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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我独尊之二止干戈(91)

韦帅望没再扔炸药,再扔搞不好会雪崩。一个人可以杀成百上千人,却只能救两三个人。

这确实是一件挺悲摧的事。

在这场无用的抢救中,倒是区华子带的人最管用,人多,都有些功夫,几十人救了有几百人,不少掉队的,只需要被人带上几里路就能跟上队伍或者自动逃生。

马背上的,都是走不了路的。

区华子策马过来:“帅望,带着伤员,我们走不快,会被骑兵追上的。”

帅望道:“把战马给轻伤员,我们带不能骑马的上山。”

区华子传下命令,区家人互相传递了一下消息,声称自己能骑马的伤员,都得到了马,重伤员内心惊怖地被扛了下来,有几个人忍不住尖叫:“我还能打,我还能战斗!”以为会被人道处死呢。

嗯,在来得及的时候,北国军队传统的人道方式不是把断腿的同伴救回营地,而是就地处死。

多数伤员也会安然接受这种人道处死,尤其是这种落了单肯定活不了的天气。一刀解决比慢慢死强。

比如,韦帅望捡到那两只,一个后背中刀,一个肩膀被对穿,两人其实都流血过多,但互相谦让一下,都要把战马让给对方。结果两人都给拎了下来:“你们俩失血都太多,半道会晕倒。”韦帅望的马让给了一个腿上中箭的家伙,箭杆削掉,箭尖在肉里,虽然痛,但是失血不多,挺到大部队没问题。一左一右两个,冷若渊再次接过一个,这回他可不肯两个都接走了。

叫嚷的人可能是怕了,可能是确实还能战斗。

帅望笑道:“能战斗的自己走,不能战斗的我扛着。”

没声了,那几位伤员迷糊地看着这位大侠,你是神仙还是二傻子啊?骑马都逃不掉,你要扛着我们跑?

事实证明,韦帅望比马跑得快。

韦帅望肩上那个,轻轻咽口唾沫,松口气,我的天妈啊!我是真以为自己要被处死了,把生的希望让给同伴了,没想到这次出奇迹,好心居然真的得好报。这比骑马舒服多了,也安全多了……

一小队南军犹犹豫豫地弃马追上来。

为啥犹豫呢?领队的也长了眼,刚才韦帅望一个甩手雷,炸死了几十人,地上到处是血肉碎块啊!

可是上头传下的命令是追!

他想不明白为啥要让他为了追杀几个伤员送死。

方兴却很明白。

唐家人看到炸药,就给他分析过了:“这种炸药,恐怕不好制,数量不会太多。如果他们人手一份,咱们人过去,他们就扔了。不是人人手里都有,就证明数量有限。要么,撤了,不打了。要么,用人去趟。而且,最好是奇袭,扔一个炸死几十人,咱十五万大军呢。如果让他们布置好陷阱,象这样炸山崖下来,再从高处放箭,伤亡就大了。”

所以,韦帅望随手甩一个出来,方兴是很高兴的,不是地上埋的啊!证明敌人确实没准备好,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有希望啊,我这五万人全死这儿,大部队还有十万人呢。

如果能让韦帅望继续扔,一队人马死伤值得。

追,必须追着这个人打。

方兴其实不认识韦帅望,韦帅望见过他,他没见过韦帅望,只听说那是个神奇人物,他曾经深恨韦帅望这个趁人之危,巧取豪夺,让他国家割地称臣。

到晋阳之危时,就再恨韦帅望这次居然没出现,没再来敲诈一次。

总之韦帅望是个异国强盗,杀之可也。

方兴认识韦帅望是丁青山告诉的。

韦帅望同罗殷齐打起来时,丁青山就把方兴带到后面藏起来了。把人藏在人群里最保险。方兴同梅子诚一样,都是将帅服换成了士兵服装。传令兵不断传递他的命,万军丛中想找到他却并不容易。

