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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小皇后/大龄皇后(64)+番外

杨幺儿清早起来呆愣愣的异状,自然也都由暗卫讲给了他听。

“她还晓得何为嫁人?倒还先催问起来了?”他的声线冷凝中带了一丝笑意。

萧弋眼前甚至渐渐都浮现了那样的画面。

她裹在被子里,模样有些呆,眉梢眼角都泄出一点紧张的味道,手定然是拽着被角的,脚趾兴许都会紧张地蜷起来。

等到刘嬷嬷去唤她起床,她大抵脑子里还在想,不是要嫁人的么,怎么还未嫁呢。

他突地想起了一桩事来,便问赵公公:“纳彩宴定在了哪一日?”

“钦天监择过期了,后日。”

萧弋“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似乎只是单纯地问上那么一句。

……

待到第二日。

那些礼都抬到了谁家门前的消息,就这么传遍了京城。

茶馆里,众人议论纷纷。

旁的事他们是不敢议的,但若是议起这样的喜事,自然不会有人来作管束。

“是抬到静宁巷了吧。”有人道。

“那儿不是柳家的宅子吗?”

“你便不知了吧,这柳家宅子早早被人买下了。听闻那宅子如今外挂一个‘杨’字。恐怕就是那位岷泽县来的姑娘了……”

“我怎么听闻从岷泽县来了好几个姑娘呢?这究竟是哪个?”

众人对新后好奇极了。

而另一边,那些个宗妇千金们,也都得了信儿。

按祖制,她们得赴纳彩宴。

“她算什么人?不是说是个傻儿么?平白搞出这样大的阵仗,我们这样多的人,都得跟着忙活起来。”有人暗暗抱怨。

但随即便被丈夫斥责了回去。

“妇道人家,见识短浅!且不论人家是丑是美,是傻是聪慧,她身上顶着的身份,就已经重于一切了!”

只有蠢人,才会盯着这个人不放。

而聪明的,都知晓立新后的意义何在。

不管旁人如何议论,到底是到了纳彩宴这一日。

这一日,寂静许久的静宁巷,又一次迎来了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一驾马车在门前停住。

那马车外头挂朱红色帷帘,马车顶镶以明珠,马车四角垂以金黄穗子。上刺“晋”字。

第49章 纳彩宴中

管家见到这驾马车的时候, 愣了一下。

因为宅子里有与这马车一模一样的, 此刻还停在后院里呢。管家恍惚了一瞬, 而后才迎了上前。

守在马车前的是个眉眼和气的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按住了管家的肩, 凑近低声与他耳语几句, 不多时的,管家便变了脸色。

杨宅外来往马车,众人都是头一回到这样的地方来,这些人四下探望打量,便瞅见了马车这边的情景。

今日前来的都是各家的当家夫人,又哪里会蠢?她们猜不出马车内人物的身份, 但却一眼就认出了马车, 乃是皇家御造之物!想来里头的人,来头的自是不会小的。

众人多瞧了几眼, 见里头的人依旧没有要下马车的意思, 她们方才打消念头,先一步往里行去。

柳家当年辉煌时刻, 自是十分鼎盛的, 不然李氏也不会想要与其结亲。后来柳家落败,但宅子却是保存得极为完好的,又有近来李天吉等出力装扮,如今再一踏进来, 自然是美轮美奂, 令人惊叹的。

几人低声议论:“这位姑娘不是打从乡野来的吗?她哪里来的钱?能置下这样的宅子。”

“你忘了李天吉?”

“原来是他的功劳, 倒也不怕那位生气……”

“也不知今日那位新后会露面否?”

“怕是不会的,这才过去多久的时日,礼仪种种怕是都未教会呢。”

而旁边凑作一堆的年轻姑娘,议论的便又是另一桩事了。

“你们可听闻如今京里头出了位锦鲤仙子?”

