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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默梦(2)【CP完结】

作者: 君桉 阅读记录

可后来他再去时,物是人非――茶楼摘了招牌,更替了人家。

他再也寻不见那一方清香了。

……他的小兔子丢了。

心间不知什么情绪纵横,或许意味着,伤感。

正郁闷时,烦心事接踵而来。

他被虚情假意的继母要求娶妻。

这继母年岁大不了他多少,本是家中妾室、父亲表亲,可母亲去的早,父亲也未享多久的福便走了。恰巧继母生了个儿子,便母凭子贵。尽管她的儿子上不了台面,但她仍坐上了主母的位子。

她曾许诺待他大些,便将权力交还于沈忘卿。自然,她并未兑现承诺,死死咬着家主之位。

沈氏家大业大,多少人都觊觎艳羡。沈陆云不欢喜自己,记恨母亲,甚至都不爱父亲,她只想全权掌管沈家。她不过是个利欲熏心的小人。想必她正算计着未来将家权尽数交与自己的儿子。那些外戚长辈似是知晓,又似不知,但都置之不理,任她纵横。

这些他都知道。

如今,她美其名曰他年岁渐长正值婚配,赶巧眼下有个合适人选,是已逝父亲的旧识,虽家道中落,但相貌好识大体,不如结此姻亲。但这或许只是虚伪说辞罢了。

因为,那是个男子。他深谙她的意图。

虽说今朝国风开放许多,应允断袖成亲,但仍受偏见,常遭人耻笑。更何况此人家破人亡,无权无势,往后沈忘卿便无靠山,亦无子嗣。

若他娶了这男人,恐怕以后再无翻身之日。如此一来,再将自己儿子推上家主之位。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可他无从拒绝。要翻覆夺权,路且长远,如今反抗她并无益处。再者他并无心上人,如此倒也无谓。只是……着实有些想念花儿了。

可花不见了,小兔不见了,再也寻不得。

于是,他无奈应下了。

府中一如往常风平浪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下人都没什么反应,似是早就知晓此事。外头消息倒是立刻传开了,议论纷纷。

他那废物弟弟倒是殷勤的很,往日分明对他嗤之以鼻,现在却不时跟他说道嫂子如何美貌,显然是耐不住大权在握的兴奋,跑来嘲讽他了。就这么个草包,也想掌管沈家,笑话。

悄然间,婚事便已操办完备,府中挂满了红帘灯笼。自他应下那刻起,不过三日。

这场无情无爱的假意婚事,显然筹备已久。

可见她意。

作者有话说

阮:那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男人……难道此人颜如宋玉,貌若潘安不成?……dei !

沈:欲擒故纵并不稀奇……

真香!打脸夫夫了解一下233

另外送的花是有意义哒:栀子,坚强永恒的爱,一生的守候

桔梗,永恒,无悔无望的爱

满天星,甘愿做配角,只愿在你身边)

话说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啦,猜猜小竹子的忧虑是啥?

感谢阅读,求收藏评论吖(//?//)

成亲

清风习习,秋意正盛。如水的秋色已有些微寒凉,沈家却热闹得很,引得众人哪怕裹着厚衣捧着手炉也要来凑凑热闹,衬得热意攀升。

整条长街为沈家所用,布满了鞭炮与灯笼,是那女人装腔作势的一贯手段。铺天盖地的喜庆红艳映入眼帘,道贺声不断。

沈忘卿任由下人为他披上合身的红袍,瞥见那精致的纹样时,嗤笑一声。

大步跨过门槛,迈向未知。不知未来,他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那只顽皮的兔子。他自嘲地笑笑,但愿吧。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宾客的祝贺与赞叹犹在耳畔。自此,他便要与一个陌生人结为爱侣。

没有爱意,只为陌侣。

余生,便只能依托在这个不知面不及里的男人身上。心中的爱恋,也只能焚灰沉心,化为乌有。不知何年何月,是否还能再见他一面。半年之久,他会不会留有一丝念想,惦念自己这个素未谋面之人呢。

