级别的医生了,许多名人都曾在他这儿进行过治疗,而他依旧维持原来的说法:如果病人积极配合治疗,勤加康复锻炼,保持良好心情,还是有可能出现奇迹的。

这就是说,楚今非以后正常行走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原绍越痛苦不已,却也只能祈祷奇迹的出现。

无论让他怎样都可以,只要楚今非能好起来。

可是他没有等到奇迹,反倒等来了一个噩耗。

那天晚上有个定居当地的友人请他吃饭,正吃着他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守在医院的杨士川打来的。

“原总,”电话那头那个一贯镇定的声音此刻竟有些颤抖,“楚先生他……自杀了……被发现时已经死亡,没法救了。”

刹那之间,原绍越眼前好像暗了一下,然后他听见“啪”的一声,他很茫然地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慢慢低头,发现原来是他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第2章 重生

原绍越走进墓园时,灰沉沉的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

冬末春初的雨冰冷刺骨,原绍越没带伞,却也不在意,他右手提着一个袋子,左手抱着一束白玫瑰,独自一人走向墓园深处,任由细密的雨珠落满头发和大衣。

他终于在一座墓前停下。

这座墓修葺得颇为清雅,洁白的墓碑上,右侧镌刻着楚今非的名字,左侧却空了出来,那是原绍越为他自己留的。

原绍越放下鲜花,轻声道:“今非,我又来看你了。”

他将袋子里的酒和杯子都拿出来,开上酒,先自己喝了一杯,再将一杯倾洒在碑上。

“三年了,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我过得还是很不好,没有你在,我活着都没觉着有什么意思。如果你知道,你应该会感到高兴吧?”

他自嘲般的笑了一下,笑中却带有无限悲怆。

他放下酒杯,微俯身躯,伸出手触碰到墓碑上楚今非的名字。

“今非,我很想你。”他抚触着那些刻痕,温柔得像在抚触挚爱之人的脸庞。

“我本来以为,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我就能把你给忘了,可是三年了,我他妈的还是……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后悔,现在我天天都在后悔……我经常在想,要是我能回到过去该多好啊,我一定不对你干那些个混账事,不让你……”

他喃喃地说着,恍惚间又想起了三年前的今天。

那天他离开病房时,楚今非还在睡觉,由于药物的作用,他睡得很沉。原绍越轻手轻脚地来到床前,偷吻了他一下才走。

一切都和前一天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再回到医院,楚今非已被盖上了白布。

原绍越不顾其他人的劝阻,冲过去双手颤抖地揭开白布。

楚今非安静地躺着,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狰狞得刺眼的伤口,他的脸、颈项、病号服,以及他身下的床单,都浸满了赤红的血,触目惊心。

原绍越当场差点就要跌坐在地上,他扶着床,颤着手去摸楚今非的脸,却怎么也无法把温度传递给他,他一连叫了楚今非几声,叫着叫着声音就哽咽了,嘶哑着叫不出来了。

他的视线模糊成了一团,脑中也一片混沌,却只有一个念头格外清晰:他已经永远的失去今非了。这让他的头裂开般的痛,好像有一股血在往上冲,他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就那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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