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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见月明(11)

作者: 流浪思河 阅读记录

我连着活蹦乱跳了几下,绽开笑颜,“澜,我真没事,你看我还可以蹦哒几下呢。”

靳珺荷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她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犯了大错,她精致的脸上有些恐惧,“誉哥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伤害岑澜,是我一下子昏了头。”

“你出去吧。“岑誉的语气夹杂着厌恶的情绪,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眼。

“誉哥哥,你听我解释,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可是错的不是我啊,我从一开始就是无辜的啊,如果那晚没有人欺我,我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你说过你要保护珺荷的,现在你怎么可以冷眼对我!”她哭着,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无奈,梨花带雨的泪脸,让人心疼。

她的话无一不刺痛在场人的心。

我手指微微颤抖,摸着我的肚子,我竟然有些痛。

岑誉皱了皱眉头,未曾抬眼,岑澜拉了拉他的手,乞求道,“哥哥你去看看珺荷吧,咳…本来…就是我们岑家的错,我没关系的。”

岑誉仍旧黑着一张脸。

她不顾岑誉,坐起身来,一个劲儿的推着他,“哥哥!你快去!这伤就当是我们岑家还给珺荷的!”

他万般不愿地站起了身,珺荷跟着站起来一脸欣喜的拉着他的手。

两人前后出了门,我悄悄的跟在身后。

只见珺荷一把将岑誉抱住,“誉哥哥,有人和我说那晚设计欺我的人是岑澜。”

“不可能。”他推开她,拉开距离。

她再次抱了上来。

他仍旧毫不留情的推开了她。

“誉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她上前,倏然咬上他的唇。

他毫无防备,但保持着清醒的理智,他双手紧握住她的肩,将她推开,嘴唇上瞬间起了血珠。

“誉哥哥,你还说不在意?你就是嫌珺荷脏!对不对!”她抹了抹唇上的血,艳红欲绝。

他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应激的动作,又让她陷入了死循环,他忍下心中的怒气,极其不耐烦解释道,“我给你说过了,我一点儿都不在乎!我不在乎!珺荷,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她冷笑,双手捧起岑誉的脸,手指摩挲着他的红唇,质问道,“那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碰我?!”

“珺荷,你先冷静一下吧。”他躲开她的手。

他起步欲走,珺荷忙不迭的拉住他,哭着哀求道,“誉哥哥,我要你亲我。”

他不置理会,转过头,就看见了跟在身后浑身鞭伤的我。

“不然,我就去死,是你们欠我的!”她同样看见了我,不肯退让半分。

作者有话要说:岑誉:女人真是麻烦!!!

☆、动情

回屋时,玄延已经早我一步。

他将岑澜紧抱在怀中,惺惺作态,“澜,我回来晚了,很疼吧。”

岑澜脸色更加的脆弱苍白,她双眉紧皱,暴露出自己的软弱,柔柔软软道:“有一点疼。”

玄延的唇星星点点落在她的伤口,双眸含情,“我吹一吹就不疼了罢。”

“嗯,延,真的不疼了。”她羞涩的开口,似乎全然不顾身上的疼痛,只有眼前的玄延。

“玄延,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我站立门外,冷冷淡淡开口。

他捏了捏岑澜的被角,在她的额上留下一个吻,低柔开口,“等我,澜,我马上回来。”

“嗯。”她双颊绯红,糯糯应了下来。

夏季屋外的炎热让人背后生了汗,濡湿的衣服紧紧的贴着我的身体,汗渍沁入我的伤口,像是在慢慢啃噬我的每一寸,我更加怒火攻心,“玄延,你答应我的!”

他那张柔情的俊脸瞬间回归平静,他拂了拂衣袍,显得无关紧要,“不怪我,蒙月,是你回来的太慢了!”

“你!”我捏紧了拳头,只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他不屑于我的质问,居高临下的审视我,“名单拿到了吧?”

