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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反派男主的二三事(183)+番外

霍飞光原先正握着酒盏打算要饮,骤然听到梁令岳这一句,手中的动作便是一顿。她止住了饮酒的动作,而后是抬眼朝对侧的男子看去,眼瞧着梁令岳含笑温和的容色,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她才开口说道:“你要走?”她说这话的时候,握着酒盏的手忍不住收拢了几分,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好似有些收紧。

梁令岳倒是未曾察觉到霍飞光的异常,他只是看着她轻声笑道:“梁某本就是率性之人,此次来汴梁的时间也够久了…”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是饮着盏中酒,唇齿之间酒香四溢,而他继续缓缓说道:“何况这大千世界,梁某尚还有许多地方未曾看过,如今也是时候该走了。”

霍飞光知晓梁令岳所说得都是实情,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一个地方久待?何况这个地方…已没有他眷恋之事。

霍飞光想到这便又垂了眼,眼看着盏中沉浮的酒水,她心中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只觉得情绪复杂,只是这一时,她也说不出是个什么缘故。

外间的天色越来越沉,而屋中的两人便这样无声得饮着盏中酒。等到夜色席卷了整个大地,霍飞光搁下了手中的酒盏,而后是看着对侧的男人无波无澜得说道:“我该走了。”

梁令岳耳听着这话也未曾说话,他只是笑看着人点了点头,眼瞧着霍飞光举步往外走去,他却突然喊了人一声:“郡主。”眼见霍飞光止了步子,他便这样看着她的身影笑跟着一句:“若是日后有缘再见郡主,那么梁某再和郡主不醉不归。”

霍飞光闻言,也未曾回头,她的手已经碰到了那块布帘,耳听着身后传来的那句话,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才点了点头。

余后,她也未曾多说旁的只是打了布帘往外走去,只不过在打帘出去的那一刹那,她还是轻轻说了一句:“万水千山,望君珍重。”

等这话说完——

她便不再停留,只是继续往外走去。

此时天色已越渐黑沉,外间倒是已点起了烛火,眼前的那块布帘尚还未曾尽数落下,梁令岳就这般握着一盏浊酒坐在里间,眼看着霍飞光一如旧日挺直的脊背还有那不曾停留的步伐,却是过了有一会,他才轻笑出声。

眼前的布帘已尽数落下,而梁令岳也也就此收回了眼。

这一室之内已无多少光亮,他便这般喝了一盏又一盏,不知过了多久才起身离开。

夜里,陶然斋。

沈唯因着午间多用了些酒,回来的时候便睡了一觉。

此时外头天色已尽数黑沉,屋中烛火倒是点了几支,只不过也只是透了些光,并不算明亮,她的手撑在额头上,刚想出声喊人进来便察觉到喉间有些哑涩,大抵是先前用得酒多了,这会便有些口渴。

她索性便这般合着眼躺在床上,指腹搓揉着略微有些紧皱的眉心,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沈唯才缓缓睁开有些疲惫的双眼,她原是想喊水碧进来伺候,只是还未曾开口便发现了躺在一侧的陆起淮。

沈唯骤然瞧见躺在一侧的陆起淮先是一惊,而后便又皱了眉。

今日是水碧守夜,倒是也不必担心旁人会发现,只是这个男人现下是越发不知收敛了…她想到这便伸出手却是想推人醒来,只是她的手还未曾碰到陆起淮的身子便发觉他眼下厚重的乌青。

屋中烛火虽然不算通亮,可两人离得这样近,沈唯自是能看得清他面上的神色。

男人的双眉紧皱着,神色也很是疲倦,尤其是那双眼下的乌青更是遮掩不住…这些日子,陆起淮日日在为贪墨之事忙碌着,虽说已有柳长席的罪供,可真要把这名单上的人一网打尽又岂是这么容易?

