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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韦帅望之不减狂傲(376)【第5部完结】

冷平回想一下,韦行那声“***还在等啥……”微微叹息,一年前老大也会这么骂,但是,他的反应会是怒目而视,现在,他觉得害怕。这真屈辱。

这就是现实。

冷平清醒地认识到,他要么离开冷家,要么,需要一个保护者,一个在他与任何人发生冲突时,肯保护他的人。当然,他可以学人家小韦去闭关,十年后再出来就是一条不需要他人保护的好汉。或者,离开冷家。

康慨到山下,虽然明知韦老大不会去青白,还是回去一趟,问纳兰一声。纳兰道:“这倔驴一定是直奔紫蒙城了,你快点追上去,别让他带着伤赶路再出点什么事。”

康慨答应,纳兰微微犹疑,康慨问:“夫人还有什么事吩咐?”

纳兰道:“替我跟秋爷说一声,冬晨年幼,有什么事,请他顾念些。”

康慨忙道:“是。”

纳兰拿了伤药出来:“带上,快去吧。”

康慨与冷平一起,快马加鞭去追韦老大。

韦行骑着马,强行运功抵抗眩晕与疼痛。

他也觉得痛,不过,他觉得,反正停下来也不会不痛。疼痛让他无暇思考,也让内心有一丝微弱的孤独与恐惧。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儿子去了魔教,师弟成了人质,师父居然让他女儿取代了韩青的位子。曾经稳定得象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三角形,刹那间支离破碎。

韩青的信上写得很明白,他必须为韦帅望闭关,冷家必须有新掌门,哪一条都有道理,他就是无法接受。

在他软弱时,很奇怪,他想见他亲人。

韦行并不明白自己内心的渴望,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他肉体的疼痛引起的心灵软弱。疼痛削去一切伪装,他担心他的亲人,他担心他的家已经分崩离析,再也不存在,他不顾一切,只想找到任何一个亲人。

所以,追了半天,还没追上,康慨急了:“不会追错方向吧?”

冷平问:“他没可能走这么快!”不要命了?前面也没什么要命的事等着他,他拼命赶路是为了什么啊?

康慨道:“我往回转看看,你继续往前追,如果追上了无论如何让他停下治伤。”

冷平呆了一下,微微尴尬地:“他刚受完刑,我去扶他,他说滚开。”

康慨给他一个恳求的眼神,我知道,拜托你再努力一下。

冷平道:“我不是不想,我坚持扶他,他把我推个跟头。”

康慨又急又气:“这个老……”老驴!冷平见康慨竟对上司如此卖命忠心,倒是有点诧异,那家伙还挺有人气?

冷平道:“我回去找找,如果找到了,我给你发信号,你往前追,如果在前面,你正好照顾他,如果在后面,你赶回来也能碰上他。”

康慨过意不去:“这怎么好意思。”

冷平一笑:“举手之劳,是我不该让他这么离开。”

康慨再三致谢:“有劳了,麻烦你了。”

冷平微笑:“不必客气。”感谢你给我个为你们尽力的机会,我现在可喜欢帮助别人了。

康慨一夜没睡,他确信自己一定是错过了,韦老大再猛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昼夜兼程啊,难道他疯了?

韦行疯了,疼痛越来越削减他的意志力,他内心的渴望越来越明显,他要以最快速度赶到紫蒙城,不计后果不计代价。

区华子看到一匹快马,与马上摇摇晃晃的人吃了一惊:“什么人?”

韦行问:“我师父呢?”

区华子大惊:“韦先生!你受伤了?”

回头大叫:“来人!”

韦行怒问:“我师父呢?!”

区华子一指帐子:“那边。”同时大叫:“冷掌门!你弟子受伤了!”

冷秋听到动静,一掀帘子,韦行脸色苍白,晃了又晃,一头从马上栽下来。

众人只觉人影一闪,冷秋已经接住从马上摔下来的韦行,转身进了帐子。冷掌门多年以来,难得的一次当众表演他的轻功,大家都觉得,哇,虎老雄风在!

