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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梳头娘(10)

当一期一振要继续向前时,却有一个人拦住了他。

“一期,前面不可以去噢。”

一期抬头,却发现是鹤丸国永伸手拦住了他。

“鹤丸殿,其他人都是可以随意出入这里的。”一期认真强调,“我亲眼看到加州清光、五虎退与三日月宗近从这里经过。为什么只有我不可以?”

“是的,只有你不可以。”鹤丸灿金的瞳眸中,有一抹奇怪的笑意,“因为一期和我们不一样嘛。”

一期一振有些想不通,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主君住在这里吧?”一期说,“我想见见主君。”

“不——行——哟——”鹤丸推了推一期的肩膀,令他慢慢向后退去,“主君已经累了,不想见任何人。”

就在一期一振被推至拐角后之时,阿定的身影在走廊上出现了。她手持一本书,与三日月结伴而行。听见有人在念着“主君”,她便停下了脚步,远远地问道:“鹤丸殿下,是有人宣召我吗?”

声音很柔美,像是轻拂过莲塘的风。

一期微微愣了一下,立刻想要向前走去。可鹤丸却用蛮力将他推得更后,藏得严实,还一边笑嘻嘻地回过头去,对那不知形貌的女子答道:“没有人啦,没有噢。”

“鹤丸殿下……”一期的脾气是极好的,可此刻他也有些恼了。他握紧腰边的佩刀,钻过鹤丸的臂下,想要朝声音的发源地走去。

然而,走廊上已经空空如也了。方才那悦耳的女声,似乎只是一场空梦。

一期又朝前追了几步,依旧没有见得任何人,心底不由有几分失落。

“别难过啦。”身后的鹤丸来拍他的肩,语气有一种亲昵。鹤丸凑到一期身旁,淡金的眸半阖,口中道,“我敢保证,如果你见过她,将来只会更失落。”

说罢,鹤丸就离去了。

***

这一天晚上,是阿定与烛台切约定好再会的时间。

虽然在梦境之中定下了这样的约定,可阿定本人却是一无所知的。她只是如平常一般洗漱、躺下,再合上眼睛。入睡前,还不忘小声默背了一遍今天所学习的东西。

在入睡之前,她忽然想到了今天所听到的那个声音。

——“主君住在这里吧?我想见见主君。”

那个人是谁呢?

明明是个陌生的、素未谋面的人,可她却觉得那个人一定与她有着某种联系。

是那天所遇到的、有着水蓝色短发的付丧神吗?

啊……

那个人,也想见她呢。

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吧。

等到睡熟之后,她灵魂深处的另外一个自我便觉醒了。

数日没有进食的、饥肠辘辘的阿定,复又起了身。她捏着梳子,悄然往外走去,想要去见那个名为烛台切的男子。然而,在中道上,却有人早已候着了。

月色浅淡,男子的影子投落在地板上,细细长长的。他靠着墙,脚百无聊赖地勾着地面。待听见阿定的脚步声,男子便自言自语道:“诶——?还真的赴约了呢。那天在光坊房间外听到的,原来不是我的幻觉啊。”

阿定犹疑了一下,仰起头来。

是鹤丸国永。

鹤丸挑起唇角,走近她,问道:“主君,你是准备去见烛台切光忠吗?”

阿定望着他,眨了眨眼,冶艳的面庞上有了惑人的笑。她缓缓向前走了一步,与鹤丸保持着寸步之隔,微微踮起脚尖来去够他的面庞:“……我是来见你的。”她用手指抚摸着鹤丸的面颊,声音轻柔。

鹤丸轻轻地“嚯”了一声,扣住她的手掌,问道:“不是骗我的吧?”

“怎么会呢?”阿定歪过头,语气仿佛被为难的无辜,“您想梳头吗?少爷。不梳头的话,可是会死的哟。”

“少爷?这可是很有趣的称呼呢。”鹤丸打量着与白日模样大相径庭的阿定,一副兴味十足的模样,“没想到看起来纯良柔弱的主君,竟然有这样的一面,还真是令人大吃一惊。”

阿定的眼帘颤了颤。“……您不喜欢我吗?”她的手指滑落下来,揪住鹤丸的衣摆,低声道,“不愿意给我一个……与您血脉相连的孩子吗?”

