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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齿虎不能微笑(48)

作者: Mr_四银 阅读记录

这三个字,多么无奈。

海里懂这种感受……

伦敦眼的一圈坐完了,王冬怕海里尴尬,故意插话题,可话题找不到,就说给海里去买些吃的。

海里站在林荫道上,看着看着从左边数起的第十二个木长椅。

她清楚地记得那个冬天,她挽着袖子,用胳膊肘抵在木凳子上,冰冰凉凉,她握着袁石风的手,他的手大,粗糙,力气也大得很,她卯足了力气也没办法把他的手压下去。

他的唇也热,也烫,眼神也是,滚烫滚烫的。

他们在这条林荫道上分别,所有的光秃秃的树干都是见证。

她回头冲他喊:“袁石风!你就看着我离开吧!”

他当真笔直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离开,一点儿挽留也没有,她梗着脑袋往前走,心里想啊,袁石风,你怎么就不上来叫住我呢?你上来叫住我,哪怕天涯海角我也跟你去了。

这是多么优雅的情怀,爱一个人,便是斩钉截铁和飞蛾扑火,但再过几个年头想想,哪儿会有天涯海角的呢,哪儿会有可歌可泣呢?待年头稍过,时光任其往前走,就不得不学会妥协。

你不喜欢我,我们不能在一起,抗争不了,妥协吧。

林荫道光秃秃的树也是多情得很,长得很快,茂盛的很快,也跟伦敦多情的天气似的。

王冬端着咖啡回来的时候,海里接过,说,王冬,你等了我这么长时候了,别等了。

顿默。

她看着王冬,说,我们在一起吧。

王冬一愣,而后惊喜。

总有个人在等我,像我等你似的等我。

哪儿有什么谁负了谁的说法, 我们终不过是一次次地在抗争,在妥协。可是就在平静地认准了“缘分”一说的时候,才猛烈的发现关于我们未果的爱情里面,有那么多委屈。

开下大桥,在进入高速的收费站门口,海里猛地一大方向盘,转到路边,踩了刹车,戛然而止停在路边。

看着收费站,愣神,解开安全带,趴在方向盘上。

她想啊,怎么办呢……就算现在站在他面前,又能怎么样了呢。

他们之间,统共别离了两次,一次八年,一次四年,一次是翘首以盼,一次是背道而驰。

就算……站在他面前,又能怎么样呢?袁石风一边换衣服一边用电动剃须刀刮着胡子,剃须刀发着呜呜的声音,再仔细一听,这声音倒像是震动声,袁石风转过身,就看到床上来电显示的手机。

李爸。

袁石风站在床边,没有立即接。

大抵是奇怪这么早李爸找他做什么。

袁石风把电动剃须刀关了,把手伸到外套的另一个袖子里,接起了电话。

李爸的声音急不可耐地响起,是颤抖的,慌乱的,电话那头隐隐传来李妈的哭声。

袁石风皱眉,想着别是海里出什么事才好。

李爸说:“石风啊,海里来找你没?”

话还没说完,李妈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她开车哪儿会有这么快到啊!”

哭声。

袁石风说:“出什么事儿了?”

李爸在那头焦急地叹气,却又是支支吾吾,怎么说也不好,便开口:“如果你碰见海里,打电话给我们啊。”

袁石风不明白,却也没细问。

李爸还想说什么的,又是支支吾吾,李妈的声音模模糊糊地响起:“怎么办啊!你说怎么办啊这孩子。”

哭声,混乱。

李爸说:“看见海里一定要打电话给我们啊!”