我从怀里拿出纸张,直直扔在他的脸上,打定心思侮辱他,挺直了背脊笃定,“假的就是假的,入了朝堂也是假的!”

纸张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我看见他发鬓的青筋跳动了一下,他有一瞬间想要反手打我,但最后紧抿着嘴,低头捡起了地上的纸。

他匆忙的扫了一眼,回房几笔写过后,再次拿了出来。

我以为他会将纸张一样扔在我脸上。

他只是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夹住纸张的两只手指微颤,他想要平步青云,似乎就在眼前。

我突然有些难过,声音哽咽,“你一点都没有想过岑澜吗?”

他噗嗤一下笑了,张扬着邪魅狂狷,“蒙月,你不记得了么,事情一直是由你来决定早晚,你想让岑澜在殿试的秋天知道,还是现在?她不过就是个笑话…”

“要滚就滚…你别告诉她!”我脱口而出。

他抿了抿嘴唇,眼中现出匪夷所思:“蒙月…你应该是最恨岑家的人才对。”

看着我的脸色越加苍白,他的话戛然而止,“快点把名单拿回去,不然…”

“我不听我不听…“我捂起耳朵,撞开他。

我什么都不想听到。

只要岑澜能开心过一天,我也已经满足了。就算是个编织的美梦,有过这一遭,她也就了无遗憾了吧。

我摸着怀中的试卷和名单,心一下子落定,这才后知后觉后背的伤痛更甚。

不过还好岑誉都写好了,我不用再将名单回归原位。

我径直回了房,瘫在了床上。

我身上疼死了,这珺荷人长得这么美,力气却这么大呢。

翻箱倒柜找了药膏,看着皮肉翻绽的皮肤,心惊不已,忍着痛慢慢抹匀。

这背后的伤还死活都抹不到,挣扎片刻后,我跌在床上,突然有些想哭,找岑澜吧,她也在卧床,找今朝吧,她的手又有伤,这些伤竟然全都拜靳珺荷所赐。

我把头埋在枕头之间,有些濡湿。

“叩—叩—”屋外响起敲门声。

“康淳?”

屋外的人没有回应。

“康淳!你给我滚开。”我喝道,疯狂捶打床铺。

“是…我。”阳光将岑誉的身影打在窗纸上,我可以看清他低垂着的睫毛。

“哦。”我平静下来。

长久的沉默,“门没锁。”

岑誉手里拿着药盒,轻轻带上门,走了进来。

“你不去岑澜哪儿?”我发问。

“玄延…在那里。”他坐在我的床边。

“哦,岑澜…交待你来的?”我试探着问道。

“嗯。”他点点头。

我有些微不可及的失落。

“这是我带来的药膏,你…疼吗?”他扬起手中的瓷盒。

我咂嘴,愤愤道,“嘶—你说呢,要不你去试一试?”

他有些愧疚。

“快给我上药,后背我抹不到。”我趴在床上,双手放在枕旁。

“可是…”他有些犹豫。

我回过头望着他,看他踌躇的模样,“你又不是没抹过,上次我被烫伤的时候,你不也抹了吗?”

“嗯。”

我背着他,缓慢褪去衣物。

他的手指沾着药膏,在我的背上轻轻推开,如丝绸般的质感在他与我之间辗转,这药膏竟然还有奇异的香味,我不免有些放松和沉醉。不过一会儿这药膏起了作用,他手每落下一处我的背就热了几分。

他的手突然重了些,“嘶—疼—轻点—”我轻喊。

“嗯。”

时间突然变得无限漫长,他的呼吸沉重了几分。

这一次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难不成我整块背连一寸好地方都没有了?

他抹了好久好久。

他流连在我突出的肩胛蝴蝶骨,手掌炙热。

“好了吗?发什么愣呢!”我缩了缩身子,厉声催促道。

“好了,好了。”像是突然被吓倒,他手抖了一下,将被子拉好。

“哦。”

他站起身子,碰倒了杌凳,声音沙哑,“明天…我让今朝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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