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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的金丝雀(20)

作者: 顾清执 阅读记录

提起广告片,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想到的是谢安的那两支,仔细看看确实是很相像的款式。

当下年长的人脸色就沉下去了,近些日子是有年轻人常谈论广告片中的礼服,确实很好看,但随着谢安几番穿着露面,不少有条件的人都订了一件,各种重要的场合穿,他们也见了不少,同一场聚会上穿着同款的服饰相谈甚欢,对贵族来说是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他们可是贵族!

怎么能和平民穿相同的衣服?

往年皇室还在的时候,有平民不得穿金、黄、紫等颜色的限制,能区别开平民和贵族,可现在皇室不在,平民穿衣没了限制,区分不开,他们可不能自甘堕落到平民一样!

被众人瞩目的年轻人并没有太慌张,穿这衣服出来就知道会被认出来,谢安的名气太大了,贵族圈里也有不少喜欢他的粉丝,男女都有,还有些人动了歪心思,想包养他,可惜还没找到合适的门路。

年轻人无所谓的态度惹怒了那些老古板们,李文渊被喊到长辈面前跪在地上,曹建沉着脸问:“这身礼服是外面的东西?”

“曹先生,你看不出来?”李文渊也不怵,跪在地上就给他抬杠。

好好的晚宴停了,人群都围在一起,年长的和曹建站在一起,问怎么回事,年轻的大多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旁边围成一圈。

“看出来了,身为贵族的骄傲,你忘了吗?”曹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在传统的贵族教育下,为什么会有李文渊这种自甘堕落的人出现?

“当然没忘!而且我一直放在心里,所以我穿件好看的礼服和贵族的骄傲有什么关系?”他早就不满意了,这些老古板张口闭口就用贵族骄傲来要求他们这些年轻人,却对自己那么松懈,凭什么?

再说了现在皇室早亡了,还守着所谓贵族骄傲干什么?谁承认?

郑、谢、齐、临夏山庄这些势力,哪一个不比他们更像贵族?

他们这顶多是打肿脸充胖子,明明什么都没有,还非要摆阔气,又见不得人说。

“身为贵族,竟然和平民穿一样的衣服,难道你不觉得羞耻吗?”年长者指着李文渊手都在抖。

李文渊在他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身为贵族居然和平民一样穿衣服,难道你不觉得羞耻吗?”

把这话换了个顺序,又还了回去,他又说:“还有这跪礼!真是让人无语,往年那是平民见了贵族的礼仪,现在没平民来跪你们,就来折腾我们这些年轻人是不是?”

李文渊这番话可真真儿是说到年轻人的心里去了。

衣服什么的都能接受,只有老古板在的晚宴上才比较严格,其余时间大多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就混过去了,唯有这个跪礼最让人难以接受。

特别是长大后接触外界的时候,别人都不跪就他们跪,凭什么?

十几二十岁正是自尊心盛的时候,非要求他们行跪礼,在外界的平民都没有这个礼的现在,很折辱人。

“那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年长者无力的反驳道。

“老祖宗?”李文渊一挑眉,从桌上随手拿了一个玻璃杯摔到了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晚宴厅里特别响,“老祖宗传下来的皇位都没了,还留着些破规矩干什么?好东西不学,这种规矩倒记得清楚!”

贵族有专门的学校学那些礼仪规矩和过去的辉煌,这里的所有人都在那里学习过,但李文渊没有。

该学习那会儿他生了场大病,学校不收,没办法了在外面的学校里上学,端着架子的贵族少爷来到外界,被外界的自由迷花了眼,也了解了很多别的东西,比如皇室覆灭,贵族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而他们只是活在年长者粉饰的太平中。

故步自封不接受外界新鲜事物冲击的圈子是不能长久的。

这种想法在他见过谢堂三人之后更加明确,他比谢堂年长几岁,可到现在也没有碰过家里的生意。

而谢堂十八岁的成年礼就是谢家总裁的位置。

那时贵族圈里都是冷嘲热讽赌他绝对做不好,甚至还有人给他添堵,结果呢?

谢氏集团现在的地位足以证明一切。

而他们呢?

还在家里长辈的控制下,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就是接触不到家里的生意,即使主动提出工作,也会被长辈说,哪里有贵族给别人工作的?

结果呢?

谢氏在谢堂的带领下风生水起,而他们李家包括整个圈子已经开始从根上腐烂了。

李文渊今年27岁,没自己赚过一分钱,都是家里长辈给的“份例”。

可以前是这样的吗?

还真不是。

十几岁就开始掌管家里生意的贵族不少,学校的书本上都有记录,年少时由年长的看着历练,等哪天年长的没了,年少的管生意也不会慌张。

谢、郑、齐三家都是这样的,但这个规矩的发源地却改了,等年长的没了,年少的成了年长的,才开始管生意,那哪能管得好?

李文渊和不少年轻人越想越心酸,越想越愤怒,他们生的时候太不凑巧了,正好赶上贵族最弱的时候,没见过半点贵族风采,只知道守着这些破规矩,凭什么?

这里贵族几十家大半都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典范,内忧外患,只枯守着贵族的名头有什么用?

也不看看别人脱离这个圈子,现在混的有多好!

他憋了太久,一通话甩出去,也不管后果,拉着还在蒙圈中的自家父亲就走,临出门还放下一句话,“从今天起,我李家不是贵族,和诸位也没关系了。”

李文渊的父亲李明亮也是老古板,但当自己的儿子站在那里质问的时候,他也发自内心的问了问自己,现在他们所做的一切真的对吗?

当李文渊拉着他走出去,并撂下那句话的时候,他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好像一直以来压在心口的石头放下了一样。

“儿子,做的好!”他发自内心地拍了拍李文渊的肩膀,一直以来护在自己羽翼下的孩子长大了,李明亮感慨道。

李文渊有些慌张,“父亲,您不怪我?”

以他对父亲的了解,虽然有一天会接受这件事,但不会这么快的接受,怎么和想的不一样?

李明亮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晚宴场,“有什么好怪的?我还要感谢你把咱家从污泥中救了出来。”

相比起李文渊这样的年轻人,像李明亮这种管家的中年人压力更大,因为家里的财政一目了然。

光是每月的礼服花费就是不小的一笔钱,还有参加晚宴,那都是要交钱的。

贵族的规矩还多,很多生意都不让碰,出去给别人工作也不行,家里财政早就赤字了,再这么下去,早晚要变卖家产补贴家用。

而且像他家这种情况的还真不少。

李明亮坐进车子,倚着椅背,李文渊看着他父亲的表情,突然就明白了,这个开始扭曲的圈子,何止他们这些年轻人觉得憋屈。

这天晚上,贵族里该有多少人失眠。

临夏山庄那边,谢堂正和闲下来的谢安说两句贴心话,电话响了,看一眼屏幕上的名字,谢安也来了兴趣,趴在他身上听电话,就听那边说:“埋下的种子长出来了。”

“同喜。”

“同喜。”

类似暗号的两句话结束,电话就挂了,谢安拽了拽谢堂的头发问:“临夏那边儿的?”

“嗯。”

“他家不是贵族出身?怎么还憋着劲儿弄他们?”

临夏山庄的主人,姓夏,谢安爱说是临夏那边的。

谢堂的手揽着他的腰,“小时候的事你不记得了?”

谢安想了一会恍然大悟,“真是够记仇的!”

夏家脱离贵族圈的时候,贵族那会儿风头正盛,还没有扭曲,他们三家还没起家,离开的还算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