大抵是妄想。

红帐垂落,屋外炮竹声声,炸裂在他的心尖。

他穿着精致艳丽的喜服端坐床沿,透过红帘能依稀瞥见那一缕燃袅的红烛烟。手指紧张地纠缠不休,掌心渐渐湿润几分。

他面色纠结,不施粉黛的脸颊显出几分苍白憔悴,眼眸流露万分恐惧。他在心中暗自垂泪。

他想逃离这里,可他再也没有家了,该往哪逃呢。

往后,他只有这个素昧平生的丈夫了。

目睹官府的污蔑、亲人的惨死与家业的轰倒,无力感涌上心头。他已无言伤痛,泪水早已流干。他只觉得自己太过无能,无力保护他们,连死后也……也护不住他们的身骨。

他所幸逃过一劫,如今却宁愿与他们共赴黄泉。

那时,沈陆云应当是听闻了自家没落,便寻到他。本见她衣着华贵、面容姣好,想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可她分明正值芳龄,却作势一副体贴慈母样。她并未坦明身份,开口便是诱他与家中长子成亲。

他自是不愿的。尽管家人离去无依无靠,可他也有心念之人,怎能受人摆布下嫁他人。

他下意识摇头,那女人却蓦地变了脸色,不余分毫体面,倩丽的模样浮上阴狠之色。她微眯着眼凑上前,阴恻恻地笑了几声,随即发狠挥手。

他没有料到,不及闪躲,白皙的面颊几近立刻就印上了几道深色的红痕,那尖利的指甲甚至险些将他的脸划破。

“敬酒不吃吃罚酒。臭小子,让你进我们家门是你的福气,容不得你拒绝。你若乖乖听话,我还可以考虑把你父母的尸骨交于你。否则……我毁了他们身骨,焚烧丢弃,再送你下去为他们陪葬如何?”

她神情阴狠而扭曲,显然是容不得他再说出半句拒绝之言。看她癫狂模样,不禁令人胆寒猜测,她或许真会做出这般下作之事。

也是,落得此番田地,哪容得他反对。旁人看来,若执拗不接受这门亲事,才是蠢钝罢。

待他应下,这女人又笑了,俨然温婉闺秀模样,简直如同变脸,当真虚伪。

成亲的场面着实隆重,但显然,她对此并不重视,只是以表面的物质来映衬这场虚情假意的婚事,换来亲戚街坊的赞赏与艳羡。

喜服显然是她匆忙准备的,并不合身。即便纹样与布料都极其精致,可空荡的衣衫仍让他觉得穿着很不舒服。她也并未拿来什么首饰寓意吉祥,更甚连脂粉都未准备,任由他脸颊上留下这清晰的指痕,丑陋且屈辱。

也不知她那儿子看到这指痕,会有什么反应。

会是愤怒?亦或嘲笑?

思绪间,眼前猛然映下光亮――是他的夫君信手揭起了自己的盖头。如此近的距离,阮秋竹甚至能嗅到他身上浅淡的酒气。

他紧闭双眼不敢抬头看他,身子微微战栗。

他会是怎样的人?他会不会残暴至极?会不会如他母亲一般尖酸刻薄?又或者……?他不敢再想下去,他很害怕。

正当情绪有些崩溃,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那是在藏匿中听过数千数百次的声音,印刻在心中回味了千百遍的声音。

“我这么可怕吗?”

他猛地一震,抬头望去。

那张曾在心中描摹了千遍万遍的面容,如今,距离自己不过半米。

竟是他!

心中的大石轰然落地,震起大片浪花。

他未曾料想,那女人口中的儿子,竟是他。

天知道他的心跳得有多快。

心心念念了整整半载的人,竟成了将与自己相伴一生的夫君。他莫不是在做梦?

莫非是他知晓自己的身份,才会与自己成亲?

莫非……

思绪一团乱麻。

……

沈忘卿步入屋内,嗅见了熟悉的清雅香气。这段时日,他总是伴着这股清香入睡。他深吸一口气,却猛然思及,这并非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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