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瑶山(58)
“不必。”看来这个小公主要比自己想象的有趣啊。
☆、第四十章：暗夜玫瑰
“丹田三寸起，御魔道，御鬼行，平……平……”
“啪！”
“……平气合，影横疏，渡虚妄以破厄力，蛊惑众生……”
……背下最后一字，暮瑶稍微出了口气，抬了抬酸痛的脖子。从那日治疗结束后，这几天她每日都要背一篇幽凰魔经。密室中除了一张石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外再无他物。
唯一的椅子上黑玫瑰翘着腿随意把玩着手中一根蛮精致的藤条，而她旁边的暮瑶就只能撑在桌旁站着背心法，稍有错处身后就会狠狠挨上一下。虽然是穿着衣裤，但那藤条又粗又长，每次都要疼半天。一篇背下来少不得要挨个十来下，简直比在瑶山还要艰难。
“公主今日一共背错七处，停顿五次，一共十二下。”熟练的报数目，手中藤条换作了一把沉重的铁木戒尺。
这是黑玫瑰定下的规矩，最后要把所有错处加起来再挨一顿戒尺才算结束。
暮瑶看到那戒尺，身体颤抖了一下，但她不敢反驳，更不敢反抗。解开腰带褪下裙子，伏在桌边，这时才能看到她臀上布满紫红色的伤痕，刚刚挨过的藤条已经肿起几条棱子，平行着从左边贯穿到右边。白皙的大腿和屁股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样的伤明显是连续受罚所致。冰冷的板子贴上来的那一瞬，暮瑶几乎听到自己心里的恐惧在哀嚎。
“啪！”黑玫瑰打人极重，加上铁木戒尺的威力，每一下都能看到臀肉深深凹陷下去，然后迅速肿起。
“呜……”暮瑶紧扣桌面咬住唇拼命忍受。第一日她受罚时不小心叫出声，被加罚了十下。第二日没站稳从桌子上掉下去，被罚在石床上坐了一个时辰。第三日她实在是疼的狠了，不求免刑，只想求黑玫瑰能不能轻一点点，结果被按在桌上揍到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最后还是黑玫瑰抱她出去的。
头一天的伤还没好，第二天就又加重了，一连几日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屁股肿的只能穿最宽松的裙子，新伤叠旧伤，是个人看了都会不忍。可是黑玫瑰却仿佛没看到似的，该怎么打还怎么打，一下不减，一下不轻，反而惹的她不高兴还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责罚。所以无论多疼，暮瑶都不敢再有丝毫的表示了。
十二下并不多，只是打在伤痕累累的屁股上变的异常难熬。现在她只希望黑玫瑰快些打完，快些消失在她眼前。
“好了，明日我再来检查下一篇。公主需要我帮忙吗？”黑玫瑰打完把东西收拾好，抱着臂靠在门框上，悠闲地好像看戏一样。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暮瑶缓了片刻，擦掉额头上的汗珠硬是慢慢自己爬起来穿好衣服。
黑玫瑰见她自己可以，告退都不用说一声便离开了。
暮瑶苦笑，其实她双腿都在打颤，那样说也不过是在逞强，想要撒个娇罢了。果然就算气质相似，到底还是不同的两个人。刚刚那一幕，若是大师姐，恐怕不等她说完就一把将她抱走。若是师父……大概会一边宠溺的笑着，一边把她揽进怀里，嘴上笑话她又不听话挨揍，目光却满是疼惜……
一步迈出扯到伤，脚下一软就那么跌在冰冷的地上。纵然记忆再美好，现在也是没有人来扶她，没有人来管她的。连摸带爬总算是到了床上，暮瑶轻轻喘息着，侧过身体避开伤处。
“王姐……你……还好吗……”因暮瑶早有吩咐，黑玫瑰离开前任何人不得靠近寝殿，所以夜凌也随其他侍女去了别处，直到看见黑玫瑰走远才悄悄推开一丝门缝。
“凌儿……我没事……叫大家可以恢复正常工作了……”遣走所有人只是为了给自己最后留一点余地，但她又何尝不知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夜凌没有说话，和往常一样在桌上放了一瓶药水。