韦帅望纳闷,这些人怎么这么大胆子啊,还追上来了。

给他们个炸弹吧,都是无名氏,小兵,彼此间间距还挺大,不太值当的。

不给他们个炸弹吧,他们时不时抽冷子放箭,还挺讨厌的。

韦帅望到了半山,砍发更小树枝,把他背的人放到树枝上:“抓住。”舀个带子系腰上,取箭,回身射击,两个靠得比较近的,立刻就被串成一串了。

追击微微一顿,又立刻继续。

帅望注意到他们中有人回头看,看的方向,帅旗一直在挥动。

帅望换弓,唐家的强弓啊,至今无法复制,等有空非得切成片研究一下不可。

一箭过去,帅旗倒地。

五秒钟后,帅旗又立起来了。帅望笑,再射,我看看,谁命令帅旗挥动的。

射死十个传令兵后,韦帅望放弃了。

笑笑:“我们走吧,让他们跟着。”

英勇的双方将士。

用血肉来下这盘旗,下旗的那个人,不过是一点精神损失。

只有基于生存本能的杀戮是可以谅解的,其它的,都很残忍。

帅望很理解其它人的仇恨,他知道他没有仇恨,是因为对他重要的人没有死。但是,在没有仇恨时,杀掉他觉得值得敬佩的人,依旧不是他愿意做的事,甚至让他觉得难过。

拼命去扛帅旗的人……

帅望微笑,向帅旗处微微欠身,佩服。

就当成两个勇士的决斗吧,都值得敬重,只不过,我得帮自己人。而这一场战争,是没有约定底线的战争。以几十万人的生命来定胜负。

乱箭不住地从他们身边飞过,几次韦帅望拉着的人都闭上眼睛尖叫,然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没死。建立起一点信心之后,他们终于敢眼睁睁看着箭向自己鼻尖飞过来,然后银光一闪,箭飞了。再细看,自己被拉在后面,简直不是在移动,是在飞啊!两边树木“嗖嗖”地后退,那人终于忍不住叫出来:“天神降世啊!神啊!你是哪路神明啊?”

韦帅望一举手:“老子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哮天犬!”

冷先本来想更正,这是我们英明神武的韦教主,在众人的狂笑声中,他终于感受到,这种情况下,不告诉别人,韦帅望的真名,可能会比较体面。

韦帅望自己象条雪橇狗似地飞驰,他看起来还玩得快乐,尤其下山时,韦帅望把人家士兵的箭掐头去尾,按到木板底下,然后坐上去,“嗖”地一声就滑下去,身后一串尖叫声伴着他的哈哈大笑。

比较不快乐的是冷若渊。

喂,我们虽然不是大人物,可也不是拉雪橇的,咱们也是得过名次的,虽然不是黑白剑,也不能当雪地救生犬用吧?

不过既然区华子带来的人毫无怨言,好象还挺高兴,他们家家训以和为贵,他就不说啥了。

现在韦帅望玩得这么快乐,他就忍不住跟着笑一下,嗯,如果不太介意我们正在把时间浪费在几乎对战争不再有用处的人身上,嗯,其实这挺好玩的。

救人总比杀人愉快点。

冷先忍不住提醒韦帅望:“教主,不用去接应冷清了?”

帅望笑道:“我应该信任别人,不能凡事自己亲自动手。偶尔得放松一下。”

冷先点头,噢,明白了,你这是放松一下啊!

冷若渊看看远处几乎看不到的黑点:“他们仍然在追,咱们用不用绕一下?”

帅望道:“那就有悲伤了。”

冷若渊瞪眼,呃?

帅望道:“你看对面那云,绮丽壮观啊!你看这风向……”

冷若渊瞪眼,我没心情看云彩,风向?我就知道我们在顶风走,又冷又累。

帅望道:“快下雪了,他们很快就即看不到我们的脚印,也找不到自己的脚印了,这冰天雪地的,岂不伤感。”

冷若渊悻悻地,伤感你妈啊,他们在雪里迷路,我开心死了!冷若渊惊悟:“那我们得快走啊!”

帅望点头,对了,人唯一不能胜的,就是天了。

一片白茫茫,远山近地,全是白色,南军隐约见几个白色的影子,在雪地里晃来晃去,慢慢觉得,这广阔天地,可能就前面那几个活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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