谢农站在帐外:“哪位大侠进去时,通报一声,谢农在帐外候命。”

冷秋已经听到,一声:“滚进来!”

谢农应声滚进去,冷秋已经搭了脉:“有内伤。”

谢农道:“也可能是失血过多。”

过去给韦行脱衣服:“先看看他受的什么伤。”

可怜的康慨这个时候终于到了,筋皮力尽:“我家大人来了吗?”

区华子道:“刚到,他受伤了?”

康慨大惊:“他受伤了?什么伤?他在哪儿?”

区华子一见人家上司下属全是急性子忙指路:“那边,在掌门帐子里。”

康慨也没通报一声就闯进去:“韦大人!”又气又急又累。

冷秋一回身,看到康慨:“怎么回事?”

康慨一见冷秋,就害怕,急得一头汗,也没忙跪下:“冷掌门!我不知道!我听说大人挨了二百鞭子,就一直追到这儿!”

冷秋抬手就给他一记耳光:“你干什么吃的?”

然后醒悟了:“他挨了二百鞭子就这么直接跑过来了?”

康慨已经被打懵了,瞪着眼睛,眼前全是金星,说不出话来。

冷秋气得:“韦行!”

韦行听到冷秋的声音从远方传来,疼痛与昏眩中,依旧努力提气,睁开眼睛,看到冷秋那张愤怒的脸:“你同人动手了?”

韦行摇摇头。

冷秋暴怒了:“你疯了?”

韦行倒想回答,那边谢农在脱他的衣服,而那些衣服经过一天一夜已经粘在他身上,虽然谢农很小心,依旧象剥皮一样痛,他只得咬紧牙关。

冷秋过去,一把扯下衣服,韦行闷哼一声,彻底晕过去了。

后背上鲜血横流,但是,没有刀剑伤,冷秋暴怒地把衣服扔到韦行头上,转身而去。

混帐!老子不过让人揍你一顿,你敢跑来吓唬老子!

去死吧。

冷秋愤怒地:那么大年纪,做事象个小孩儿一样,居然冒着受内伤的危险,治也不治下,就直接跑过来。

冷秋微微叹息,他就这么直接跑过来,混蛋!白痴!

然后心软了。

有点象他小时候,那孩子孤僻沉默,性子冷硬,从五岁起就跟着他,却从无一点亲近表示,他甚至不愿同冷秋说话。但是他受伤时,眼睛会不住地寻找师父,也许,他的印象里,他师父在,代表安全。直到后来,他十几岁,遇到韩青。一开始冷秋以为孩子大了,不象小时候了,后来发现,他只在韩青面前倒下。

那个硬汉子的外壳一受伤,就露出里面惊慌恐惧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儿。

冷秋苦笑,唔,这小子这次被打疼了,所以……

不该让他独自一个人去承受。

冷秋无奈地回到帐子里,谢农正在清理伤口。

冷秋问:“没别的伤?”

谢农道:“没有。”

冷秋道:“你出去吧。”

谢农即时起身,欠身,后退:“告辞。”

冷秋微微羡慕,啧,冷恶把手下训练得很好。

冷秋看一眼站在一边强压愤怒低头恭立的康慨:“给他上药。”

康慨忙过去给韦行继续清理伤口,皮开肉绽,肌肉纤维都被打断,康慨轻声:“掌门,需要,需要清理下死肉……”这,这事最好找专业人士来,真的,我干不了在真人身上动刀动剪子的事。

冷秋理都没理他,靠,怎么?用不用老子帮你找剪子去?

康慨出去,区华子迎上来,康慨道:“我需要锋利点的刀剪,还有,用热水煮过。”

冷兰进来:“韦师兄来了?”

看到血淋淋的韦行,沉默一会儿:“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

冷秋道:“坐下,把你看过的契约跟我说说。”

冷兰过去,直接把所有契约从头到尾背一遍,冷秋微笑,我女儿真是天才,这么长,你居然能背下来:“重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