女子受伤的模样,真是令人垂怜。

鹤丸的眸子,危险地半阖起来。他用自己的身躯将女子逼迫到墙角,以双臂禁锢住她,以玩笑的口吻说道:“我当然愿意满足您的要求,主君。但是,我和光坊不一样,我是个贪心的男人哟。”

“怎样的贪心?”阿定问。

“如果要了我的话,那以后,主君不准和其他付丧神们共度夜晚。”鹤丸的嘴角扬得很高,笑意透着一分促狭,“无论是光坊也好,还是三日月也罢,都不准。”

“可以呀。”阿定答应得很轻松。她攀住鹤丸的双肩,在他耳边轻轻喃喃道,“我是很忠贞的女子,少爷,我是不会背叛您对我的爱的。……请让我为您梳头吧?”

鹤丸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旋即,他打横抱起这容貌艳丽的女子,轻松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未几步,他便在主君的额上落下一个吻,轻快地说道:“这是契约。从现在开始,主君是属于我的东西了哟。”

***

夜色已深,烛台切光忠在庭院里等候已久。

然而,与他约定好了的主君并没有出现。他反复徘徊了一阵子,在心底暗暗猜测,是不是那位貌似纯良柔善的主君又欺骗了他。

庭院的池塘里,倒映出夜幕中的月亮与他英俊的面容。鱼尾摇曳而过,带起的涟漪晕开了烛台切微微阴暗的容颜。

——被一个小女孩玩弄于掌心之间了呢。

——这可真是丢人啊。

他勾起脊背,以手背半捂住了面孔。旋即,他很快恢复了沉稳的模样。

第9章 伤口

次日。

阿定困倦地从睡梦中醒来。

不知为何,这一晚她并没有休息好。明明在柔软的被褥里安眠了一夜,可醒来时却觉得十分疲累,仿佛帮着做了一整天的工作似的。

虽然累,她却不敢表现出来,如常地收拾了自己。

今天是休息的日子,不需要学习,三日月也在忙别的事物。于是,她便提着群裾,小心翼翼地钻到了生长着植被的庭院矮丛之中,辨认着某些植物。

有些草茎碾碎了,可以拿来敷在伤口上。本丸的大家虽然是付丧神,但偶尔也会有受伤的时候吧。

“主君”。

阿定蹲在草丛里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她。一道高大的身影笼住了她,似乎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烛台切大人……?”她仰头,因为逆着日光,好不容易才通过轮廓分辨出这个藏匿在日光背面的人是谁。

话音刚落,一件物什便擦着她的耳畔险险飞过,如疾光似的,噗嗤一声钉入她身后的地面上。阿定耳旁细碎的发丝,被这件锋锐的东西所割断了,飘飘扬扬的落下来。

阿定的瞳孔瞬间缩紧了。

她僵硬地扭过头去,发现那半插在泥地中的,只是一块小石头罢了。

烛台切见她露出恐惧的面色来,说:“现在学会害怕我了吗?欺骗我的时候,却丝毫不显得害怕。”他说着,从走廊走入了庭院,朝阿定伸出了手,要扶她起来。

他伸出手的时候,显得彬彬有礼、谦逊成熟。

阿定却没有扶他的手。她起了身,低头战战兢兢地问:“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不然,烛台切何至于用那块石头来吓她呢?

“昨夜做了什么,您已经完全忘记了?”烛台切一副不可思议的语气,“您真是我见过最健忘的人了。我虽然服侍于您,可也是个有脾气的家伙。”

阿定生怕被冤枉了什么,连忙自辨道:“我……是怀疑我偷了东西吗?”一提到“偷东西”这件事,她敏感的心就微微刺痛起来。于是,她努力辩驳道:“我没有偷过东西,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