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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田种良缘(187)+番外

作者: 叶染衣 阅读记录

“杜姑娘,阿福公子。”见到二人,恩国公勉强笑着拱了拱手。

见到秦宗元,杜晓瑜竟然有一种见到故人的错觉,面上的欢喜之色越发明显了,开口问:“团子近来可好?”

秦宗元道对二人道了声请,一边走一边说:“刚来的时候,因为成天惦记着杜姑娘,团子吃不好也睡不好。”

杜晓瑜心下紧了紧,“那他岂不是不太好?”

秦宗元又道:“后来在我夫人的宽慰教导下,慢慢想开了些,如今能吃得下也睡得好了,前两天还说等得了空,让我带他回一趟白头村,他要给姐姐买好多好吃的呢!”

听到这里,杜晓瑜忍不住露出宠溺的笑容来,心道这个小吃货,走到哪里都忘不了吃,就连临走前跟她道别嘴里念叨的都是美食。

不过这样的团子挺好的,无忧无虑,不用考虑那些糟心事,不用承担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承担的责任。

她最盼望的,自然是团子能自然康健开开心心的成长。

秦宗元道:“难得杜姑娘来一趟,不如在国公府长住几日吧,多陪陪团子,也好全了他想念你的那份心思。”

杜晓瑜犹豫了一下。

秦宗元问:“怎么了?”

杜晓瑜道:“外面三爷还等着呢!”

秦宗元纳闷,“三爷?哪个三爷?”

杜晓瑜直接道:“就是回春堂的那个杜三爷,是他送我来的恩国公府,他自己没下车,说在外面等我,如今国公爷要我在你们家住几日,三爷那边我怕是不好交代。”

恩国公摆摆手,“这有何难,我让人去把杜三爷请进来吃顿饭,一会儿姑娘亲自跟他解释清楚就是了。——不过说来也怪,我们国公府前些年跟回春堂也是有往来的,怎么这个杜三爷都来到国公府大门前了却不肯进来,难不成他还有别的事?”

杜晓瑜哪里会知道这其中的关节,“大概是之前去国子监一趟有些累了,想在马车上休息休息吧!”

“那更不成了。”恩国公不赞同,掉转身,“这样吧,我亲自去把他请来。——管家,你带着阿福公子和杜姑娘先去前厅见夫人和小公子。”

管家应声,对着杜晓瑜和傅凉枭道:“二位这边儿请。”

杜晓瑜愉快地跟着管家往里面走。

秦宗元径直来到大门外,杜家那辆马车就停在不远处,车帘子紧闭,看不清楚里面坐着什么人。

秦宗元来到马车外,对着里面道:“听说是回春堂杜家三爷来了,怎么不下来打个照面?”

车厢里的杜程松没想到秦宗元会去而复返,亲自请他,他索性走下马车来,拱手道:“草民杜程松,见过国公大人。”

秦宗元仔细看了一眼杜程松,对方脸色淡漠,丝毫没有亲近之意。

秦宗元笑道:“我记得几年前杜秦两家还来往密切,尤其是贵府大少爷,常来给我先夫人看诊,怎么这才几年的工夫,咱们两家便如此生疏了,三爷似乎也与我生分不少。”

杜程松情绪无波无澜,“杜家不过是庶民之家,不敢高攀国公府。”

杜程松表现得越冷淡,秦宗元越觉得有问题,用开玩笑的口吻疑惑地问道:“老弟,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杜程松抿唇不语。

秦宗元眉目一缩,快速地想了想,可是不管他怎么翻找以前的记忆,都没发觉哪里有得罪杜程松得罪杜家的地方。

然而看杜程松这样子,分明很是不待见他。

这让秦宗元有些苦恼,“杜老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这人是个直肠子,玩不来弯弯绕的那一套,你这样跟我打哑谜,我也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杜程松看着秦宗元,“两年前,我那大侄子杜晓骥没了,这件事国公爷可听说过?”

秦宗元点头,遗憾地叹了口气,“听闻是暴毙身亡的,你说这么年轻的孩子,怎么就突然遭了那样的祸事呢?简直是天妒英才啊!”

