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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田种良缘(522)+番外

作者: 叶染衣 阅读记录

报喜的官差走了以后,胡氏才站到大门外来,对着外头百姓们好奇的脸色,满面喜色地说:“我们家文志中了,到时候摆宴,都来吃席啊!”

众人得了个准确答案,一下子热闹开来。

“我就说秀才公一定会中的吧,人家当年可是一等秀才,前途无量啊!”

“国子监出来的学生,能不中吗?”

“哎,举人娘,以后你们是不是跟着儿子享清福去了啊?”

胡氏被问得有些发蒙,她只是听自家男人说过,中了举人有机会做县令县丞这样的官,但具体是怎么分配的,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妇人,哪里会晓得。

答不上来,胡氏只是干巴巴地露了个笑脸。

不过对于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来说,县令就是他们的天,能当上县令,那已经是天大的官了。

胡氏觉得,自家儿子要是能做个县令也不错,以后他们便不用挤在镇衙后面的小院子里了,听说县衙后院更宽敞,房间也多,去了那地方,天天能去街上买东西,不用非得等到赶集日。

这么想着,胡氏心里又乐呵起来,发了些花生瓜子糖块打发了众人,这才回去给儿子张罗饭菜。

丁父回来的时候,绷着一张脸。

胡氏见他应该是被张举人那事儿气着了,没敢往他跟前凑。

丁文志过来吃饭的时候见丁父脸色不好,问他,“爹怎么了?”

“还不就是张举人那事儿。”丁父道:“他家那三个儿媳妇,气人得很,张举人都还没真的当上官,就在打主意怎么从公公身上多捞点油水了,一言不合又开始吵吵,都没顾着张举人还在病中不能受刺激,唉……摊上这样的儿子儿媳,张举人也是大不幸。”

“那最后怎么处理的?”丁文志问。

“他们当初分家闹得全村皆知,如今要合家过,三个媳妇又处不拢,一个嗓门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抠,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钱。

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出面说要合家得先问过张举人的意见,否则再闹,就上县衙说理去,那三个媳妇一听要去县衙,这才肯消停下来。至于后续怎么处理,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张举人是个软心肠,想来也不会对自家儿子下狠心,这事儿到了最后,十有八九是合家过,不过我琢磨着,以那三个媳妇的性子,合不了几年又得分家。”

正在外面洗脸的丁文章听了这事,倒了水进来道:“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爹你还是别管了,免得到时候闹出个好歹来,人家赖你头上,你可吃罪不起。”

丁父点点头,他只能帮到这儿,毕竟是人家屋里头的事,哪怕他再是镇长也不好出面干涉太多。

想到进门时满地的炮仗屑和一路过来镇民们的恭喜声,丁父这才突然反应过来,看向丁文志,“文志,你是不是中了?”

丁文志点头说中了,报喜的官差刚走不久。

“难怪我回来的时候镇上的百姓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当时心里揣着事儿,没怎么注意,这会儿才想起来,果然是中了啊,太好了,爹跟着就给你安排流水席,请人来吃个饭。”

丁文志摆手,“不忙,省城里主考官和其他几位大人设了鹿鸣宴,我还得跑一趟省城。”

丁父说不妨事,你去你的,我们准备我们的,等你回来,流水席也准备好了。

丁文志没再拒绝,中了举人办流水席庆祝是每个地方都一样的风俗。

第二天,丁文志就启程去了省城赴鹿鸣宴,回来以后正赶上家里的流水席,宴请了镇上不少百姓以及白头村的全村人。

宴席从早到晚,菜就没断过。

当然,吃席就有人送礼,丁父也是嘱咐过胡氏不能收。

这次办的流水席因为桌数多,请的人也多,花了不少银子,还不能收礼,胡氏有些肉疼,不过想想自家儿子的锦绣前程,她又释然了,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嘛,就当是自家搞了回慈善,为儿子积福。