如今尚还在年里,可这个男人为了此事却是连个安稳觉都不曾歇过。

沈唯想到这,心肠便软了几分,她收回了半空中的手,眼看着他身上单薄的衣衫便想把身上的锦被往人那处移过去,即使屋中烧着地龙,可这样合衣躺着难免还是有些凉。

可她手中的锦被还未曾移到陆起淮的身上,男人却已经睁开了眼。

陆起淮刚睁开眼的时候,眼中的神色是一片凌厉,连带着身上的气势也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只是在看到沈唯的时候,他眼中的目光却是一下子柔和了许多:“你醒了?”他说话时的声音略有些喑哑,几分是因为初醒的缘故,还有几分却是连日来的疲惫所造成。

等这话说完,陆起淮眼看着沈唯握着锦被的动作,倒是有些错愕,不过也只是这一瞬的功夫,他便已笑着回过神来,他半抬了眼朝沈唯看去,眼中的神色是遮不住的温柔,连带着声音也多了几许缱绻:“你是怕我着凉?”

沈唯耳听着这话,神色却有几分不自在。

她自认先前的动作已经放得很轻了,倒是未曾想到还是把陆起淮给吵醒了,她心中这样想着,一面是把手中的被子朝人的身上扔去,一面是没什么好气得与人说道:“你若受寒生病,费心的还是我。”

等这话说完——

她却是又跟着一句:“你如今既然醒了就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陆起淮眼看着她脸上的愠怒,却是轻笑出声。他的笑声又沉又低,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深夜,更是平添了几分勾人的味道,他也未曾说话只是把手中的锦被重新盖在了沈唯的身上,等替人严严实实盖了个全,他才伸手把人带进了怀中。

“陆起淮,你…”

沈唯不自在得想从人的怀中挣扎出来,只是她还没怎么挣扎便听到身侧的男人轻声说道:“乖,让我抱一会,就一会…”他的声音仍旧透着几分掩不住的疲倦,等前话一落,他是又轻声跟着一句:“过会我还得出门。”

这个时候还要出门?

沈唯耳听着这话,原先挣扎的动作倒是停了下来,她拧着眉半抬着眼朝人看去,眼瞧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上显露着往日从未有过的脆弱,心下却是又叹了口气。她也未再挣扎只是任由人抱着,口中却是问了一句:“这事很麻烦吗?”

陆起淮闻言,倒是也未曾避讳,他只是伸手揽着沈唯的腰,下巴抵在人的头顶,带着从未有过的放松和喟叹轻声与人说道:“的确有些麻烦,到底都是些朝中重臣,何况他们一个一个牵连甚广,虽说有柳长席的罪供还有他提供的名册,可真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却还是要花费些时间。”

等这话说完,他眼看着怀中人眼中的担忧便又软声安慰道:“你别担心,这些不过都是小事,只是要多费些时间。”

沈唯听他安慰之意,心中却未曾有半点放松。

陆起淮说得简单,可倘若当真是小事,他又怎会如此劳累?她想到这,心下却是又叹了口气,不过她也未曾说道别的,只是伸手轻轻抚着他仍旧紧皱着的眉心,不知过了多久,她想起午间霍飞光说得那番话便又开口问道:“你可知道边陲近来频发的战事?”

陆起淮耳听着这一句,倒是有些怔忡,边陲的战事,他自是知晓的,只是这些事唯恐乱了民心还未曾传到汴梁,甚至就连朝中大部分官员也不知晓,沈唯是怎么知道的?他想到这便又想起了霍飞光,想来这些事是霍飞光告知她的。

他思及此便微垂着眼与人说道:“我已经知晓了…”

他这话说完却是又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是看着沈唯沉声说道:“也许如今的太平日子很快又要被这战火给消磨了。”

沈唯知晓再过几个月,几个番邦小国就会联合在一道举兵对抗庆云,这一场战役折损了不少庆云的大将,也让庆云损失了不少…可纵然她早就知晓,这些事也不是她能够拦下的,甚至,明知道这个男人也会参与这场战役,她却不能开口拦人。

她知晓这一场战役于陆起淮而言是或不可缺的,只有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他才有资格去对抗赵准…这个道理,她知道,陆起淮自然也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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