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要在人间呆着,才不要碧海青天夜夜心。
黑狼半晌才明白:“你们的意思是,如果韦帅望成了温家人,有许多事,他就不能再做了?”
慕容琴忍笑:“坏事就不能再做了,尤其是……”
韦帅望白他一眼:“上次他们帮芙瑶说句话,回去被打个半死。”
韦帅望摸着下巴:“估计温家已经没人会来揍我一顿了,可是这三家的抗议信大约会象雪片似地往我头上飞。”
帅望想,要是老子不理他们呢?嗯,如果有给小温琴点好处,他会不会支持我?我师父估计不会非来讨伐我不可吧?可是,这样子对待慕容家,可真不是东西。帅望一拍桌子:“我就要我原来那么多的功夫,我想要功夫,我自己会修练!”
可怜的桌子终于被惹翻了,不复众望地倒了下去,盘子碗扣了韦帅望一身。
帅望气叫:“怎么回事?”
慕容剑苦笑:“不是告诉你过会儿会自动解开吗?”
半个时辰后,韩青韦行来到桃花酒楼,于兰秋笑道:“他们已经启程了。”
韩青问:“去落剑谷了?”连夜启程?为什么?慕容呢?就这么跟他去了?
于兰秋摇摇头:“好象,是去京城,或者什么地方了。”
韩青咬牙:“这个小兔崽子!”完了,不知去哪儿了,追都追不上了。
转过头来看韦行一脸没啥感觉的样子,一腔怒火冲韦行去了:“你这个蠢货!你怂恿他自己去解决!”
韦行真是被整傻了,目瞪口呆,你叫我什么?!
韩青愤怒地点着韦行的脑袋:“你一点也没用过脑子吗?韦帅望不可能对慕容家的要求说不的!”
韦行眨着眼睛,我一点也没动过脑子,因为你在这儿啊!你想到了,居然还让韦帅望跑了?我看你才是蠢货!
韩青转身就走:“你别去京城了,你在山上守着,我去慕容家。”
韦行一把抓住他:“喂喂,人家没准许你进入!”
周文齐在公主殿前跪了快二个时辰了。不知怎么回事,小公主就是不记得说那声免礼平身。
而且小公主好象也忘了他的存在,那本折子看了又看,每次看到眼酸,极目远眺时才会想起周文齐来,想起来了,就问几句诸如最近身体可好,案子有什么进展之类的。周文齐当然不敢提醒小公主他的存在的,实际上,他很希望小公主干脆把他忘了算了。
良久,芙瑶终于叹气:“文齐,人跪着的时候,觉得时间特别慢吧?”
周文齐苦笑:“还好。”
芙瑶道:“附马那件案子拖了好久了,你猜附马在牢里会不会度日如年啊?”
周文齐一头汗:“公主,此事非我能力所及。”
芙瑶道:“你审别的案子挺有主意的。”
周文齐苦笑,小公主莫不是最近憋气委屈,拿我出气来了?谁让我折磨她最喜欢的三哥师父呢。现在用得着,就把我当猪狗,日后用不着,恐怕想要个全尸也不容易呢。
芙瑶以手支头,把折子扔到周文齐面前:“新科状元告你滥施法外之刑,虐杀疑犯,伪造口供。你是不是太以此为乐了?上次你给了我一堆好理由,你心里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有理?”
芙瑶笑:“不过,你是代表正义惩治邪恶,还是心理变态,以折磨人为快,你心里清楚。周文齐,少给我添麻烦,把我的麻烦解决,我就解决你的麻烦,不然,你唯一能听到的惨叫声,就是你自己的惨叫。”
周文齐愣了一会儿:“臣……”哑口无言,忽然间无限悲哀,小公主看不起他。下令杀戮的那个人看不起他。想必当年的武则天也觉得手下酷吏象狗吧。更可悲的是,他不能怪人家看不起他,因为,他确实热爱自己的工作。
良久,周文齐道:“臣,试试上折子保梅将军。”
芙瑶怒目:“你保他有用?有用我自己不会去保!”
