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把冷兰抱到秋园,着翠七好生照料,然后叮嘱:“大家就在秋园布置吧。把冷良接来,听他指挥。”
冷思安跺脚:“你师父发出这种信号来,过这么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百分百是死了!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置冷家安危于不顾!你身为掌门先破坏这个规矩,还有谁会守规矩?”
韩青良久,欠欠身:“我知道你是对的。但是,我做不到。对不起列位!”转身而去。
冷思安看着韩青孤身离去,良久叹气:“韩青这老小子……”
过一会儿纳闷:“他咋能活这么久呢?不是说好人不长命。”
吴忧笑了。
是,有时候,你会恨死这种朋友。他高洁如雪,白得晶莹白得闪亮,你再白也白不过他。对一个骄傲的人来说,真是至大挫折。
冷思安转头继续怒吼:“我儿子呢?他妈的,这小子是不是白痴啊!眼看着这种信号,他不会玩去了吧?”
冷幕缓缓问:“你没告诉过他,看到这个信号,要立刻放下所有事来找你?”
冷思安噎了一下:“我,我没想到真的会有这种信号。”
冷幕唔一声,你没想到,那就不是你儿子白痴了。
冷秋躺在棺材里,静静地考虑自救方式。
谁会想到他被人挖个坑埋地下了,就算追踪到附近,也没人会把新坟挖出来看看里面是不是有活人啊!
平静地呼吸,虽然有点闷,还可以忍受。
忽然间想到,幸亏我不是某人,那家伙好象幽闭恐惧症,被人关关到黑暗里,会不断惨叫挣扎,直到昏迷。为什么?也许因为他看了太多黑暗的东西,不能忍受黑暗孤独的感觉了吧?冷秋后来试过好多人,没见过象那个人那么怕黑的人。
冷秋的手指摸着腰上的玉带扣,摸摸头上的金龙簪,全身上下没一件铁的铜的,够坚硬的东西。
心里微微叹气:老子太富了,要是穷人,腰上铜扣正用得着。玉得能干啥呢?以后做人真得低调点。下次老子得弄个战国的青铜器系衣服。
伸手摘下,用力摔碎,摸几片锋利点的碎片,留一片放怀里,自杀用。外一真不行了,总不能在棺材里又拉又尿,然后爬一身虫子,再被老鼠啃了。
其余的,放一堆。
呆着也是呆着,棺材时的岁月漫长无味,冷秋半睡眠着,一只手在棺材里摸索,准备找个薄弱地方下手,管他行不行,先挖着,人家十年能挖条隧道逃出狱呢,他也不能闲着,好歹在棺材弄个洞,透透气也好啊。
冷秋敲着棺材,心里夸温琴,这小子对我不错啊,弄个金丝楠木的,你咋不弄个紫檀酸枝啥的,更气派更结实。
韦行咆哮着:“桑成呢?”
康慨小心过来:“他今天当值!”
韦行暴跳如雷:“当个屁值!让他马上给我滚过来!”
康慨迟疑万分,不敢说话也不敢不说:“大人,宫里头……”
韦行道:“皇宫里人死绝了也不用管,马上让桑成滚回来!”
康慨道:“是!”
刚要走,韦行又道:“把所有人派出去,问问有没有一个二十多不到三十青年劫持一个年长者,你知道温琴长什么样,大至的样子同他们说说。”
康慨点头:“是!”
韦行道:“还有冷凡那儿,让他把那些小兔崽子也派出去找!”
康慨沉默一会儿:“大人,我查过,这个信号的意思是……”
韦行暴怒:“意思个屁!谁敢怕死不去,老子立刻让他死!”
康慨急道:“大人,我们去找是该当的,可是,你!应该把桑成和冷凡叫过来,你身边还有纳兰夫人和韩孝呢!”
韦行道:“少他妈废话!”
转头大叫:“韩孝!”韩孝急忙跑过来:“师父!”
韦行道:“你跟着我!娘……”
纳兰从书房过来,微笑:“你带着韩孝就行了,我身边还有人保护。”
韦行愣了愣,你身边有人?我怎么不知道?