“对了，我这几日总睡的不□□稳，有没有安神的药物？”许是压力过大和伤痛所致，她要么整夜的睡不着，要么就是睡着了做噩梦。睡不好连带着精神也有些恍惚，背心法更是难以集中注意力，照这样下去她恐怕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夜凌想了想，道：“有，不过王姐切记不可多服。”
“嗯。”
“那王姐好好休息，我先告退了。”
夜凌带上门，暮瑶看了看桌上的两瓶药。黑玫瑰打完就走，她也不想让别人给自己上药。倒是小夜凌有心，不多问也不多看，每次送来药水就走。暮瑶也看到她来的时候见之前的药瓶已经不见，眸中是有些欣喜的。只不过夜凌不知道那些药都被自己收了起来一次也没有用过……不是她害怕药有问题，只是一个没人疼爱没人在乎的人，用不着这些。
拿过那瓶安神的打开，外面写着千眠丹，里面是一粒粒小药丸。想想近日的情况，睡不好觉简直比挨打还痛苦，稍微多一些，应该不妨事。
于是暮瑶就一连吞了七八粒，才一服下就觉得有了困意，闭上眼睛很快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包括疼痛、伤害、还有那些日夜折磨她的回忆。其实药量并不算多，足够她睡了个好觉，连晚膳侍女都叫不醒她。
这其实是好事，如果不是还需要背心法的话。
于是等第二天黑玫瑰再来就看到的是这样一副景象，偌大的床上一个小人儿睡的正香，全身都埋在柔软的床垫和被褥里，只露出脸颊和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恬静的睡颜让人忍不住噤声，微弯的嘴角似乎做了个好梦？均匀的呼吸感觉这世界也都安逸了下来。
就这么静静的看了她半晌，黑玫瑰一言不发的进了密室，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叫醒她。
然后当暮瑶终于醒来的时候就被告知，午马将军已经等候多时……
穿戴整齐，有些忐忑的走进密室，果然黑玫瑰已经坐在那里看书了。一双眸平静的望着自己，淡淡的吐出两个字；“醒了？”
暮瑶心中一紧，想起她睡到现在，心法一句也没背。这可不太妙……想了想反正也逃不过，不如自己干脆点，不然她心情更糟，自己也要跟着遭殃。想到这里，暮瑶就褪掉衣裤，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等着板子呼啸着抽上来。然而等了很久，等到的却是一页页的翻书声。
也不知是那书的内容格外有趣，还是故意要拖延时间。黑玫瑰把那本书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翻看了很久，才站起身踩着步子踱到她身边。
“知道主动了？很好。”
“……”暮瑶觉得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黑玫瑰知道她定是没背，反而不着急起来。捏了捏她肿胀的臀，看到她骤然僵硬的身体，嗤笑一声，“这个程度就受不住了？”
“……”
“呵，你要知道，我们魔族可不像人界，不需要娇小可人的公主。我们的公主，就算不能驾驭千军万马，也是凌驾于万人之上的。修魔本就十分困难，我们能坐上今天这个位子，不知道是流了多少血才换来的。公主殿下得天独厚，幽冥魔龙是魔族最强大的血脉，公主更是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得到了册封。这样的条件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公主殿下不会以为，现在你享受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吧？”
黑玫瑰说的很不客气，字字句句都让暮瑶觉得无地自容。
“是，你说的对，我的一切都是魔君给的。可那有什么用？我没有权力改变现状，我过的好与不好根本无人问津，更何况我还是人。”
“这就是你不思进取的借口？”黑玫瑰冷笑，“你是这样认为自己的？如果你觉得半人半魔的血脉对你来说是负担，无论人魔两界都是被看不起的血脉，那我无话可说。我只想告诉你一句，地位是靠实力争取的。”
地位是靠实力争取？她，也可以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