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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鹰飞(出书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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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逼我喝药,我问:“然后呢?”

老李说:“我看着你把它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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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会说我把兵符吞到肚子里了呢?我苦笑着:“老大,难道我去郁城见他们的守将,在城根底下先,先那什么,然后才对上兵符,被拉上城去吗?”

老李问:“那么,倒底在哪?”

我哭了:“真的没有哇!”居然真的有眼泪,我真是被李广利逼急了。

老李说:“那么,我先搜,搜不出来,你再喝泻药。”

老李的手伸到我怀里,他没有趁机乱摸,但我已经受够了:“住手住手!”

老李住手,等着我。

我说:“在我头发里。”

解散长发,半片虎形的玉符。

老李拿着那片玉,半晌才道:“真希望是我猜错。”

我讽刺:“你要是猜错,我就惨了,你没准会将我切成一片片,逐片拎起来检查。”

老李说:“你要肯喝下泻药,我是不会看着你方便的。”

去你妈的。

我问:“你想怎么样?”

老李说:“我娶你!”

我说:“去你妈的。”

老李说:“我娶你。”

老李又说:“你的长发真美。”

我看看青铜镜里的我,粗眉黑面,矮小身材,老李一定是在军中多日不见荤腥,连母猪都会当美女吧?我不是说我是母猪,我只是说,我无论如何算不上美女。

我真是哭笑不得。

老李问我:“你们原打算什么时候偷袭?”

我问:“你信我?”

老李道:“即使你说谎,只要不受两面夹击,我们也不会败。”

我说:“今夜丑时。”

老李招人来:“传王明来。”

然后老李道:“你应该是把时间提前,因为带援兵来的是你父兄,你一定更关心他们的死活,如果他们听到撕杀声,一定知道你没能成功地将消息带难郁城。想必时间也不会提前太久吧?提前太久,会给我们收拾完郁城那几千人,再掉头去追慕容的时间,是寅时吧?再晚,天就亮了。”

我沉默。

怎么办?不是玩的,几千人的命,不是开玩笑的。

我的双手把几千人送进绞肉机里,汉人会把我们大宛的士兵一个一个绞成肉块。

王明进来,老李将兵符交给王明:“你换身士兵的衣服,就说是穆将军的心腹,穆将军在我帐中议事,他派你将这兵符和信交给守将。容飞,写一封信吧,不要写什么藏头藏尾信,我们汉人对这种信比你们在行。”

我取出慕容长英的信:“全给你,这是慕容长英给郁城守将的信。”

老李非常满意,吩咐王明:“不要多说话,问你什么一盖不知道。只将东西交给他们就是了。”

王明答应,出去了。

老李静下来看着我。

我笑一下,弯上去半个嘴角。

老李说:“把头发梳好,今夜还得委屈你,我要铐住你。”

铐住我,他就要去调兵遣将,准备对付我的同胞的偷袭了.

我问:“将军,我们一起切磋过武艺,将军以为我的武艺如何?”

老李道:“你十场九负,我知道有几场,你略占上风却有意容让,不过,如果真的打起来,女孩子气力倒底是不行。”

我笑了:“将军,家父自我五岁每日教我习武,稍有懈怠棍棒加身,从五岁到十五岁没有间断过,将军在哪里习武呢?在街头与小混混打斗学会的吧?我虽在慕容长英手下走不过一招,但是,将军要是说我力气没有将军大,那倒是未必呢。”

老李一只手已经去摸剑柄,我手中无剑,但是,我抬起手:“将军,别妄动。”我的袖子里,一只黑色的袖箭指着老李的咽喉。

老李顿住,半晌问:“你真要置我于死地?未必吧?”他猛地拔剑,向我扑来。

袖箭“嗖”地射出去,将老李的右臂射穿,老李大叫一声,宝剑落地。

我用一支剑抵住老李的咽喉:“将军,你太小看我。碧血黄沙,人头落地的情景,我看过太多次,将军当我是个小孩子吗?”

外面军士已听到动静,在帐外问:“将军!”

我微笑:“老李,你不象是愿意为国捐躯的人,何况只是为了几匹马。”

老李扬声:“没事!”

我同老李说:“你要是能忍住不出声,我就把箭拔下来给你治伤。”

老李冷冷地:“我忍不了,我又不是江湖豪杰,我不过是市井小混混。”

呀,老李生气了。

那好吧,我露在外面的箭尾剪下去,胡乱给他包上,老李忽然抓住剪刀向我刺来,我伸臂挡住,以小擒拿手夺下剪刀,我问:“服了吗?”老李忽然张开嘴要喊叫,看来,他打算不要命了,我只得一拳将他打昏。

但外面军士一阵骚动,片刻,外面人报:“将军!田达求见。”

我只得粗着嗓子装出老李的声音:“不见!”

恐怕是不太象,田达坚持:“田达有要事求见!”

说着已经掀动帐帘。

大帐内光线昏暗,田达要过两秒钟才看见帐内,我长发披散,酥肩半露,被李广利抱在怀里,在一床锦被里如并头鸳鸯,老李背对着他,而我,已经惊骇地见到他。

田达惊得张大嘴,然后迅速做出判断,做个手势,求我不要出声,然后他象个贼一样偷偷摸了出去,再没动静。

倒底出卖色相了。

我把老李绑在椅子上。

我说:“老李……”我真是无话可说。

老李看我胸,原来抹胸松开,显出了我伟大的女性特征,我忙整理衣服,然后问老李:“答应我不再叫了。”

老李点头。

我把堵他嘴的布拔下来:“再叫,我就割断你的喉咙。”

老李说:“看来,我好象错过了什么。”

我说:“可不是吗,我与你同床共枕,极尽温柔,可惜你睡着了。”

老李看看床上凌乱的被子,看看我,露出一点困惑表情。

我说:“妈的,别乱想了,我能把你怎么着。”

我问:“是否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女人?”

老李不明白,用问号状的眼睛看着我。

我说:“刚才田达进来,看见我的样子,表情不够惊讶。”

老李微笑:“田达说,有一次你们一起喝醉了,睡在一张床上,他感觉你的胸前手感怪怪的。”

我怒:“妈的,王八蛋,我非把他一刀两断不可!”

老李说:“后来,我同田达一起看你洗澡,证实了我们的猜想。在我们国家,女人被男人看过身子了,就应该嫁那个男子。”

我说:“在我们大宛,女人被人家看了,就狠狠给那色鬼两耳光。”我老实不客气地请李广利吃了两记锅贴。又警告:“再乱说乱动,我阉了你!”

时间一点点慢慢慢慢地走。

夜色终于一点点欺上来。

我同老李面对面坐在帐中。

没人开口。

夜色如水。

近了。

我好象能听见沙漏“苏苏”的声音。

我紧张得连口水都没有了,只想喝水,却又不敢乱动,怕错过些什么。

老李也在看沙漏,他的眼神,象一头受伤的困兽。

突然,一声惊叫“失火了”!

然后伴着一声惨叫!

就象一簇烟花迸射出来一般,这一声惊叫之后,撕杀声扑天盖地地散开来。

老李说:“我应该——”

我说:“即使你冒死出声,也救不了他们,没人知道今晚会遇偷袭,你没机会。”

老李说:“我的兄弟们——!”

我说:“我很抱歉,可是,你们踩了我们的土地。”那也是我的兄弟们,但他们也是侵略者。

外面停来砍杀声,惨叫声。

老李的脸上忽然流下一行泪,这个人,我以前真不知道他会为别人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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