袁石风一手举电话,一手系着纽扣,思索着什么,说好,就这般回应了李爸。

把电话挂了以后,袁石风拿着电话想了许久,到底是担心的,却又想不明白能发生什么事儿,想了想,给海里拨了个电话,海里的电话他有许久没打了,奇怪的是,在他的通讯里里,海里的名字前加了个小写英文字母“a”。这a还是海里在这儿念大学的时候加上的,大抵是因为通讯录里的人太多了,要打她电话袁石风得找很久,索性就在她名字前加了a,通讯录名单按名字的首字母排序,加了“a”的海里,永远出现在通讯里的第一个。

毫不费力地找到了她,播下她的电话。

将手机举到耳边,却是关机。

袁石风确实是担心上了,可又不知道她的情况。

早上八点,上班,楼下司机已经候在下头了,司机看着袁石风顾自沉思的面孔,打足了精神。

这司机还是沈炎找的,是着实看不惯袁石风开个车有好几通电话要接,统共三十分钟的路程,他得把车停下来三四次接电话,电话一聊就是二十几分钟。这还是小事儿,再碰上个饭局,肯定是要喝酒的,一喝酒就要请代驾,多麻烦,沈炎背着袁石风硬生生塞给他一个司机,拍着人家司机的肩膀保证,说这人车技好,开车心平气和的,让袁石风放心。

袁石风的要求是挺苛刻,其实也简单,开车就心平气和,简单的要求做到却难,开车遇上路赌,谁都会又脾气,司机不耐烦地踩油门,超个车,袁石风就坐在后座上用眼神直勾勾的看他了。

司机规规矩矩地开着车往公司去。一路上袁石风都沉默地拿着手机,统共给海里打了两次电话,都是关机,打完两个就不打了。

快到公司的路口,袁石风想了想,说:“去绕城高速北的收费站。”

司机奇怪了一下,却点头:“好。”偏离方向,往城北的收费站开去。

到达收费站已经是九点了,袁石风坐在后座上,看了一眼手表,掐了一下时间,李爸打电话给他是在七点半,如果海里离开涌炀岛是在七点,上跨海大桥再从高速开到这里差不多要四个小时,如果她真的来了,应该会在十一点左右到这里,袁石风想,没把握,就等等吧,等到十二点,没瞧着她,他再走。

袁石风把李爸的车牌号抄下来,给司机:“注意一下这个车牌号。”

他们的车头正对收费站,停在路边,就这般静静地候着。

在候着的这段时间里,袁石风又给李爸打去了电话,电话接通,他却沉默,听着了电话那头有男人的声音,这声音他记得,王冬。

袁石风心里便有数了,那头估摸着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但是他还是得问:“海里怎么了?”

李爸说:“你见到海里了吗!”

语气还是这般着急。

袁石风静静地坐在后座上,抬头扫了一眼收费站,过了几辆轿车和大卡车。

“没有。”他说,抬起手腕扫了一眼手表,“找不到她了?”

李爸没有立即回答,听得李妈细细碎碎的声音,大抵是在给李爸想托词,李爸说:“她就是跟我们闹了脾气。”一顿,又是叮嘱,“她来找你的话,你打电话给我们啊,我们立即过来。”

袁石风应了声好,把电话挂了。

一过十点,收费站的车流量就多了起来,袁石风盯着车子着实眼酸,稍稍闭了闭眼,在这时候,司机叫起来,指着前面银白色的轿车:“是……是这辆吗!”

低头核对了一下袁石风抄给他的车牌号,对上了!

袁石风眯起眼,目光落在前面的银白的的车子上,心口一晃。

确实是。

海里开着车经过收费站,向他们驶来,袁石风转头,从窗户里看到海里一闪而过的脸庞。

袁石风心头一拧,下车,跟司机交换位置:“你坐后面,我来开。”

司机惊讶:“啊?”

袁石风皱眉,他一皱眉,司机立即反应过来,从驾驶座上下来,坐到了后头,袁石风上了车,关上车门,一踩油门,保持恰当的距离跟在海里的后面。海里开着车往市区去,开得慢了,尤其是在路口,更是显得犹豫不决了,袁石风想,她大抵是迷路了,这几年到底是发生了许多变化,地铁的三号线四号线接连开通,有些地方拆迁建起了新的购物广场,市中心已经变成了相对的概念,其实哪儿哪儿都是热闹和繁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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