周文齐颤声:“臣愚鲁,请公主示下,臣为公主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祖宗,你就直说让我干啥吧。
芙瑶冷笑:“肝脑涂地?别首鼠两端就好。你要是想用我的丈夫来表明你的冷酷是大公无私的,我就让你看看,如果我想杀掉一个人,谁也拦不住!”
周文齐大惊失色:“公主,臣绝无此意,臣未敢轻举妄动,是因为臣不明白公主心意,臣以为,公主并不想附马太快出狱。”
芙瑶扬眉:“哦?为什么?”
周文齐舔舔嘴唇,因为……因为大家都流传,公主你另有所爱。
芙瑶望天:“小周,把小梅捞出来。这些天,我父王也该消气了。把上折子告状的那家伙抓起来,审出点什么来。”
周文齐松口气:“是!”
芙瑶道:“找个完美的借口。”
周文齐微笑:“当然,我这里正好有个士兵骚乱的事件,是对伙食不满。”
芙瑶“哦”了一声,继续。
周文齐道:“我可以诱导他们告发长官克扣军饷,然后,例行询问,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
芙瑶一笑,点头:“好好干,你惹到我了,如果你不证明你有用,我就宰了你。”
周文齐大着胆子:“公主,可否容我将功折罪?”
芙瑶点点头。
周文齐磕头:“谢公主大人大量。”
芙瑶点头:“去吧。”
周文齐再次以头触地:“臣告退。”
芙瑶挥挥手。
周文齐,站起来,一时没忍住:“公主,觉得我的爱好很恶心吗?”
芙瑶抬头:“你要我说实话吗?”
周文齐轻声:“公主知道什么东西最恶心吗?”
芙瑶一向很难遇到敢顶撞自己的人,敢于讽刺的就更少了,现在她觉得自己可能要遇到讽刺了,她觉得有趣,微笑静等答案。
周文齐轻声:“与人不同的人。是人,可是与正常人不一样,哪怕,只是少了一根手指,也会让人觉得恶心。如果我用少了一根指头的手,碰了你,你会觉得恶心。同样,如果你喜欢听人笑,我喜欢听人哭,你会觉得我恶心。尽管,我在其他方面,与公主没什么两样。”
芙瑶愣了一会儿,忽然间发现自己不能反驳,她觉得周文齐恶心,只因为周文齐乐在其中,而不是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良久,芙瑶微笑:“受教了,周先生。”
周文齐没听到喝叱,心里惊恐,仔细研究了一下芙瑶的表情,觉得不是讽刺也不是怀恨,终于吁一口气:“臣一时放肆。”
芙瑶笑:“不,你说得很有意思。你说得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周文齐这才真正放心,看起来,公主暂时不想宰掉我了。呼。
一转身,两个小朋友欢叫着进来。
芙瑶伸手抱起那个男孩儿,一脸宠爱:“宝贝。”
另一个立刻哭叫一声:“先抱我!”痛哭。
芙瑶微笑:“一起抱,一起抱。”
周文齐笑道:“小世子真可爱。”芙瑶一挥手,滚,别靠近我的孩子。
周文齐苦笑,再一次告辞。
韦帅望在梁上向黑狼道:“你女儿真驴。”
芙瑶轻声哄小双:“妈妈错了,别哭别哭,对不起,妈妈道歉,下次先抱你,好不好?一人一次。来抱抱。”
帅望微笑:“我老婆对你女儿多好。”
黑狼无奈地望天,靠,你什么玩意儿!有这么说话的吗?
小丫头仍在啜泣不已,芙瑶微笑,一手抱一个:“妈妈是大力士。”一个亲一口:“你们是小糖球。来,给妈妈咬一口,一人咬一口。”可能是痒了,两个孩子嘻哈地躲闪,芙瑶登时抱不住:“哎呀!”
黑影一闪,两只手按住两个孩子。
芙瑶一惊,看到来人面孔,放心:“黑狼。”
小双再一次惊吓而哭。
黑狼从怀里掏出个白色的小东西,放在手上,给两个孩子看,小双一手搂着芙瑶,一手放嘴里,一双含着泪滴的大眼睛谨慎地瞪得溜圆。小念开心地大叫:“兔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