杜程松皱皱眉,“怎么国公也觉得,我那大侄子是暴毙身亡的吗?”

秦宗元越发纳闷了,看向杜程松,“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

杜程松闭了闭眼睛,想到两年前的那一天自己从外地办药回来,在京郊外的河边发现了大侄子的尸体,被人用麻袋装着,胸前捅了个大血窟窿。

杜程松没敢声张,悄悄把杜晓骥的尸体带回府上,对外称暴毙身亡,之后去问大爷杜程旭,杜程旭痛心疾首地告诉他,杜晓骥在遇害之前曾经去过国公府给四姑娘秦枫媛看过诊,回来以后整个人都不对劲,被他逼问之下才支支吾吾地说秦四姑娘要他帮着作假。

至于作什么假,杜晓骥并没有明说,但他在大爷跟前保证过,为了杜家的名声,他是绝对不会做出有悖医德的事情来的。

之后,杜晓骥就被人杀害了。

杜程旭首先怀疑的便是恩国公府,可是他没有任何证据,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这件事便只能这么不了了之。

哪怕是到了现在,外面的人都只知道杜家大少爷杜晓骥是暴毙身亡。

杜程松没想到,本该作为“凶手”的恩国公秦宗元对于此事竟然一无所知。

“我那大侄子是被人蓄意杀害的。”杜程松说完,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秦宗元的反应。

秦宗元愣怔过后急忙问:“怎么会被人杀害,这件事你们家都没报官的吗?”

杜程松从秦宗元脸上收回视线,说道:“报了,因为事关回春堂的名誉,这个案子是秘密进行的,只不过到了现在都没能找到凶手,成了无头公案。”

秦宗元心中越发惋惜了,随即恨声道:“什么人行事这般毒辣,竟然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给,直接动手杀人,简直太可恨了!”

杜程松默默叹口气,看秦宗元这反应,要么,大侄子的死他真的毫不知情,要么,就是装出来的。

不过,以杜程松早几年对秦宗元的了解来看,第一种可能性要大一些,只是大爷认定了杜晓骥的死与恩国公府有关,他总不能跑回去告诉大爷,恩国公压根不知道这件事吧?

一来,这么做是直接戳中了大爷的伤疤,到时候又得把这笔陈年老账翻出来。

杜晓骥是长房唯一的嫡子,他的死给大爷带来的打击不言而喻,再翻一次账,大爷指定承受不住这丧子之痛。

二来,大侄子的真正死因到底和恩国公府有没有关系还不能确定,现在就说秦宗元完全不知情,尚且为时过早,还是先等等再说。

见杜程松沉默,秦宗元道:“杜老弟,我手下有几个信得过的人,你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只管知会一声,我尽量安排人帮你。”

杜程松摆手,“这案子都过了两年了,就算当时真留下了什么证据,这会儿怕也找不到了,还是不劳烦国公爷了,免得兴师动众的把事情传扬出去不好。”

秦宗元喟叹,“说来惭愧,我还自诩与杜老弟兄弟一场,竟然连贵府大少爷被人杀害都不知道。”

“不怪你。”杜程松客套地说道:“原本也是我们杜家封锁了消息。”

说到这里,杜程松又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秦宗元,“说起来,国公爷似乎也对外隐瞒了小公子失踪的消息吧?”

秦宗元颔首,“是,这两年来我一直让府上的人谨言慎行,一来是想引蛇出洞,二来,实在不想国公府因为枫眠的失踪而遭到多方觊觎。杜老弟知道的,朝中那几位皇子明里暗里各自斗法,都在想着拉拢势力,若是让他们晓得我唯一的儿子不见了,那几位肯定坐不住,要么给我塞个继子,要么给我塞美人,总而言之,消息一旦走漏,我这国公府是别想安宁了。”

话到这里,秦宗元顿了顿,“说起来,我倒是挺羡慕杜老弟,来去自如,自由自在不受束缚,越到我这个年纪就越向往你们那样的安生日子,一把老骨头喽,经不起那几位年轻皇子的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