想了想,屁啊,纳兰身边要是有可靠的人还会要韩孝跟着他?韦行迟疑一下,纳兰道:“去吧!不必担心我。”
韦行欠欠身,对不住了。
一声上马,韦府竟成了空城。
纳兰回头:“来人,去找冷迪,他欠兰丫头个人情,让他帮忙去找冷掌门。”
片刻,一个侍从过来:“已经派人过去了。冷迪让六扇门的捕头全出动了。”
纳兰道:“你也去吧。”
那人摇摇头:“韩掌门让我跟着你。除非他有吩咐,我哪儿也不去。”
纳兰沉默一会儿,点点头。
145,乘胜追击
于飞见吕明光不语,回头看一眼韦帅望,伸手抓住吕明光:“好,我带你走!”
吕明光道:“你们不是说……”那位妖夷是不可战胜的吗?
于飞道:“他不会拦的。”韦帅望正低头抬头,左顾右望,最后干脆背转身做不闻不问状。
明显在暗示,你要救人就快救,别没完没了了。
吕明光咬牙:“我不能独自逃走!”
于飞呆住。
韦帅望在城底下这个不耐烦啊,妈的儒将就是他妈的麻烦,你要死快死,要跑快跑,你不死不跑,我欢迎你投降,这么多条路任你选,你还站那发呆,难道你想时空逆转,回到破城之前吗?
韦帅望正不耐之际,城头之上,吕明光已经接过于飞的剑,反手放到自己脖子上。韦帅望大叫一声,刹那间不及细想,已经一步飞过去,抢下吕明光的剑。
吕明光一愣:“你想干什么?”
帅望看着自己手里的剑,禁不住骂一声:“靠,妈的!”下意识行为,我不想干啥……
无奈:“你非死不可?要不我开城门,你带几千人占山为王去得了。”
吕明光忍也不忍不住伸头侧头,什么?我耳朵出什么事了?我听到什么了?
于飞惊喜,一推吕明光,点头:“好好!快答应!”
韦帅望无奈地看于飞一眼,你听不出老子在讽刺?“给大爷笑一个,不然大爷就反悔了!”
于飞惊愕,啊?帅望吐吐舌头,坏了,人家好温文尔雅个小叫花子,一听到我胡说八道,她就把眼睛瞪得跟小号杏核似的。真纯良无辜啊。
于飞见韦帅望装在半大成人身体里一个顽皮天真的孩子灵魂,忍也不忍不住露出个温柔的美丽微笑。
韦帅望的郁闷立刻一扫而空,回了于飞一个滴着口水的灿烂笑脸,好吧好吧,看你笑得这么好看……
吕明光这个困惑啊,啊?你什么意思?因为小于笑得好看,你把我和我的士兵都放了?你……
你是人不是啊?
你还是想女人想疯了?
吕明光忍不住问:“你有什么企图?”
帅望口水滴滴地:“再笑一个……”
于飞忍无可忍,笑啐一口:“呸!”
帅望笑道:“那大爷给你笑一个……”
于飞笑弯了腰:“不好看,重笑……”
吕明光呆呆地,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听到看到这种场面。
韦帅望长叹一声:“真好看,真好听,值了。”无可奈何地:“有个条件,我不管你们哪儿去,回国也好,自己占个山头也好,离我们远点,别主动攻击我们。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想办法回国去。”
吕明光目光迷茫,城破,有国不能回有家不能归,他带着几千将士到哪里去?也许死亡才是最容易的选择。
于飞一手扶着吕明光,施展轻功与韦帅望一同奔向东门,那边杀声最大,应该是败军的主要抵抗力量。
吕明光终于道:“你们同原来的北国大军不一样。”
帅望道:“我们皇帝佬挺精的,上次换将换错了,一受打击就明白过来了,所以,把我们给换回来了。虽然咱们的政策是坚定的,不变的,但是,执行的手段,因人而异。小梅与小陈是两位有良心有人性的将领,我向你保证,以前的强征暴敛与血腥镇丨压不会再发生了。当然,我理解你的选择,肯与自己的战舰一同下沉的船长是光辉与高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