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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小皇后/大龄皇后(56)+番外

李老太爷一颗心也在滴血,但此时他不得不咬紧了牙说:“不成。”

“怎会不成?怎会不成?祖父向来有许多法子!”话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只喃喃问道:“不是吗?”

“你是李氏宗族所有姑娘里最聪明的一个,你怎会不知道其中关窍?你搭不搭得上小皇帝尚且两说。就算你真得了小皇帝的青睐,小皇帝也给我李氏脸面,要纳你入宫。可眼下柳家的事未解决,到时候我李氏成了什么?为了攀附皇权,便毁了婚约,意图害死柳家上下……这样大的罪名扣上来,李氏是得了富贵,可那清名呢?耗费几世人努力方才得来的清名呢?便要毁个干干净净了!将来那史书上提起我李氏,都会写成是奸贼、是佞臣!那些拥护李氏的读书人更会走得干干净净,还要反过头来斥骂……”

李老太爷越说,身体颤抖得越厉害。

他是气的。

原本不过一桩小事,以李氏之力,可以轻易解决,可闹到如今,已经不是一桩小事了!

这桩原本的小事,已经把他们架在了火上烤!

他们骑虎难下,只能断臂求生了!

李妧心中想不明白,李老太爷又哪里想得明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事态是如何演变成这样的?他知晓背后兴许有人动了手。可动手的是谁?靠什么拿下了柳家?他都想不明白。

这也是他头一回,叫人欺上了头,却连对方的身份都猜不透。

李老太爷闭了闭眼,叹道:“早知如此,还不如将你嫁给萧光和。萧光和虽然没甚本事,但他大哥是个能干的。钧定侯府一日比一日强,竟是与那柳家完全反着来了。”

李妧听他这样说,心底也难受得紧。

当年她尚且年幼,定下婚事的难道不是长辈吗?此时再来说这些话,又有何用?但凡在当年萧光和对她表露爱慕之情时,家中做主换了婚事,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李妧脑子里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进宫这条路走不通,那钧定侯府呢?”

李老太爷气笑了:“你还指望萧光和?如今都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物。那萧光和就算再拿你当做心尖尖,他想要你,他父母允许吗?钧定侯府上下都不会答应的!兴许今日他已经被拘在府中不得出入了。你要怎么办?难道还要派人给他递信去吗?”

李妧唇舌都在发抖,但她还是勉力道:“不要萧光和,要萧成钧。”

李老太爷更是愤怒:“你知道你在说谁吗?萧成钧,那是钧定侯府最优秀的长子,早已经得了令旨,封了世子。你怎么攀上他?若你真能攀上他,那我倒也不愁了。”

“萧成钧还未娶妻,我的机会很大。”李妧说到这里,反倒冷静下来了,她攥紧了手指,知道这一出不成,她后头几乎就全毁了。一旦她嫁去柳家,按照李氏宗族信奉的条令,绝不会再在她身上多花一分功夫。她嫁过去,只是同那柳家一起吃苦而已,而不会带着整个柳家过上好日子。

李妧又道:“想办法扣住柳志,扣住了他,外头的流言不会少,但至少不会变得更多。再请大夫去给柳开宏看病。每日都请,不管成与不成。争取几日时间,我再想想办法,对……对,萧成钧爱去闲云楼饮酒,我去闲云楼遇他。男子与女子,不就那桩事么?要勾引他,总比勾引皇上要容易的。”

李妧说这话时,姿态坦荡,全然不知羞。

若是叫外头的人看见了,恐怕个个都要眼球脱眶,惊觉李家姑娘原来并非那仙气飘飘又诗书满腹的女子。

李老太爷沉默了半晌,似乎真在思考这个法子可行否。

如今萧光和已经身在局中,不管他乐意还是不乐意,整个钧定侯府都已经被拖下了水。

弟弟痴恋李府四姑娘,动手打了柳家人。

哥哥也倾心李四姑娘,干脆下手欲杀柳家人夺妻。

没什么不对。

但此举必然会得罪钧定侯夫妻,萧成钧也未必肯站着就让他们算计,萧光和求而不得,也会心生逆反。

到那时,李妧便要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钧定侯府。

只不过,到底是结了姻亲的关系,外头人只当是钧定侯府将人强抢去做的媳妇,钧定侯府明面上若是不肯对李氏好,还要遭外人戳脊梁骨。

……

李老太爷一时竟也陷入了为难,不知哪条路更好。

“你跪在此地,跪上半个时辰再说。”

