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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你点阳气怎么啦!(128)

作者: Aegis/月下凉 阅读记录

解决办法总比问题多,却总有人想不明白这一点。

白灵又想,诶,到时候等我斩了劳什子辣鸡血童,我也不要当什么佛祖,当佛祖有什么好的啊,还要剃秃头,我只要……和我的大佬在一起就好啦。

到那时候,我也不是遇到鬼只会哭唧唧的负五渣了,我说不定也能帮大佬挡刀什么的啦。虽然经验不足,说不定看到鬼会害怕,但总归不会拖后腿啦。

这是一种释然的感觉。

人生,不,鬼生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那也没办法啊。

不然怎么能遇到谢大佬呢?

白灵想,在松鹤园睡不着的那一夜,一定花费了千百世的运气,才能让他撞到谢崇森,撞进“事件”里。不然,他还要在松鹤园游荡许久,游荡到他撑不住了消散了,再到轮回转世,不知多久遇到下一个刘崇森或者杨崇森。

那都不是他家大佬了,那些转世也不是“他”了。

他或许都要笑出来了,谢崇森不忍低声道:“对不起,我……”

“我知道,”白灵轻轻笑起来,“那些说出来令人难过的话,就不要说啦。”

他轻盈的跳出谢崇森不知如何是好的怀抱,一脚踩在地灯上,将光影分裂:“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我却有我的坚持。人心都是相互的。唉,我突然觉得压力好大、责任好重啊,所以,你可不可以……”

“什么?”

“帮我承担一下呢?”

话音未落,逆着光,白灵突然一个反身飞扑,直直撞进谢崇森怀里。

他即使有了肉身,还是很轻,裹在金属白羽绒服里的细弱身躯对谢崇森来说几近羽毛一般。

谢崇森出神的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那时他还很小,跟着“父亲”在山林中打猎,便有一只松鼠,也是睁着这样一般天真无辜的眸子,从松树上跃下,直直撞到他怀里。

那只松鼠还是只幼崽,细绒在阳光下透明的发光,不及他手掌大,那么小,那么软,还那么温热。

他现在就像当时那样,僵住了身子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个大力,手中捧着的小宝贝,就受伤了、受惊后离他而去了。

他的大手僵硬的托着白灵的屁股,后者正在努力纠正一个舒服的姿势,像扒着树的考拉宝宝,纤细的小胳膊紧紧的搂着他的后颈,熟悉的薰衣草洗衣液味扑面而来。

“放松点,”考拉宝宝还在撅着嘴抱怨,“手托稳了啊,我掉下去就找你算账。”

谢崇森心想把我自己摔了也不可能摔你的,他见考拉宝宝扭了半天都弄不对姿势,叹口气,熟练的把人调整到臂弯里。

这个姿势,白灵窝在他右手臂弯里,可以弯下身,全数环抱住谢崇森。

两人静静依偎的姿势,好似自分身案后便再未有过了。

他们很久没在一张床上睡过了,深夜聊天到困意涌来,抵足而眠的日子,已然遥远好似上世纪。

他们也很久没有心平气和的聊聊了,为了对方相互隐瞒,明明在相遇的最初,一切单纯巧合到不可思议,白灵是个一肚子坏水好吃懒做的小鬼,谢崇森是那个把他惯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兼讨债对象。

生活为何不能永远维持在最起初、最美好的时刻呢?

一定是因为,美好的日子总不深刻吧——如果事态没有进展成这样,白灵蹭吃蹭喝几天就会不好意思的回归山林;谢崇森帮他重塑肉体报了救命之恩就会与他再无瓜葛,两条平行线鬼使神差的相交,又理所应当的回归平行。

感谢命运。

“我会加油的,”白灵突然说,“我一定,一定不要消失。”他努力吸吸鼻子:“我还没拿到你给我的巨额赔偿款呢,我……我还没有娶老婆呢,啊,老公也没有,我不歧视同性恋的。”

可惜美好时光仍然短暂,停车场突然拐入一辆车,白灵害羞的一跃而下,拉着谢崇森躲到旁路。

他随即疑惑道:“这个点了,还有客人来?”

