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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田种良缘(99)+番外

作者: 叶染衣 阅读记录

廉氏抱着孩子坐下来,语气和善了不少,“三爷,我这相公是个粗人,不太会说话,要有什么地方说错了,或者唐突了您,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

杜程松道:“这大侄子倒是挺老实的。”

廉氏道:“他那哪是老实,分明是憨傻,要有得罪的地方,您千万别往心上去。”

杜程松摆摆手,“你们好心收留我住一宿,本就对我有恩,我又怎么会去计较那些,侄媳多虑了。”

见杜程松真的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廉氏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这厢杜晓瑜在厨房里跟静娘一起忙活,之前在清水镇走得急没买菜,便就着家里有的随便做了一些。

一盘清炒时蔬,蔬菜是后园子里种出来的,新鲜脆嫩,一锅萝卜炖腊肉,一部分腊肉也剔下来用青椒炒,再炸一盘牛肉干,煮一大碗三鲜汤。

有静娘帮忙,这些菜的色香味自然是更上一层楼,才刚端到堂屋,杜程松就忍不住吞口水,直呼“好香”。

杜晓瑜笑道:“回来得匆忙,没什么好菜招待三爷,只能请您吃顿农家饭了。水苏,去给三爷把酒满上。”

水苏忙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给杜程松倒酒。

杜程松拿起筷子,把桌上的菜挨个尝了一遍,轻叹道:“这充满农家味道的饭菜就是好吃。”

杜晓瑜眉眼弯弯,“三爷喜欢,那就多吃一些。”

没见着傅凉枭,杜晓瑜蹙了蹙眉,转头小声问静娘,“阿福哥哥呢?”

静娘道:“姑爷身子不适,在房里歇息,奴婢这就去给他送饭菜。”

“不用。”杜晓瑜摆手道:“你带着水苏去厨房吃饭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好好招待一下跟着三爷来的那位伙计,至于阿福哥哥的饭,等我吃完了,亲自给他送去。”

“是。”静娘颔首,给水苏使了个眼色,两人轻声离开了堂屋去厨房吃饭。

晚饭过后,廉氏带着杜程松去了给他安排的房间,杜晓瑜去厨房的时候,静娘早就把给傅凉枭的饭菜装好了,杜晓瑜直接提过食盒就去了傅凉枭的房间外敲响了房门。

房门很快被打开。

杜晓瑜上下打量了傅凉枭一眼,他换了身干净衣裳,面色一如往常,并没有哪里不同。

“我听静娘说你不舒服,是哪里怎么了吗?”杜晓瑜想起白天带着杜程松刚进门的时候,想来不是阿福不理她,怕是那时候就发作了。

傅凉枭指了指脑袋。

“头疼?”杜晓瑜问。

傅凉枭颔首。

“应该是你下水太久,着凉了。”杜晓瑜一边说一边走到屋子里,把食盒里的饭菜都拿出来,对他道:“快过来吃饭吧,吃了饭再去床上躺着,我一会去找找还有没有治热伤风的草药,给你煎一碗喝下去,应该明天就能好了。”

杜晓瑜转过身来,就见到他有气无力地躺在小榻上,似乎连动弹都不能了,想来是头疼得厉害。

“你不吃饭了吗?”杜晓瑜问。

傅凉枭半闭着眼,几不可见地摇摇头。

“不吃饭哪成,那要不,你喝点汤吧!”

她拿出小碗来,盛了一碗萝卜炖腊肉的汤走到小榻前坐下,用勺子舀起来吹冷才送到他嘴边。

傅凉枭张嘴,就着她的手把汤喝了下去。

这一幕像极了上一世他驾崩前久卧病榻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衣不解带地侍奉在侧,一汤一水都亲自吹冷了喂他,虽然那时的他们都已经年迈得鬓染霜白,可时间并没有把她对他和他对她的情给泯灭。

第119章 、驯夫,阿胶(1)

杜晓瑜自然不知道傅凉枭的内心所想,更没发现他嘴角的那一丝愉悦,只是一勺一勺地吹冷喂他喝,直到一碗汤见底。

从细木柜里翻找出一床薄被给他盖上,杜晓瑜吩咐道:“你就待在屋子里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煎药。”

傅凉枭轻轻颔首,等杜晓瑜推门出去,他才慢慢坐起身来,从窗缝里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

杜晓瑜到厨房的时候,丁文章正在粗手笨脚地不知捣鼓些什么。

杜晓瑜有些疑惑,走过去问,“大哥,你干啥呢?”

