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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韦帅望之唯我独尊(219)

四望,笑:“没用。”

冬晨愣住:“即使没用,你也应该……”

韦帅望道:“我非常诚恳地认为我应该偿命。你要不动手杀我,我都看不起你。”

冬晨慢慢松开手:“你,你……”

帅望道:“大丈夫在世有所必为,斩奸除恶,万死不辞,实践你的人生信念吧!难道你怕死吗?”

冬晨一只手握剑柄,芙瑶终于要哭了:“冷冬晨你还嫌不够乱吗?”

你真要当着人家师父人家爹,人家老婆兄弟的面,让他人头落地吗?

韦行这个气啊,哎呀这小子居然真要拔剑呢,老子砍死你啊,你敢趁我儿子腿断了拔剑。他看一眼韩青,喂,你叫你继子回来啊,不然我可去砍他了!

韩青看着远处,不忠不孝的李世民,不仁不义的朱元璋,四不俱全的刘邦,凡是史书上有记载的,不是神话的,哪有一个忠孝仁义的呢?

为什么没有?

忠孝仁义无非是老子做庄,老子可以胡的,你们不能胡。

软团子一样的小韦,终于说出同他当年一样的话来。

要么杀了我,要么按我说的做……

韩青沉默,报应嘛。

其实刚性的父母很少能养出刚性的孩子来。意志力同样强大的两个人,必然死砸,要么一个碎掉,要么两个都碎了,要么感情碎了。

韩青其实是知道自己坚毅过度的,平时他控制得很好,可惜本性难移,关键时刻总会冒出来,寸步不让。

所以,小韦嚣张地活成这样,忍了又忍,终于也承认,我忍不了一辈子了。

再深的感情也忍不了,韩青理解。

小韦将来也会理解吧。

同一性质的两头驴。

黑狼已经过去把韦帅望抱起来,告诉冬晨:“去劝那两位留下。”

冬晨默默无语,转身回去。

芙瑶松口气,以目暗示,小黑,啥也别说,等会他哭了再劝他回头吧。

黑狼再白她一眼,你冲我眨什么眼睛?这两人的事,我不想参与。根本不用劝,啥也不说结果最好,不然,说韩青不对,小韦暴跳,说小韦不对,小韦也暴跳。管这闲事做啥?

帅望咳嗽一声,嘴角见血,芙瑶白了脸。

黑狼皱眉:“哪儿痛?”

帅望笑:“哪儿也不痛。”

咳嗽,然后一口血喷出来。

黑狼皱眉,加快步子,踢门进了最近的屋子,把帅望放到床上,伸手按按胸前:“不痛?”

帅望道:“不痛。”

黑狼愣一下,他的手已经感觉到韦帅望肋骨下陷,分明是断了。黑狼大声:“扁希凡!”

帅望道:“你送他去长白山黑风口,洗眼泉后是杜氏顾九妹的住处,我同她达成协议,你们可以在那儿住下。”

黑狼沉默一会儿:“你受伤了,我得陪你去冷家。”

韦帅望淡淡地:“冷先陪我去。”

扁希凡进来“哎呀”一声,气道:“他们怎么不一次打死算了!”

帅望淡淡地:“他们养的,随便他们吧。”

芙瑶蹲下:“帅望,哪也别去了,好好养伤吧。这个世界不需要救世主,一样正常运转。人象蚂蚁一样,踩死一批,自然有另外一批占据它们的生存空间。你只管好好养伤吧。”

帅望点点头,轻轻握住芙瑶的手:“让你伤心了。下次,我会忍住不理。一定。”

芙瑶慢慢把他的手贴在自己额上,闭目不语,良久:“没关系,忍不了,不忍也罢。你觉得哪样比较容易忍受就哪样吧。我没关系的,你是知道的,我只有被鞭子抽上,才觉得痛。”微笑:“我其实,不太有感觉。”伸手轻抚帅望的头发,把沾在血肉里的发丝轻轻拨开。

帅望轻声问:“老扁,我不觉得痛。”

扁希凡一愣:“不痛?没知觉吗?”

