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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鹰飞(出书版)(12)

我说:“他说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看看慕容长英。”

毋成的血大约重又冲回脸上:“什么?难道这次他没单独召见长英吗?”

我说:“没有呀,我大哥闹肚子,所以没去见皇上。”

毋成一副心放到肚子里的样子,拍拍我肩:“我就知道你是福将。”

看他那表情,好象认为我是吓死人的福将。

哼,我是故意的。

这老头有事就来找我,又瞒着我,不说实情,看我吓死他!

我闲闲地说:“有什么事,说明白了,他是我大哥,我不会不帮他,要是我不知道,到时候帮了倒忙不能怪我。”

毋老头听了我的话,倒是一愣,然后他想了想,笑笑,拍拍我肩,走了。

我招张大力:“你去看着那毋老头,我爹或是慕容长英去他那,你就告诉我。”

五分钟后,张大力回来:“你爹和你大哥都去了。”

我跑过去,用一只碗倒扣着,偷听,刚把耳朵贴上,我大哥从帐子里走出来,我尴尬地笑,我大哥就站在那儿瞪着我。

我刚要溜,慢着,我听到了什么:“毋寡是否故意说给我们听,让我们以为他没看清慕容长英的容貌,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也没对我们起疑?”

我大哥瞪着我:“喂!”

我忙站起来,把碗收在袖子里,笑嘻嘻地:“大哥,我还以为你进去告我状去了呢。”

慕容长英用手指着我的鼻子:“亏你是将军府的小姐,亏你现在还是个大将军,听墙根!你有没有荣誉感?你怎么做得出来?”

来了来了,我几十年来一直听这种训话,以至我现在对这种训话简直就是免疫,听了如同没听,我依旧笑妍如花:“那你有没有告我的状啊?”

我大哥说:“呸!”气乎乎地走了。

笨蛋,你倒是个光明君子,所以到现在连自己亲爹是谁都不知道.

大将军回府了。

我妈妈最高兴:“你总算给妈妈争口气。”

我笑:“妈妈,这口气争得可不容易。”脑袋都差点争掉了,妈妈要是我亲妈妈,应该不会逼女儿去争气才对。

慕容夫人站在我妈妈身后微笑不语,依旧一朵花般,我过去叩头:“夫人。”我从未叫她母亲,按说应该叫她娘,但我从不肯叫,我父亲居然也未坚持。

慕容夫人微笑道:“快起来,你可算回来,大家都想你呢。”

想我?不可能吧?我不是最讨人厌的吗?但是说实话,我从来没讨厌过慕容夫人,慕容夫人闺名常娥,常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她长得那么美,让人很难恨她厌她。

我温和地:“夫人,我也一直记挂着你。”

她惊喜地眼睛一亮,这个可怜的女人竟还拥有天真的灵魂,她相信我有记挂她,这些年来,她同我没说过十句话,她从我身边经过象一朵花,象一股清香,她根本不似一个人,我怎么可能记挂她?

有时,我会想起她的样子,就象想起家里常挂着的一幅画,她站着的样子都有无限风情。

我轻声地:“我同大哥一起受陛下接见,陛下说大哥长得很象他呢。”

我后悔了,我真不知道她会这样,早知道我绝不会说的。

我刚一说完,慕容夫人就软软地倒下去,我不得不将她整个抱起来,她呼吸短而急,好象个孩子般。天,这就是淑女!打死我也不敢再惹淑女了。

我妈妈在我身后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又感叹:“菲儿菲儿,你倒底是菲儿,还是这么会闯祸!”

我进去陪慕容夫人,她清醒过来看着我,那双秋水般的双眸,里面那粒白色的斑点闪呀闪,我要是男人立刻就化在这里了。

慕容夫人看了我良久,忽然流下泪来:“那时我才十八岁,菲儿,同你差不多大,那时,我只有十八岁,二十年了。”

不,我已经二十岁有余。

慕容夫人用一只衣袖遮住脸,泪水,无声地落下来。

我道歉:“对不起,夫人,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你伤心,但我不是有心的,请原谅我。”

慕容夫人忙说:“不不,不干你的事,是我自己想起过去的事。”

我问:“夫人,我是哪句话说错了?我说慕容长英与皇帝长得象,让您难过吗?”我不该打探人家的隐私,不过人家的这个隐私害我一怒离家数年,吃尽苦头,还差点为国捐躯,所以请各位道德君子原谅,我追问一个弱女子,非要打听她的伤心事。

慕容夫人性格是弱一点,但她一点不笨,她听了我的问话,良久:“那些事,本来说说没有关系,可是,关系到长英的身事,你父亲不高兴别人提起,如果你想知道,还是问你父亲比较好。”

呸,我要是有胆子问我父亲,我还来诈你干什么!

我本不该再多嘴,可是,我真是太好奇了:“夫人,我大哥是否有皇室血统?”

慕容夫人惊骇地瞪圆了眼睛,你别说,大眼睛的美女瞪起眼睛来还真可怕,因为眼睛太大,四圈都露出白眼仁,真是吓死我了。

然后,惨了,灾难发生了,慕容夫人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惊叫:“什么?你也猜到了!不行,我一定要去见慕容将军,太危险了!”

天哪,这都什么跟什么什么啊!我糊涂了,唯一知道的是,她要是去跟我爹说,我大约是又要挨鞭子了。

还有,刚才慕容夫人叫我爹什么?慕容将军?这可不象是妻子对丈夫的称呼啊。

我们慕容家怎么这么乱七八糟的呢?

慕容夫人说什么都要坐车去见我爹,天,那比运送洛阳牡丹到北京的难度还要大,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应承这种事,我哼哼叽叽地说:“不如我让我父亲回家来。”

慕容夫人道:“他国事烦忙,怎么能让他来回跑?”

我说:“不要紧,国事有大哥和我呢。”

慕容夫人微皱眉:“要是他不肯回来呢?”

我说:“那我就下一道军令,让人押他回来。”

慕容夫人瞪了我一会儿,低头又百转千回地想了想:“菲儿,这些年,你同你大哥些微有点争执,可你们毕竟一起长大,菲儿,有什么事,你一定要保护他。”

我?我保护他?那么大一个大男人,允文允武的,动不动一副我光明正大,我是君子的架式,我保护他?他妈妈一定是昏了头,以为慕容长英还是流鼻涕的小男孩儿吧?

可我还不能摇头,我只得一个劲地点头:“是是是,你放心。”

出师不利,我真是出师不利,不但没打听到慕容长英的事,还惹了一身骚。

叫张大力去给我爹送信,说是慕容夫人有急事请他回去。

然后我就钻到张大力的帐中睡觉去了。

三十秒后听见我爹满营防地喊:“慕容菲!慕容菲!”我加盖一层被子,就安静多了。

我爹没坚持多久就上马回府了。他对慕容夫人的要求总是尽力满足,两个人客气得举案齐眉。

我在张大力帐中,也没睡多久,张大力一声怪叫,把我吵醒,我睁开眼,原来他不过是对自己帐中睡了个美女感到惊讶。我爬起来:“叫什么叫?我又没脱衣服。”张大力惊叫:“慕容将军找了你好久,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你!”

我伸个懒腰:“你的被子该洗洗了。”

这时,慕容长英在外面叫了一声:“张大力。”掀帘子进来,看见我一愣:“你在这干什么?”

我打着呵欠:“睡觉。”

慕容长英看看我,看看张大力,张大力吓得叫起:“不是跟我睡,是她自己睡。”

慕容长英“呸”一声:“谁理你们怎么睡!慕容菲,你出来!”

我一边出去,一边抱怨:“喂,你对大将军可不可以客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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