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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韦帅望之不减狂傲(463)【第5部完结】

帅望道:“最早,我在冷家山洞里呆了二个月。”

冷良问:“你炸出来那个?”

帅望摇摇头:“关温毅的那个”

冷良扬扬眉毛:“吃什么?”

帅望道:“让人做了一堆菜,冻上,饿了就用内力加热一下。”

冷良微笑:“挺有办法。”

帅望道:“然后,四处走走,白天睡觉,晚上练功,我一直在练习。”

冷良问:“你跑到华山去干什么?”

帅望瞪眼:“谁告诉你的?”

冷良道:“魔教人找你都找疯了,把丐帮小孩儿拷打得半死,问出你到过华山。然后丐帮被惹火了,给你下了追杀令,差不多全天下的武林人都知道你做过乞丐。”

帅望笑:“魔教这帮放肆的家伙。”沉默一会儿:“我去看看南边的反应,总觉得当年那一场大战,解决得太容易了。”

冷良问:“查到什么了吗?”

帅望道:“老于老黄真的死了。我眼见到尸首。活见人死见尸。没人会牺牲这么重要的人物来做假,所以,也许,我碰巧推倒最初的骰子,然后所有的骰子都倒下去。”

冷良道:“同你无关,别臭美了,只是巧合。”

帅望微笑:“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先前干的坏事好象都无意义了。”

冷良哼一声:“要么,你别干,要么,你别觉得那是坏事。”

帅望支着头微笑。

冷良问:“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帅望笑:“我停止在,我想想,十四?或者十五岁,如何?”人生观成形,灵魂依旧雪白。

冷良摸摸他的头:“七岁吧,那时候你最善良。”

帅望笑。

冷良问:“你现在还会那么干吗?”

帅望低头,捏着桌上的草药,过一会儿:“还会吧。我……病态嘛。”笑。

冷良道:“我喜欢有病的人。”

帅望微笑:“因为你不是受害者。”

冷良道:“我是温琴的受害者,哼,强盗进门烧杀,我还为他家人着想,哼。”冷良道:“你就是这样有病的人!韦帅望,如果你只是个放羊小子,县太爷拷打你爹至死,你一样是那种会去炸了县衙的人。正常的人,会哀悼死去的亲人,然后忍下这口气,更谨慎地过自己的生活。对大家都好,也不会伤及无辜,可我就是讨厌正常人。帅望,侠,就是你这样的人。”

帅望大笑:“侠都不是好东西。”

冷良道:“当然。”

帅望笑:“我收养了我侄子。”

冷良长叹一声:“你的病态泛化了。”

帅望忍笑:“然,我开始博爱了,众生平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什么的。”

冷良问:“他要是象你,会杀你全家吧?”

帅望道:“反正我已经是坏人了,再做件坏事吧。有什么办法扼制他的仇恨吗?”

冷良冷笑:“即使给他失忆的药,他都会下意识恨你。”

帅望沉默地看着他:“其实我知道……”半晌微笑:“我师父说过,大力打压,让他绝望无助,摧毁他的自信,让他感到生命没有保障。然后,再伸手施援。”

冷良点头:“能做到吗?”

韦帅望的眼睛凝视半空良久,轻声:“让我同他都能活下去,还有别的办法吗?”

冷良道:“捏碎他?”

帅望微笑:“我不知道是否能做到,但是,我打算这样试试。如果我没成功,记着告诉我师父,我爹,是我玩火,那孩子有权杀掉我,不要伤害他,别为我复仇,我不要复仇,我不恨他。如果他们因为自己失去亲人而伤心,请他们去挠墙,不要以我之名,伤害我侄子。”

冷良笑了,然后点头:“你恨自己,不住地寻找死亡的机会。”

帅望笑:“别担心,老天爷让谁如意过?”想了想:“我娘算是如意了,她是好人,造物主允许她结束痛苦。我不是,我会一直挣扎,生的本能,无比强大。”

冷良看着韦帅望,良久,伸手摸摸他的头:“生命不过是一场挣扎,不要放弃。”

帅望道:“那小子据说喜欢虐杀小动物,有什么办法吗?”