丁文章道:“你大嫂说头疼,让我给熬一碗姜汤,晚饭前我来的时候看见你们在里头忙活,就没好意思进来,这会我看着没人了才来的。”

杜晓瑜一脸纳闷,“怎么一个二个都说头疼?”

丁文章“咦”了一声,“咋了,还有谁头疼,我再给熬一碗姜汤。”

杜晓瑜推开他,说道:“姜汤是驱寒的,哪能治头疼,快别熬了,你去把橱柜左下方那个抽屉里的药包拿出来,我煎两碗药给他们送去。”

丁文章应了声,很快去把药包翻找出来。

杜晓瑜打开仔细检查了一下,这是桂枝汤的方子,主治头痛发热,里面桂枝,芍药,甘草等几种草药都没受潮,杜晓瑜麻利地倒了水用瓦罐煎上。

回过头见到丁文章还杵在原地,杜晓瑜道:“大哥,你回去帮大嫂照看孩子吧,煎药的事,我自个来就行了。”

丁文章也觉得自己在这里帮不了什么忙,便点点头,“那我这就回去了。”

“嗯。”

药熬好的时候,杜晓瑜先给廉氏那边送去了一碗,廉氏笑着收下,等杜晓瑜出了门才狠狠瞪了丁文章一眼。

丁文章憋屈得慌,挠着脑袋,“媳妇儿,你瞪我干啥?”

廉氏哼声道:“就你能耐,啥事儿都让妹子去做,你也不知道害臊。”

丁文章弱弱地说道:“妹子说姜汤是驱寒的,不能治头疼,要煎药才管用,我又不懂这些……”

“你住嘴!”廉氏是真的有点怒了,声音都带了几分厉色,“知道刚才当着杜三爷的面我为啥要推说头疼吗?”

“为啥?”

廉氏耐着好性儿道:“那杜三爷是什么人,京城里响当当的名医,他为什么要跟你打听静娘,说没有企图你也信?”

丁文章猛摇头,“不信。”

“那你还不动动脑子,什么都往外说,静娘以前是京城人没错,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如今,她是咱妹身边的下人,一旦有人跟她翻旧账,到时候静娘逃脱不了干系不说,就连咱妹都得大受牵连,到那个时候,我看你找谁哭去。”

丁文章听得脸色大变,说话磕磕巴巴,“媳、媳妇儿,真有那么严重?”

廉氏叹气道:“我以前在主家当丫鬟的时候,各种阴私和人心算计见得多了,这些做主子的一个个表面上笑脸迎人,实际上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可多着呢,稍微不注意就能中了他们的圈套,所以当时我咳嗽,是想让你住嘴别再说话了。”

丁文章忙捂住嘴巴,瓮声瓮气,“那我以后都听媳妇儿的,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

廉氏站起身,面带歉意,“白白浪费了小姑子的一番好意。”话完,一扬手将汤药给倒了。

而这边杜晓瑜端着药碗到傅凉枭房间的时候,他还躺在竹榻上,看样子连动都没动过。

“阿福哥哥,好点了没?”杜晓瑜关上门走过去,轻声问。

傅凉枭缓缓睁开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白净的小脸。

杜晓瑜莫名觉得不自在,低下头用汤勺搅动着碗里的药汁,“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傅凉枭突然撑坐起来,也不等她喂药,先一步将她圈入怀里,将下巴搁在她肩头。

杜晓瑜心跳蓦地停顿了一瞬,有些反应不过来,“阿……阿福哥哥?”

傅凉枭恍若未闻,抱着她的手臂也没有松动过。

刚才躺在榻上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要么,趁着她现在对他挺有好感,直接将她带回去算了,免得因为杜程松的出现,他还得再像前世那样千方百计地才能娶到她。

可是看到杜晓瑜端着药碗进来,他又改变主意了。

她的磨砺不够,她对他的情也还不够,况且那些药田是她的心血,要想让她放弃药田而跟着他去享受荣华富贵,她未必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