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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田种良缘(262)+番外

作者: 叶染衣 阅读记录

傅凉枭莞尔,“你想做什么?”

杜晓瑜诚恳地说道:“就算我别的地方帮不了你,提高一下自我修养总是可以的吧?不能让人觉得楚王娶了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乡下姑娘。”

傅凉枭想了一下,应道:“除了琴棋书画,其他的东西你都可以跟着静娘学,她是宫里最有资历的嬷嬷,宫里的那些东西,没有比她更为熟悉的了,至于琴棋书画,你要是感兴趣,杜家自会给你请师傅。”

杜晓瑜觉得哪里不对,可是脑袋有些疼,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只好乖顺地应了声,“好。”

之后,两人都不再说话了,房间里顿时寂静下来,只听得到桌上沙漏里时间流逝的声音。

杜晓瑜心痛地闭上眼睛,装睡。

子时将至的时候,傅凉枭轻轻松开她,让她躺平而睡,他带着薄温的指腹轻轻抚上她的眉眼,一点一点往下滑,到嘴唇的时候,怕碰坏了似的缩缩手指,没敢真抚上去。

整理好衣袍,傅凉枭垂眸望着床榻上“熟睡”的人,浅浅弯起唇角,声音十分的温柔,“小傻瓜,我走了。”

说完,替她灭了房里所有的灯,关上门走了出去。

床榻上的杜晓瑜在黑暗中睁开了明亮的双眼,摸黑下床,等不及穿鞋了,赤脚跑到窗边,将窗户轻轻推开一条缝儿往外瞧,见他已经走到二院门,脚步慢慢停了下来,转身回眸,深深看了一眼上房屋的方向。

虽然看不清他的双眼,但杜晓瑜感受得到,那样的眼神一定是包含着浓浓的深情和不舍的。

她到底还是不争气地掉了眼泪,放声大哭。

静娘掐准时辰赶过来,当点亮灯火的时候,只见杜晓瑜抱着双膝缩在墙角,双足赤裸,并未穿鞋袜。

静娘吓坏了,急忙走过去,“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夜深了,奴婢扶你去床上躺着吧!”

杜晓瑜没说话,只是小声地啜泣着。

静娘叹了口气,“姑娘,王爷他已经走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杜晓瑜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啪嗒啪嗒往下掉。

静娘知道她心里难过,索性不再劝了,去里间把她的鞋袜拿来,先搬了张靠背椅扶她坐下,这才给她穿鞋袜。

杜晓瑜从始至终都像个木偶人一样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眼睛哭得通红。

静娘一遍又一遍地用帕子给她擦拭眼泪,嘴里劝道:“王爷只是先行一步而已,等到了京城,他会来找姑娘的。”

“那不一样。”杜晓瑜终于肯开口,却有一种声嘶力竭的喑哑。

“不去京城,他便永远是我的阿福哥哥,不用为了皇权与别人争得头破血流,去了京城,我们之间就隔得好远好远,我想见他一面都难上加难。

我舍不得的不止是他,还有这里的一切,以前不懂得好好珍惜,如今要走了,才知道那些为了吃饱饭努力想法子赚钱的日子是多么的逍遥快活让人怀念。”

王爷的出身决定了他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里,这件事,静娘深知自己劝不了,索性就不劝了,只是安静地陪着杜晓瑜。

还没完全清醒的醉意加上痛哭,这下,杜晓瑜终于睡着了。

静娘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进里间。

第二天杜晓瑜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脑袋有些疼,她大脑里有些蒙,瞪着眼珠子看向头顶的帐幔,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夜发生的事情,猛地坐直了身子,朝外大喊,“静娘,静娘!”

“姑娘,静娘在做早饭呢!”翠镯推门进来,笑着道:“姑娘是要起身了吗?奴婢伺候您吧?”

杜晓瑜摇头,“你去帮我把静娘给叫来。”

翠镯马上去往厨房。

不多会儿,静娘就来了上房屋,“听翠镯说,姑娘一醒来就喊着奴婢的名字,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杜晓瑜眼巴巴地望着她,“阿福哥哥,他走了是不是?”

