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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花时(79)

“为什么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你还可以这样平静地和我说着话?我从团藏那里获知了你的真相……你明明是为了完成那个不近人情的可怕任务才做下了这种无法饶恕的事情……却又要欺骗我,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毫无感情的人,这是为了什么?”

面对她的质问,宇智波鼬没有回答。也许是他不想回答,或者是根本无从解释自己这样做的原因。他睁开了自己黑色的双眸,再次说道:“离开宇智波斑。”

说完,他的身影便渐渐的消散隐匿,化为四处散乱而飞的乌鸦。

“喂,鼬!”她朝前跑了几步,想要抓住他的身影,手却笔直地穿过了那些黑色的幻象,什么也没有触碰到。

——果然不是本尊,只是一个幻象而已。

他大费周章地找到自己,只是为了警告她离开宇智波斑吗?可是她一直被白绝看守,根本……

想到此处,她的目光忽而转向了一旁。黑色的火焰并没有随着鼬的离去而熄灭,负责看守她的白绝早已没有了生息,仰躺在地上毫无动静。黑色的火焰在它的身体上肆虐着,没有停下的迹象。

斑不在,白绝也被宇智波鼬杀死。现在的她,似乎已经自由了。

只要跨出这里,她又重新归为自由之身。

第六十九章·代价

没有斑的束缚,也不用担心他尚未提出的“代价”,没有因为失去价值而被杀死的威胁,她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躯体和意志。

这样的认知,让她的心陡然加速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人悄然为她推开了一扇门,在原本没有任何退路的死角里,打开了新的甬道。

离开这里吗?从此之后,无论是复仇或者选择继续寻找哥哥,都由自己决定,无须依赖别人的抉择。

她的手毫无自绝地攀上了自己的脸颊,花时无意识地反复抚摸着嘴唇旁的那张胶布。清凉的药物压去了灼伤带来的刺痛,也让她陷入了一阵恍惚。

明明她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为何却在这种时候有了不知为何而起的犹豫?

是因为她离开宇智波斑后,不能自保?五大国铺天盖地而来的通缉令,会让她难以脱身?

不……她是一个足够强大的人,她拥有自保的能力。没有宇智波斑的庇佑,她也可以自己生存。

是因为没有了斑的情报,她寻找止水的行动便会因此受阻?

可是,就算斑拥有止水的情报,也不会告诉她。她下意识就会这样认为——那个男人总是如此,对她隐瞒一切,就像曾经的止水与鼬所做的那样。

她对于宇智波斑来说,只是一件工具而已。他在四处狩猎力量,而她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员。他对她有过悉心的教导,但那也只不过是为了谋求更多的利益。他可以戏耍她,

也可以杀死她。她还记得宇智波斑曾经在南贺神社的地下密室里扼住她的咽喉,也记得斑在她与团藏对战后毫不留情地踢打在她的身体上。

宇智波斑是一个冷漠而肆意的人,她到底是在期待着什么?

是他身上那与止水少的可怜的相似之处,还是……

“期待着有一天,如果她不仅仅是一件工具了”……

她微合自己黑色的眼睛,面庞上归为一片冷然。这些令人恼怒的念头一旦出现,她便强行压抑了下去,将一切归为一片冰冷。

她的羁绊,只有止水一人。她现在所追求的东西,只有止水的行踪下落。无论是斑,或者鼬,都不能取代这样的羁绊。

这样想着,她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束起了黑发,披上了外袍,将装有止水眼睛的玻璃瓶揣入了怀中。一手将摆放在桌上的武器全部拢入忍具袋,理好木叶的护额,随后大步朝门口走去。

离光明的地方越近,她的心跳就越发剧烈起来。

离开吗?离开吧。不辞而别,隐匿行迹,他就再也找不到自己了。

无论是他那不知从何而起的奇怪的温柔,或者是有时令人感到恐惧的控制欲,都可以远远地躲开了。

她的脚站在了门口,一阵风吹动了她的衣摆。她深吸了一口气,向外跨步而去。

一寸寸地,她已经踏出了这里,就像在无声地踏出斑的掌控。

“你……”

并不被期待的声音在耳畔幽幽响起,让她浑身一僵。时空的漩涡在她的身旁渐渐浮现,斑身着黑色长袍、戴着棕色面具的身影亦从其中浮现。他伸出自己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似乎是像从前那样,狠狠地扼住她的咽喉。

她催促着自己僵硬的身体动起来,逃脱面对他时不由自主地恐惧与低伏,侧身避过了他的手。这样的动作,让宇智波斑的声音愈发沉了下去:“……你背叛了我。”

她下意识地想要回答一声“没有”,却又在心底否定了自己。她确实有了背叛斑的念头——她打算趁着斑不在的时候迅速离开,从此躲的远远的。

不,那不是背叛……只是普通的离开。她是在什么时候,从心底将自己划归为宇智波斑的追随者的?

斑的头微动,他看向了一旁燃烧的黑色火焰,说道:“原来如此。……是鼬的原因啊。”

“……不是。”她低声地说着,后退了一步。

“要不是我一直在一旁旁观。”斑说:“我也会相信你的说辞。”

花时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他竟然看到了一切?

那么,他也看到了她的犹豫和挣扎,却并没有现身阻止,而是想要看她是否真的会背叛自己吗?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没有逃离的机会。哪怕是刚才那些犹豫,也是微不足道的。

“雏鸟长大了,就会有想要朝天空展翅的欲望。笼中鸟渐渐成长,就想要摆脱笼子的束缚。”斑微微地歪过头,看着她的面孔:“如果哪一天饲养者对此感到厌倦,也许他就会把笼中鸟直接杀死。哪怕是观赏一具死去的尸体……也比一遍遍百无聊赖地捕捉要好得多。”

“你现在要杀死我吗?”她冷声问道:“是吗?”

“原本我是想要那样做的。”斑回答道:“但是你方才痛苦的表情取悦了我,我又不想那么做了。”

她沉默着,并没有说话。

“啊……对了。”斑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当初作为告诉你‘真相’的代价,我还没有说过吧?现在的我忽然想到了……作为对于你背叛的惩罚,你要付出的代价就是……”

他迫近了她的躯体,用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食指划过那已经被药膏和胶布遮盖的地方,说道:“一直追随着你所厌倦和恐惧的我吧。”

说着,他的袖口一动。

花时以为他会拿出苦无或者是什么武器,他取出的却是一束萎蔫的花。也许是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焦黄色的花瓣中央还能看出一丝曾经的紫。曾经碧绿的茎干,却化为一片枯黄。他将这朵看不出曾经娇嫩痕迹的花塞入了她的手心,俯身在她的耳边说道:“这是我给予你的生日礼物。”

——所谓的“礼物”,不知道是在说那句“代价”,还是这明显不属于春季的花朵。

她的手紧紧一握,花瓣便四下散碎地飘落了,被骤然而起的风吹走。她蓦然抬起头,站在原地,说道:“我十二岁的夏天,有人在四代阁下的墓碑前放了一朵小苍兰。那个人,是你吗?”

宇智波斑已经擦着她的肩膀走了过去,听闻她的话语,便停下了脚步,微微转过头,缓缓地说道:“……谁知道呢?也许是有人想要悼念一下那位总是来迟一步的英雄火影吧。永远都不会在正确的时间出现……永远都在晚一步到达,就像在春季出现的小苍兰一样。”

四代阁下……总是来迟一步吗?

她合上了眼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也不用担心你的去处。”斑站在她的身后,说道:“到了合适的时候,我就会送你去鼬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