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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我上铺的老攻(79)+番外

作者: 方六六 阅读记录

“然后,可能是看我半死不活的没有办法,他直接把我拎到了水龙口底下冲了20分钟凉,大冬天的,后来我感冒了几个月。要死不死的,我偏偏对什么抗病□□物过敏,这是鲜例,按理来说是不用皮试的,所以去了医院打那针之后,我整个脸黑成了炭,医生说晚发现半分钟说不定我就没了。”

“小老弟……你还真是命运多舛。”

“我也这样觉得,我爸说我是天杀的小克星。他一直是多爱我妈的,什么都把她放第一,儿子也不管,我妈喜清净,他因此连口琴笛子都戒掉,把家里搞得随时有人要升天。我在这样的环境里吃了这么久的饭,从来不晓得胃口是什么,因而一直长不胖。”

江兰咳了一声:“你这最后一句是在怼我?”

☆、梦魇

“‘人是否生而为善’?这个论题拿到国际上都未必有统一结论,你个满脑子小黄|书的小娃娃,又不讲究宽度又没广度的,瞎论述什么?”江兰一指头戳上唐子豪的鼻子,“你不是议论文写傻了吧?”

“你也觉得我傻了不是?”

“吃错药了吧,”江兰一掀裙子下摆坐下来,也拉着他坐下。

“小老弟,你莫不是有病?试试,也没发烧啊?”

“别碰我。”

“你还来气!”

“不是,”唐子豪发动了动耳神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啊?什么声音?”

“像撞门的声音。”他把食指竖在嘴唇前,“你小声点,听到没有?”

江兰:“……没有。诶,冷死我了,看我屁股上沾了好多泥。小老弟?”

见唐子豪双眼发直,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前者眼睛依然跟没聚焦一样呆呆地望着某处。

他身在此处,灵魂却出窍到了十万八千里。

唐子豪行走于一片迷雾之中,四周烟云缭绕,山川媚影时隐时现,俨然一副诡异的水墨画。

他又走了几步,刚想进一步迈出,就感觉整个身子前倾了一下,差点倒栽下去。等全副心情被收拾好,他才明白:自己那里是在路上?这分明是一条仿古木船。

船舱又矮又小,只借着微弱的光见几面有个人,虽看不清面容,但举手投足、手起发落,都像个不赖人的,唐子豪手臂发凉,想也没想,走了进去。

里面两盏老气的煤油灯交相辉映,映出一大片动人的黑影,仙气飘飘地打在周遭的遮蔽物上。

那人在一方写字台上铺平了一张木浆纸,纸上用毛笔写就三个问题,如是:客从何处来?将往何处去?行船归不归?

唐子豪一阵无语。

“你是船家?”

“不是。”

“那你问我往何处去?这不跟你问别人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一样么?”

那人低头不语,只颔首而笑,脸上光洁得没有一颗好事的痘痘。

唐子豪:“敢情是同路人。”

“你怎么知道我和你同路?”

“没什么,猜的。”唐子豪的手指在火焰上晃了晃,“没有船家吗?”

“没有。船依风而行,所到之处皆由天定,或依托与岸或终其一生漂泊,或与河岸擦肩而过,不过一切随缘。”

“看,我说的,那同路了,我还不信你能中途跳下去。”

“并不。同道殊途,也不失为一种可能。”

“……兄弟,你能把头抬起来吗?”

那人照做,与此同时,唐子豪一只爪子已经横空抓过去。出乎意料的是:他欠身过去,没有把那人的脸抓得面目全非,倒是自己的手无缘由地从中间隔断,吓得他一缩手挣起来。

而后,恶性循环借着它强大的效应让唐子豪的头和船舱来了个紧密接触,七荤八素地被弹到了位置上。

唐子豪一脸苦逼:“呔,你是哪里的妖怪?!”

“我可不是什么妖怪。”这人的声音温柔得出奇,脸却被重重叠叠的阴霾罩住。唐子豪查看自己,发现手还在,原来刚才只是陷到迷雾里面去了。

有惊无险还没完全被消化,他又意识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那人却说:“心绪不宁,你是在害怕吗?我不是妖怪,也不是魑魅魍魉,你尽管不用担心。”

“放屁!那你他妈是谁?!天老爷的,老子要被你邪死了。”

“我?我与你同在,唐子豪,”那人念念有词,随即弹过来一团细小的烟雾,音波也被带到唐子豪的耳边,空灵地在耳际回荡:“我是你的影子——”

……

……

操操操!

唐子豪心中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一时间灵感爆发,血气上涌地生出自己可以创作出系列小说《鬼吹风》的错觉,还是裸日万更连载的那种。

自称“影子”的人不依不饶:“我是你的影子,我是你的影子,我是你的影子——你想看清楚影子的样子吗?别做梦了,哈哈哈。”

“给我滚!”唐子豪掷了煤油灯,那影子也随之消失,船舱里忽地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唐子豪喘着牛气爬到船外面的时候,天光也黯淡了些许,远处天空中积云团聚,排山倒海的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细小的龙卷风已初具模型,看样子,随时能能降下雨来。

唐子豪寻思着:若是天晴,这是好一片亮丽的湖光山色,只可惜失了良好的心境,再语无与伦比到头也会败下阵来,变成无可救药的阴森和恐惧。

唐子豪被细碎的雨点浇着,回忆渐渐回了笼。

孩提时代,渐谙世事,不齿于凡人的虚伪;中二病时期,守着风雨飘摇的所谓的“家”,肆虐成了诠释至尊的标杆;而后……浑浑噩噩……

他好久没有从这段时期走出来,永远在和所有的规章制度的边缘打转,犯禁给他刺激,却给不了他后悔药。

他的膝盖传来一阵剧痛,似乎有一种奇妙的力量注入骨髓,抽丝剥茧地把深埋的真相给挖出来。

暴雨至,水面涟漪彻底失去控制的前一秒,他把手伸到了水面之下,一双手在他手指与水面相接的地方浮出,带着他潜到了水面深处。

随之而来的是沉重感。

来人一手搂了他的腰,一手拨开层层阻挠,硬是在水中开出一条路,倒栽葱地往下潜。

唐子豪再也控制不住,不顾一切把来人扣得死死的,轻飘飘叫了一声:“吕易——”

“嗯。”对方闷闷回了一句。

“是你吗?”

“是我。”

“我又梦到你了。”

“嗯。可梦终究会醒的。”

“我不想醒,我永远都不要醒!”唐子豪在黑乎乎的水里面摸索,一手自然而然地摸上了吕易的脸。

唐子豪:“我们去哪?”

“离开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

“无名域。”吕易解释道,“你待在这里久了,就出不去了。你知道梦魇有多可怕吗?你不是没经历过鬼压床,梦做到第七层,你就该永远醒不过来了。”

唐子豪完全没把他这番狗屁理论听下去,迫不及待地把吕易的脑袋按向了自己这边。

唇齿相依的那一秒,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唐子豪的腰杆在他的怀里动了动,似在撒娇:“吕易,我们开始吧。”

“你想干什么?”

“我饿了,要吃东西。”

☆、大梦初醒

两个唇齿相依了不知多久,唐子豪才把被禁锢的手从吕易的怀里抽出来,正打算深入,后者不偏不倚一把抓住了他。

吕易把脑袋移开,正经道:“别想了,逃命要紧。”

说完,他蜻蜓点水般在唐子豪嘴上点了一下,“这是最后一下。”

“不,还有一下。”唐子豪礼尚往来地回了他一下。

两人的脸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红了。

唐子豪:“我做梦做到了第几层?”

“目测是第六层,也就是说,再有一层,你就该永远醒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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