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火影]花时(71)

视野之中的身影消失又出现,乌鸦的黑色羽毛纷纷扬扬地洒落下。黑色的月亮与红色的天空始终盘旋不去,星辰以极快的速度西升东落。

花时倒退一步,微微喘了口气。

两人凭借瞳力彼此施展幻术,互相摧磨着对方的精神。原本以为凭借她的幻术,应该可以毫无阻碍地问出自己所想要的答案,熟料对方的幻术也不在她之下。

两人年龄相当,可是能力却依然有着高下。

好像从来都是如此……

就算是同年入学,他也一直比自己优秀,如今也是。

花时察觉到视野一暗,意识到剩余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支撑自己继续毫无限度地使用瞳力了,开始在心底暗自思索下一步的对策。

宇智波鼬的幻术渐渐占据了上风,幻术世界的她被束缚于没顶的冰冷湖水之中,口鼻内充斥着水分,呼吸渐渐变得艰难起来。她想要扼住自己的喉咙,甚至有了结束这一切痛苦折磨的想法。

现实中的她渐渐抬起了自己的手,向脖颈间探去。

有人骤然伸出了手,阻碍了她的动作。

“啪”的一声轻响,打破了绝对的寂静,也将她从环境的束缚之中解脱而出。像是在绝地山颠命悬一线时,伸出了自己拯救的手,像是在昏黑一片近乎窒息的时刻,给予足以活命的氧气。

“不要太过分了。宇智波鼬”

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将她高高悬起的手臂缓缓放下,却并没有松开。他的视线从花时的身上移到了宇智波鼬的身上,红色的眼眸微微半合。

宇智波鼬没有做声,他眼眸中的万花筒图案渐渐消退,变为普通的黑色三勾玉,再随同红色一起隐退,一切都归为了一片深沉的黑色。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像是一个旁观者,熟视无睹地看着她面孔上些微的惊悸。

“从前的她已经被你杀死了。”宇智波斑说:“她是我救下的,所以,她的命也是属于我的。”

第六十二章·话语

伴随着他的话语到来的,还有凝重的沉默。没有人动或者出声,就连吹拂的风也停了下来。

宇智波鼬斜着搁置于衣襟之中的右手微微一动,这细微的动作让花时一惊,强行提起了戒备。可是对方却也只是将手简单地一动,仅此而已。

与宇智波鼬用幻术彼此试探交战是一件耗费心神的事情,她不确定如果再次和他交手,自己是否有胜算。而且宇智波斑明显也不会放任她任意妄为——至少她不能损害到他所需求的那双眼睛。

花时看着鼬没有表情的冷漠面孔,问道:“……那么,我再问你一次。”

“止水去了哪里?”

宇智波鼬的眼帘微微下垂,他的回答一如既往:“我不知道。”

显然,他不会再给予其他答案。

花时的心里除了漫无边际的茫然,还有一丝庆幸。既然是“不知道”的话,那就意味着,一切都还有可能。……也许,止水真的还在哪一个角落活着吧?也许,他假借于其他人的身份活着眼睛,在暗处一直看着自己,并且为之自责不已吧?

即使止水并没有那样做的理由,她还是如此安慰着自己。

“看着这紧张的气氛。”有一个悠闲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插入了进来,伴随着慢吞吞的脚步声:“我还以为鼬先生又遇到什么麻烦了,看起来……鼬先生的仇家比我还要多一些呢。”

长相奇异的高大男人穿过了石柱,走到了几人的身旁,说道:“你们似乎谈得相当不愉快啊。”

“并没有什么可以谈的。”宇智波鼬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他的语调也如同之前一样,平缓没有起伏:“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我对你唯一的忠告就是刚才所说的……尽力苟活,然后,如你所想的,来找我复仇。”

这样的话语,似乎已经在无形中将两人的界限彻底划清。从前在一起长大的时光和情谊,在这一刻全部湮灭消失,化为乌有。彼此之间的关系,只剩下了“仇人”这一个唯一的选项。

不知怎的,她很想发出一声叹息,却又不知这样的叹息为何而起。

在跟随斑的两年间,她无法原谅宇智波鼬的所作所为,却并不想复仇,因为她深信对方是出于大义而选择做下了这样的事情,他背负的痛苦远比自己强烈。这样的折磨,会伴随他的一生,直到死为止。死亡,远比生存于谴责与痛苦之中轻松。

而如今,她又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语。

如果鼬所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应该去复仇吗?为了那些还没有成长到最好的年纪的孩子,为了那些不知道内情的族人而去复仇吗?

她只是想找到自己的哥哥,不想去理会其他人的恩怨情仇。

复仇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以及……”宇智波鼬开口,又补说道:“收起你廉价的信任吧。我以为,你至少应该已经学会了不去相信任何人。”

顿了一会儿,他又淡淡地说道:“站在你面前的宇智波斑,在那天晚上也……”

宇智波鼬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斑打断了。

“鼬。”他低声说:“你比我弱势的原因,就在于你的软肋和羁绊比我多。”

“……”宇智波鼬接下来的话语没有出口。他沉默一晌,微微抬高了面孔,冷漠地说道:“不,我并没有那样的东西。”

“是吗?”斑反问道。

“是同伴的话,就不要这样说话了。”负责打圆场的鬼鲛露出了自己尖尖的牙齿:“虽然我也提醒过我的搭档要小心我的杀意,但是总觉得……如果你们打起来,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花时没有再看一眼眼前的三人,她朝来时的路走去。没有走了几步,她的身影就化为几枚飘散的黑色羽毛,消散不见。

×

一切果然如她所想,宇智波鼬什么也没有说,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情,亦或是想要隐瞒什么。在他改变主意之前,在鼬的面前寻求真相这一条路,似乎已经被堵死了。

她努力回忆着那天在南贺神社的地下密室时所问询到的情报——止水在失踪前去了火影楼,见过了三代阁下,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改变富岳大人的叛乱意愿,志村团藏却并不相信他,因而夺走了他的一只眼睛……

志村团藏也见过止水。

如果能够找到他,也许可以获知那天更具体的事情。

还有……鼬那些不知真假的话语,所谓的“为了一个真实的自己”而将族人全部杀死……

她应该相信吗?

如果按照斑所说的,那只是团藏布置的一个任务。那么这一切的真相,团藏也知道吧?

一切的关节,又回到了木叶村。

木叶的高层中,她只对四代波风水门和三代猿飞日斩有过了解,其余的人接触甚少。印象中的团藏似乎是一个很阴沉的人,说话严肃沉闷,走路时因为旧疾而微跛。而对于他的最后的印象,则是灭族的那一夜,他用拐杖撩开她的头发,然后下达了一个完全枉顾她意志的命令。

那种冷漠而毫无怜悯的语调,至今仍然令她感到惊怒。

而且,那个人还夺走了哥哥的一只眼。

她坐在一根高高的粗壮树枝上,这棵树很高大,在附近的一片光秃秃砂石地里很是显眼。树木顶着稀疏的叶片,与另外一边一棵同样粗大的树木遥遥对望着。

白绝从树木的主干上探出了自己的一张脸,显然,这也是它用来监视跟随花时的一个分|身。他绿色的眼睛微微一转,看到了花时靠着枝干而坐的身躯:“……你对斑真是越来越不尊敬了。”

“从来不使用敬语也就算了,现在就连告退都不说一声。要是我把你跟丢了,那可就糟了。”

“……反正你跟不丢。”

“嘛……我也习惯了。”白绝的语气很是无奈:“你这个孩子从前就是这样呢,对斑一直都不尊敬。现在变本加厉了,他竟然没有一点管教你的意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