李妧应声,心底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她说服祖父了。

要在李家行事,很简单,利诱之,自然一切行进顺利。若无利益可寻,那自然也就到了被李家抛弃的时候。她不想成为被抛弃的那个人……

外头流言愈演愈烈的时候,杨幺儿在睡觉,她饱饱地睡了一觉醒来,抬头看,床帐还是那个床帐。再坐起来往外瞧,刘嬷嬷还是那个刘嬷嬷。

一点变化也无。

杨幺儿眨了下眼。

前日,是梦?

不等杨幺儿琢磨清楚是不是梦,刘嬷嬷已经过来服侍她起身了。

李家姐妹已经在等她了。

等她换了衣裳,洗漱完,坐在桌案前。

李香蝶便笑着道:“姑娘要去尝一尝这京里有名的酱鸭和鸳鸯果酒吗?”

刘嬷嬷道:“姑娘不能饮酒。”

李香蝶忙道:“那酒不醉人的,很是香甜。”

刘嬷嬷却依旧没松口,倒不是怕别的,只怕酒水伤了姑娘的身体。

李香蝶只好改口道:“还有那儿的杏仁佛手、桂花鱼,也都是好滋味的!”

李宁燕道:“就在闲云楼里,离咱们这儿倒也不愿,乘马车,行上两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坐在楼里,还可瞧下头行人来往、小贩叫卖,岂不有趣?”

“用了饭,姑娘还可在楼下闲逛上一阵,瞧一瞧首饰,还有些宫里头不常见的小玩意儿,什么糖人、糖画、滚石子……还有风筝卖呢,姑娘放过风筝吗?”

这二人一口气说了不少,杨幺儿只堪堪记了两三个在心头,但这样也就够了。

杨幺儿突然转头问刘嬷嬷:“皇上,放过?”

刘嬷嬷道:“皇上不曾放过呢。”

杨幺儿点了点头,道:“那……留着。”说完,她还又特地重复了一遍:“留着。”

刘嬷嬷闻言笑了。

李家姐妹是没听懂她话中意思的,但刘嬷嬷是懂了。

刘嬷嬷笑着道:“那今日咱们去闲云楼吗?”

杨幺儿点头。

临出门的时候,杨幺儿在门边瞧见了个人。

穿着蓝色衣衫的年轻男子,很是眼熟。杨幺儿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硬是想不起对方是谁,遂愉快放弃。

倒是年轻男子主动拱手,道:“杨姑娘,又见面了。”

杨幺儿只盯着他,并不出言。

男子叫她这样一瞧,更不自觉地挺直了背,他道:“近来京中传闻多,听闻姑娘前两日曾去了李四姑娘的宴上,还被撞伤了。如今可好?”

刘嬷嬷一步跨出门外,紧紧盯着那男子,神色戒备。

此时只听得杨幺儿扭头看向刘嬷嬷:“他……”她顿了顿,才冒出了剩下的一个字:“谁?”

联合起来,就可以理解为——他是谁?

刘嬷嬷面色变了变。

李家那对姐妹听见了话,也神色古怪。

年轻男子脸上的表情更是僵了一瞬,不过他很快收拾好了面部神情,笑道:“姑娘贵人,不记得我是正常的。在下孟泓。”他想了想说:“今日也给姑娘带了赔礼的礼物来。”

一说“赔礼的礼物”,杨幺儿的记忆登时被勾了回来。

她点了点下巴。

刘嬷嬷已然熟知她的心思,不由暗暗笑着,吩咐宫女上前,接了礼、再退回。

孟泓见她们的打扮,便问:“姑娘可是要出门游玩?”

李香蝶道:“正是呢孟公子,孟公子可别挡着道了,再晚些要赶不及定闲云楼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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