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瑶山(86)
☆、第五十九章：短暂的幸福
“住口！曼罗！谁准你进来的！还不快出去！”暮瑶呵止她，再让她说下去，自己这么久的努力就白费了。
“我还没说完呢！”曼罗一看到她肿的斑斓的双臀，心中更气，“还有后来你昏迷五六日，全是瑶儿亲自照顾你，不眠不休，只为了能在你昏睡的时候多看你几眼。染染，你的眼睛看不见也就罢了，不能连心也跟着瞎了！”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临走还不忘把那“凶器”铁木戒尺一起带走。
黑玫瑰抱臂悠哉悠哉的进来瞥了一眼，道：“暮姑娘管教幼妹，自是与我们无关。但暮姑娘手就在那里，不妨往下摸摸看。”语罢，又踩着步子出去了。
暮瑶几乎崩溃，这俩人到底要作甚！知不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出来啊！
本来暮染还没怎么在意曼罗那一通编的离谱的无名火，但当她将手掌抚摸下去后，触手首先是肿胀火热的臀瓣，然后顺着大腿往下，光滑的表面突然碰到一块凹凸不平的伤痕，一直伸展到腿弯处。单是这样摸着就能想象出那伤痕的狰狞，更不要说实际看到会是怎样一种心惊肉跳的场面。
暮染愣了一下，反复抚摸了一下这道伤，然后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继续褪掉裤子向下找，果然在小腿上也摸到了类似的两三处。另一条腿亦是如此。
沉默在无声的寂静中蔓延。
“瑶儿，她们说的，可是真的？”暮染缓缓道。
“……”
没有得到回答，暮染也能够确认。此刻她的内心是极为复杂的，如果曼罗所说都是真的，那么为什么呢？为什么在亲手杀死自己以后还要花这么多心思救她呢……
究竟发生了何事……
松开束缚她的手，将她慢慢拉起来，暮瑶后退两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暮染沉默了很久，才继续道：“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好……”想瞒的都瞒不住了，暮瑶只好答应。
暮染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惋惜：“那日师父虽废了你的修为……但你知道吗……师父知道你有紫云晶护体，所有的灵力都在紫云晶里，即使丹田受损、经脉俱断也是可以恢复的……而那时候瑶山孤立无援兵临城下……师父只能出此下策……只想着先解了围，将你接出去休养，待事情过去再找机会认你回来……可是没想到出了这么多差错……瑶儿，师父从来都没有打算丢下你的……怪只怪我没有留下你……现在我只想知道……你那样做究竟是受人胁迫……还是因为师父利用你的信任让你伤心，所以想要反过来报复？”
“你说的是真的？”暮瑶震惊不已，“师父……师父早就知道我可以恢复……师父不是有意要废我……那后来给我喂药的是……”明白了……原来师父是在意自己的……那两个人是祖师叔派来的……不是师父……而后自己服了药昏睡过去……所以也不知道其实师父早就让师姐来接自己了……
可是……暮瑶又想起了岐山遇到师父的时候……那个师父是那么的陌生……也许就算当时师父是在意自己的，现在……也应该不会了吧……毕竟她们对彼此来说已经是对立的敌人了……
也罢，至少她知道了真相，无论以后如何，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权当是弥补了心中的空缺，现在，她只想享受这短暂的快乐。
想到这里，暮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开口唤道：“大师姐，若非事出有因，我宁可是自己死了。自我来到魔界，全靠曼罗她们几个人照顾，虽说当时是她将我强行带回，但那时她只是奉命行事，这一年多时间若是没有曼罗陪伴开解，我恐怕也撑不到现在，大师姐切莫再怪她。至于其他的一些事我暂时还不能说，但我答应师姐，待一切处理完毕，我会把所有都告诉你。师姐，伤你……并非我所愿……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师姐……你要是还生气的话我可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暮瑶越往后说越发的语无伦次，不知所措起来，但没等她说完，突然被一双手一把拽入怀中。
“不用说了，够了，足够了。”暮染阻止了她继续再说下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笨瑶儿……”
趴在暮染的肩头，感受到那股专属于大师姐的温暖气息，多年的坚强就这么瞬间崩裂，再也忍不住“哇”得一声哭出来。
无论是修炼的艰苦，还是噩梦缠绕的恐惧，抑或是王族相争的心碎，暮瑶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再苦再难的时候，她都坚持过来了，可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所有的伪装和坚强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甚至敌不过一个拥抱。
从前每天的生活都是那么的压抑，而今天是她来到魔界以后最开心的一天。
“师姐……你难道不想知道天山的情况吗……”哭出来之后，暮瑶感觉轻松了许多，安安静静的靠在她怀里道。
“想，但你说过会告诉我，我不想你再被人逼迫着做任何事。”暮染如是说。
“……”暮瑶心中一暖，又把她抱的紧了些，“……师姐……对不起……你的眼睛我一定会想办法医好……”
暮染摇摇头，“无妨，只是看不见而已，不影响的。倒是你，曼罗说你身体不好？把手给我。”
“啊？不用了，别听她……”暮瑶连忙把手藏到身后，但是还是被抓了出来。
暮染摸到那凌乱的脉象先是眉头一皱，接着越皱越紧。
“瑶儿……你怎么会……”刚要说话，却被一只小手挡在了唇边。
“师姐，不要说出来好吗。”
暮染攥着她的手腕，满腹的疑问又有些压不住了。她想问暮瑶这一年多是怎么过来的，想问有没有人欺负她，想问她为什么会卷入这场战争，为什么会连十岁的孩子都不放过，那些命令究竟是不是她下达的，还想问下一个是不是就要轮到瑶山，还有她的身体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就算自己问出来，暮瑶也不会回答的。
“那么，告诉我你准备打算留我多久呢？”暮染有些无奈，暮瑶既然把她藏在密室，说明并不想别人知道。以公主的身份还要如此谨慎，那么威胁很有可能来自魔君。
闻言，暮瑶也笑了，打趣的说：“师姐难得来一次魔界，怎么也要多住几天啊。”
“小瑶，你老实跟我说，”暮染突然严肃起来，“无论是密室还是监牢，你留我在这里可以，但你是否打算将我的死讯继续扩散？甚至到瑶山？”
“……”暮瑶想了想，觉得瞒也瞒不了多久，不如……“嗯……这会儿……二师姐应该已经都告诉师父了……我想师父也不会就此罢休，定然会想办法救回师姐……所以……我让人告诉她们，大师姐已经魂飞魄散……”
闻言，暮染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你这是非要把自己逼上绝路么……”
“师姐不用担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暮瑶往她怀里又钻了钻，突然像个小孩子似的撒娇，“师姐，我想和你睡。”
然而暮染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
“……如果说原因的话……其一是不想师父师姐再为难，她们在杀死魔族兵将的时候不会想到我是否会因为任务失败而受处罚，也不会觉得和我对立会有多么难过……其二……”暮瑶抬起头仔细看了看暮染毫无神色的眼睛，“……其二却是为了师姐你……魔界妖气强盛，人的气息会更加无法遁形。在这样封闭的空间里还好，若是出去，便会立刻被大批妖魔察觉。之前师姐没有生命迹象所以才安然的带你进来，但若想再出去，就必须另寻方法，虽然这办法还需要个机遇才行。”人界如今人心惶惶混乱不堪，只有这里是唯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