“什么锦鲤仙子?听着便觉得俗得很。”

“那是你那日未曾见到……”说话的人,便细细与旁人描述了那日盛况,说罢,又压低了声音,道:“横空出世这样一位,偏又正当李四要嫁柳家的时候,李四怕是要气个好歹了。”

李妧在京中负有盛名,又因其故意拿捏姿态,因而并不常与京中贵女来往。大家提起她来,话里自然不会留情。

众人低声议论着,很快便进到了院子中。

酒宴已经摆下,礼部官员也已经到了,李天吉兄弟更是腆着脸前来了。礼部官员也正发愁呢,心说这位新后没有父兄在,他们又能同谁坐同桌,共饮酒呢……李天吉兄弟前来,倒是好歹多了个说话的人,不至于那般尴尬。

外头渐渐热闹了起来,杨幺儿还坐在镜前,莲桂在后头给她梳头,梳得极为细致,细致得杨幺儿都起了一丝倦意。

但她是个极为听话的人。

莲桂与她说:“姑娘莫要乱动。”

她便直挺挺地坐在那里,连头发丝挠过脸颊,带来微痒的感觉,她都没有动弹。

刘嬷嬷陪在一旁,道:“今日来了许多许多的人,都等着瞧姑娘呢。要将姑娘打扮好些,免得叫那别有用心之人笑话了去。”

杨幺儿似懂非懂,正想点头,却又骤然想起头发还在莲桂的手里,便僵在了那里,模样小心翼翼,看了叫人心里发软。

好不容易,莲桂给她梳好了头。

刘嬷嬷道:“姑娘先坐上一会儿……”

“外面……”

“且让他们等着。好让他们知道,今日这宴不是说吃就能吃的,姑娘说见就能见的。叫他们心底也存个高低之分。将来见了姑娘,才会自然而然地恭敬起来。”

杨幺儿便乖乖坐在了椅子上,两只手都并在了一处。

刘嬷嬷不由一笑:“让莲桂给姑娘取些吃食来好不好?”

杨幺儿迟缓地点了下头。

莲桂便净了手出去了。

刘嬷嬷留了个小宫女在门外,然后便到前头去主持大局了。

杨幺儿在那里端坐了一会儿,实在僵坐得腰背都酸了。

她伸出手,抓起了案上未收起的簪子,学着用笔写字的时候一样,用簪子在案上轻轻画……

一笔一划不知疲倦。

再难的字,写上百遍千遍,总能记得住了,也总能将笔划写好了。

杨幺儿便是如此。

如今再堪堪一笔划,隐约都有了点字体秀丽的味道。

“这是什么字?”一道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窈。”杨幺儿乖乖念出声。

念完,她又猛地扭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扭了回去:“……做梦了。”

身后伸来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

那只手白皙少血色,手背上依稀可见青筋的痕迹。手指指节细长,按在杨幺儿的肩上,力道透过了那层薄薄衣衫,传递进了骨头缝儿里。

“是皇上?”杨幺儿喃喃道。

“是朕。”

“不是,是梦。”杨幺儿执拗地道。

萧弋只好拽着她身下的椅子扶手,用力一带,就让杨幺儿转了个圈儿,转向了他。

“哎?”杨幺儿慢吞吞地眨着眼,长长的睫羽抖了抖。

莲桂已经取了吃食回来了,只是她同小宫女一块儿站在门外,且都低着头,不敢踏足进来,更不敢抬头来望。

杨幺儿又眨了眨眼。

萧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眼眸的颜色渐渐变得深沉起来,他紧盯着她的眼,突然抬起手,手指划过了她的眼角,像是在瞧一件漂亮的物件。

“从前这里是灰蒙蒙的。”他说着揉了揉她的眼角,带着点亲昵的味道:“现在变亮了。”

杨幺儿满面懵懂,并不懂灰蒙蒙在哪里,亮在哪里。

萧弋却盯着她的眼睛瞧了好一会儿。

这样的一双眼总是叫人觉得难以抵挡的,她的眼睛像是会化形一般,会化作那天真无邪的剑,往人的心底钻。

“方才在练字么?”他低声问。

杨幺儿犹豫一阵,才小心地点了下头:“……嗯。”

他转头看向门外的宫人:“取纸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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