冷良道:“得看他有多喜欢啦。象你,把癞蛤蟆活煮了,吓得堵住耳朵跑出屋就不算什么事。如果只是觉得好玩,抽他一顿就好了。如果他的瞳孔都扩大,呼吸也加快了,可能就麻烦点。每次他虐杀小动物之后,给他点呕吐剂。如果他已经爽到歪了,可能就没啥办法了,他会拒绝治疗的。”

帅望轻声:“每次村里杀猪杀狗,都大群人围观。人人都喜欢看杀戮与流血。”

冷良点头:“正常人会一半觉得兴奋,一半觉得恶心,不正常的人只觉得兴奋,最变态的,会……”冷良做个爽到“啊”的表情。

帅望叹气,我先带小孩子回去,给他点导致呕吐的毒气试试。

冷良道:“帅望,别冒险,杀了他吧。”

帅望沉默一会儿:“当时要是下手就好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我怎么能去杀一个八岁的孩子?而且是我唯一的血亲了。温家人被我杀绝了。”

11,怪胎

帅望从冷家山上下来,天色已晚。

小雷静静丅坐在客栈门口。

他害怕韦帅望不再回来。

风雪呼啸,他静静丅坐着,渐渐睫毛上都结了霜。头发上落满残雪。

帅望看到北风中,那孩子脸色苍白地坐在残雪斑驳的台阶上,象个石像,面孔上有一种特别宁静的表情,大大的黑眼睛,凝滞不动。身后青砖墙,光秃秃的树枝把月亮割成一块块,只有红灯笼的桔红色光,在地上映出一小圈温暖的颜色。

帅望站住,吓呆了,那孩子一动不动的僵硬姿势,苍白无血色的脸,死寂的表情,在一刹那儿让他以为他已经冻死了。

然后凝着霜的睫毛,微微忽闪一下。

韦帅望暴怒了:“你坐在这儿干什么?”从来只有老子吓人的,没有别人吓老子的!

小雷静静地站起来,看他一会儿,默默转身回房。

韦帅望暴怒地:“你有病吗!”

小雷睫毛上的霜,化成水,一珠一珠地结在那儿,象露珠,也有点象眼泪。

帅望沉默一会儿,过去,给他擦擦脸,捂住手:“冻伤没有?”

小雷沉默。

帅望再给他脱鞋子,一根小脚趾已苍白无血色。韦帅望咬牙切齿,抬手想抽他耳光,小朋友大大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韦帅望只得在空中比划个抽他耳光的手势,恨恨地叫人拿一壶热水,拿一桶冷水来。

自己出去拿雪来,给混帐小孩儿搓脚,嘴里忍也忍不住地骂:“你是不是白痴?冻成这样你不进屋?”然后自己愣了愣:“喂,小子,你冷了的时候,你有感觉吧?”你不会真的是白痴吧?求你了,千万别,我可照顾不了那样的孩子。

小雷没出声,轻轻揉揉自己的耳朵。

韦帅望湿淋淋的手,拨开他头发:“我看看,耳朵掉没掉。”

小雷终于回答一声:“痒。”帅望这个气:“妈的!痒了就是冻伤了!你……”

小雷看他一会儿:“我害怕。”

帅望困惑:“怕什么?你这么大了,客栈里好多人。”

小雷看着他,不出声。

帅望不太敢相信:“怕我不回来?”

小雷慢慢垂下眼睛。

不能想,那种感觉,他推你下水,他向你伸出手,你渴望活下去,苦苦地想抓紧那只手,内心苦苦哀求,别走!内心无限痛恨,仇人仇人!

帅望沉默了,把小雷的脚放到冷水里,一边揉搓,一边加热水。

然后上药。

过一会儿,帅望说:“你只是害怕被人扔下,我只是……”沉默一会儿:“好好练你的功夫,别依赖任何人,别把我当……”

沉默,上好药。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