集体上香仪式结束一小时多了,胡家只剩关系好的零星人在大厅聊天,其余的都回酒店等待次日葬礼了。

那车开的横冲直撞,幅度极大,白灵真担心一个打滑连撞三家。

等车停到附近车位,熄灭大灯,白灵看清是一辆牧马人,眼熟得很,再一看车牌号:谢一海?!

后座门开了,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皮夹克男子,一米八多。他随即绕到另一侧开门,扶下来一个女人。

却见谢崇森沉下眸子:“他们怎么会来……”

白灵捏捏谢崇森的手:“他们是谁?”

“林家兄妹,”谢崇森顿了顿,“那位便是林麒鸣。”

啥?

白灵惊愕抬眼,一个不小心正对上皮夹克男子的眼。

他赶紧收回来,可晚了,男子瞬间朝这边大步走来。

你们天师界视线都是5.8的吗?这黑漆漆的隔着至少三十米你们怎么一眼就看清谁是谁的!

那男子宽肩窄腰,一举一动极具魄力,他是很正派而严肃的长相,配合着一丝不苟的背头,像隔壁小孩都能吓哭的教导主任。

放海绵宝贝里,白灵是那个黄方块,谢一海是那个粉海星,这男子就是能顶替李雪闻演章鱼大哥的人,齐活了。

正当白灵不知如何是好时,便听一个细弱的女声传来:“哥,你干嘛去?”

这声音成功截住了一脸寻仇样的林麒鸣,他停下脚步:“你站着别动。”

声线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白灵惊讶的朝后张望:“林明晚?她没事?太好了……”

“好?”林麒鸣重复他的话,扯出一个哭一样的笑容。白灵还没来得及疑惑他这阴阳怪气的要干嘛,却见林明晚也朝他走来了。

漂亮的小女孩身上裹着条纹状病服,却掩盖不了她灵动的气质。她白净的小脸笑眯眯的:“你好呀,我们又见面啦。”

“又?”白灵诧异的指指自己,他记得他第一次见林明晚时,他还没有实体,但他想,可能林明晚体质特殊,像谢大佬一样可开天眼吧。

林明晚没有解释,她穿过面前挡路的车,径直走来。

她这是……灵体?她竟然死了!

在白灵不敢置信的视线下,林明晚笑眯眯的握住白灵的手:“我有话对你说。”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的,白灵恍惚的想,那日礼貌而张皇的小姑娘,正常情况下确实该如此的,被哥哥捧在掌心不谙世事。

脱离病态后黑白分明的眸子,像山顶最先融化出地面的一汪雪。

她怎么就死了呢?

舌尖突然剧烈疼痛起来,林明晚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她手劲却不小:“哎呀,又被他抢先啦。”

“……抢先?”

林明晚没有回答。

热流从交握的手中传来,灵动的小姑娘在空气中的影像开始颤动、模糊、随即扭曲起来,她盈盈笑着的眸子也化作一片荧光,一眨眼便消失了。

随即传来的,是白灵舌头的剧痛。

太痛了,似乎烙铁狠狠刺在上面,他难耐的捂住嘴,一个脱力弯下腰去。谢崇森赶紧扶住他:“呼吸,呼吸!”

呼吸?白灵连嘴都张不开。

他在心中怒骂巨狐,借此分担精力。不知过了多久,停车场车辆来了几次,他听到谢崇森与林麒鸣愤怒的争吵,听到谢一海点烟时打火机的“啪嗒”声,听到男人疲倦的又缓又长的叹气……

折磨结束了。

白灵头疼欲裂。他的脑海中被塞进了许许多多的片段,没有一个是他经历过的。他被迫去浏览大量别人的人生,别人的悲欢离合,别人的喜怒哀乐,别人的畅意与失意……

然后他在片段最后,看到了自己。

“他”躺在病床上,苍白如纸,陷在医院厚重的白色被子里,那是一片绝望与永恒的纯白。床头柜上有一捧干枯已久的花,枯叶散落在柜子上,床单上,可没有人打理。空气中弥散浓郁的消毒水与腐败的气息,那是死亡来临前的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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