“是,昨夜子时走的。”

杜晓瑜一听,一掌拍在脑门上,懊恼道:“我竟然喝醉了。”

她马上拿过外裳胡乱套上,像离弦之箭般快速冲出房间跑到大门外。

静娘不放心,跟着她出去。

杜晓瑜迷茫地四处扫了一眼,问静娘,“他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

静娘指了指大山那边,“王爷是从这里离开的。”

杜晓瑜顺着静娘所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是她最熟悉的大山,成片的连着,隔得太远,凭借肉眼,压根不可能看到哪座山上有人。

“竟然不是往村口方向走的。”杜晓瑜皱紧了眉头,“进了山,路更曲折,他得跟那些人周旋多久才能顺利回到京城啊?”

“要多久,奴婢不知道。”静娘回答:“不过,王爷有先皇后的在天之灵庇佑,一定能平安回到京城的。”

杜晓瑜双手合十,做了个祷告。

“小妹,一大早的,你怎么这个样子就跑出来了?”大门边传来杜晓骏的声音,显然是被杜晓瑜这副还未梳洗穿戴好就出门的模样惊到了。

这里是乡下,杜晓瑜才不管那些,三两步走到杜晓骏跟前,问他,“四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杜晓骏愣了愣。

不等他开口,杜晓瑜就激动道:“我这边的事情已经全部交代完了,四哥,咱们明天就走,好不好?”

杜晓骏狐疑起来,“小妹为什么突然想回家了?”

被他这么一问,杜晓瑜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表现似乎是太过急迫了一点,她马上正了脸色,说道:“你也看到了,留在这地方,三天两头就有泼妇闹上门,这往后的日子能安生吗?”

“说得也是。”杜晓骏的注意力成功被那天杜晓瑜打架的事情给吸引过去,没再关注杜晓瑜为什么不梳洗就跑出来的事,点头道:“既然你自己都提出来了,那我这就让人帮你收拾东西,咱们明天一早启程,四哥带你回家。”

“好。”杜晓瑜这乖顺的表情,让杜晓骏觉得自己很有作为兄长的成就感,脸上的笑意也深了些。

这一天,宅子里的下人们忙里忙外,直到天色擦黑才总算把所有要带走的东西给装好车。

晚饭过后,廉氏一直留在堂屋跟杜晓瑜说话,这么久,已经习惯了平时没事的时候来跟杜晓瑜扯闲白儿,突然之间杜晓瑜要走了。

廉氏那心里堵得慌,说是陪杜晓瑜聊天,事实上,句句不离嘱咐,说着说着竟也落下了眼泪。

杜晓瑜又好声好气地劝了半天,廉氏越发舍不得她走了,却又不能开口挽留,只能唉声叹气。

夜深人静的时候,杜晓瑜沐浴完躺在床上,今夜完全没有了睡意,睁着眼睛,就那么直挺挺地看着脑袋上的帐顶。

静娘来上夜,说道:“姑娘要是嫌灯火太亮,奴婢就灭了几盏,好让你入睡。”

“不用。”杜晓瑜道:“就这么一直亮着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姑娘要是睡不着的话,明天去马车上睡也行。”

杜晓瑜笑了,“我正是这么想的,今晚不想睡了,明天白天补觉。——对了静娘,你说阿福哥哥他到哪座山头了呢,晚上睡在哪,白天吃什么?”

“王爷刚走第一天呢!”静娘有些哭笑不得。

杜晓瑜噘了噘嘴,“哦!”

人在的时候没觉得多稀罕他,等人走了,脑子里老是控制不住地去想同一时刻他在做什么。

杜晓瑜羞臊地抬手遮住脸,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思病”?

趁着杜晓瑜在那边胡思乱想,静娘不动声色地把香炉里的香给换了。

没多大会儿,杜晓瑜就感觉到眼皮越来越沉重,渐渐睡了过去。

静娘走过来给她盖被子,声音带着几分歉意,“奴婢不是有意要违背姑娘的意思,只不过熬夜这种事,终归对身子不好,王爷要是知道了,会心疼的,所以姑娘哪怕没有睡意,也得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才有精神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