在镇上学塾念书的铁蛋听说丁家二哥中了举人,一下学就跑来讨教经验,说他将来也要考举人,去京城见团子。

丁文志被他这个志向逗乐了,刚好剩下的几个月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教了他不少东西。

铁蛋受益匪浅,功课进步了不少,常常受到夫子表扬。

丁安生也在短短几个月里跟着丁文志认了不少字,过完年,刚开春就被他爹娘送去开蒙了。

估摸着路途中的冰雪都融化得差不多了,丁文志才挑了个好日子背上书篓出门,准备赶赴三月份的春闱。

这次不是偶遇,他直接让赶车的小厮去了张举人家门前,想跟张举人一起去京城。

第316章 、偶遇佳人,林诗雨(二更)

张举人的婆娘来开的门,听他自报身份以后很是激动,忙冲着里头喊,“他爹,他爹你快出来,镇上的丁举人找你来了。”

正在吃饭的张举人一听,马上扔了碗筷出来,见果然是丁文志,老脸上爬满了不敢置信,“贤侄怎么来了?”

丁文志道:“我要上京赶考了,来问问老伯,要不要一起,我以前的同窗都联系不上了,刚好咱们俩是一届的,上京路途遥远,能有个伴也好。”

张举人听罢,眼神犹疑了一下,说:“不瞒贤侄,我不打算继续考了,想就此去衙门谋个官职。”

“为什么不考了?”丁文志问。

张举人动了动嘴皮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张举人不说,他婆娘站出来说,“是这样的,刚中举人那会儿,朝廷不是给了二十两银子的路费去京城赶考吗?我们家老爷的银子,被那几个倒霉婆娘使计给诓走了,一个铜子儿都没留下。”

张举人的婆娘说着就落了泪,老爷就是心太软,儿子一上门来随便假装服个软卖个惨,他就动摇了,连路费都能让儿子儿媳给诓走,如今别说上京赶考,老两口凭着家里这几亩地还能过到几时都没个准。

丁文志一听,顷刻了然,说:“没关系的,张老伯要是想去,路费我可以帮你垫着。”

“那怎么行?”张举人坚决不同意,他一个长辈,能用小辈的钱吗?

丁文志道:“本来是有机会考中进士入翰林的人才,若是因为区区二十两银子就束了手脚放弃前程,岂不可惜?老伯若实在介怀,就当是我借给你的,等你将来有了钱,再还我也不迟。”

这话说得虽然挺有道理,但张举人自尊心很要强,总觉得过意不去。

丁文志又说:“老伯就别犹豫了,天下学子,谁不想入翰林院,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难道你不想去试试?”

张举人当然想去,可是……

他婆娘见他还在犹豫,赶紧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说:“我看丁举人说的很有道理,他爹,你要不就去试试呗,二十两银子,我多喂几头猪,多捡几个鸡蛋去卖,到时候一定替你还上,你只管安安心心地去考,家里的事儿就别牵挂了,一切有我呢!”

被老妻一通安慰,张举人感动得一双老眼都红了,直说对不起她,过门这么多年没过过好日子不说,还把嫁妆都给倒贴在他读书上。

婆娘抹了泪,扯着嘴角笑,“你这不是给我挣回来了吗?就算考不中进士也是个举人,以后在县衙有了差事,每个月都有俸禄领,还愁啥?”

听了老妻的话,张举人很快去收拾东西,坐上丁文志的马车,先朝着府城去。

他们走的时候,丁文章的媳妇儿廉氏刚好生了个大胖娃,又是个儿子。

——

丁文志之前在京城一直都是住在国子监的校舍里面的,如今出来了,自然不能再回去,到了京城以后,他打算和张举人去租一间小院子住下,一来图个清静,二来租小院比住客栈划算。

京城的客栈,哪怕是普通的也比他们乡下的贵上不少,如今距离春闱还有一个多月,算下来开销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