帅望道:“有知觉,我能感觉骨头在锉动,但是没有痛的感觉。严重吗?”

扁希凡一番查看,呆呆地:“不象外伤导致的。”

帅望问:“会死吗?”

扁希凡道:“应该不妨事。我知道激战中人负了伤往往感觉不到痛。恐怕是教主情绪太激动,一时有点……或者过两天会好的。”

帅望笑了:“那是老天开眼了。”

扁希凡道:“我开个安神的方子,教主喝了睡一觉试试吧。”

帅望看看方子:“治好了会痛?”

扁希凡苦笑。

帅望道:“治它干嘛。”笑:“去煎药吧。”

接骨缝针,帅望只是静静看着天花藻井,半晌:“芙瑶,这倒是个好机会。”

芙瑶慢慢清理他的头发,大把大把脱落的头发,等他知道痛恐怕就不肯让人动了,轻声:“你说,我听着呢。”

帅望道:“我被人玩阴的玩腻了。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受了重伤,我就装得更重点吧。看看蛇肯不肯出洞。出洞咱们正好杀个痛快。”

芙瑶想了想:“好,我这就密令调小顾带兵回来。”

帅望默默地想,不是啊,我是说引蛇出洞,你介个,是蛇出不出洞,他回来了,就得动手啊。想一想:“行。”就这样吧。人家玩阴的,我们不许玩,要是连狠的也不能玩,那得是多二啊。

[正文 一百六十五,平静]

桑成踢开门:“韦帅望!你打师父的脸?!”

芙瑶霍地起身:“桑成,出去我同说!”

帅望道:“不用,让我师兄进来。”

桑成站在门口,看到暗影中,坐起一个人,半边面孔带着血淤黑地肿涨扭曲着,只有一小块正常的地方,那块正常的地方,一只眼睛清亮地看着他,那只清亮的眼睛,好象是躲在一堆丑怪的烂肉面具后的灵魂。□而坦白。

桑成愣了一会儿:“无论如何,你也不能……”

帅望想了想:“是吗?大家都这么看?”

桑成点点头:“是啊。”

帅望想了想,问芙瑶:“多数人都觉得,即使父亲杀了孩子,孩子也不应该打父亲吧。”

芙瑶沉默,过一会儿:“多数人都这么觉得,虽然多数人也不会在……危难时,仍以他的安危为重。”

帅望点点头:“既然我已经做了,虽然我现在不太明白,我当时为什么那么生气了。既然已经做了,你们觉得我还可以做点什么来挽回?”

桑成道:“你去向师父道歉,他会原谅你的。”

帅望点点头:“可以。你觉得怎么道歉好?”

桑成愣了一会儿:“你怎么了?”

帅望道:“我忽然发现,我的行为同大多数人不一样,我想,或者我应该学习正常人的做事方式。我现在很奇怪,我以前为什么会做出很怪异的举动。我不明白,当时我似乎可以逃走,我为什么不躲开?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知道他并不是真的要杀我,我会特别的生气。”帅望微微困惑:“生活在群体之中,做事应该合乎社会主流预期,我以前是不是有毛病?”

芙瑶转身就出去了。

老扁!你快给我滚回来!

扁希凡正坐那看着汤锅发呆呢,芙瑶喘息:“韦帅望到底怎么了?”

扁希凡半晌:“我不知道。”

芙瑶颤声:“他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愤怒!他居然也肯回去道歉!”

良久,扁希凡道:“很久以前,我治过一个额头中箭的人。大家都认为他必死,他却一直活着,而且清醒,要求我给他治。我觉得他不可能活着,伸手就把箭拔下来了。也没给他止血,结果他就坐那儿,一边流血,一边不断要求治疗。后来,我把伤口包好,给他开了点药,他一直活着。不过……”

芙瑶轻声:“帅望的额头……”

扁希凡道:“不过那个人再也没有情绪了,打个比方说,箭头没拔下去之前,他吓得不住颤抖,一直问,我是不是要死了。箭头拔下去之后,他只是平静地问,能不能把血止住,他有点担心……”

芙瑶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