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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齿虎不能微笑(30)

作者: Mr_四银 阅读记录

袁石风对她毫无办法,第二天买了大地毯回来,随便她在上面怎么翻滚。

住在一起,也有让袁石风不习惯的地方。周末他睡得晚,醒来,睡眼朦胧地去洗脸,一进去,看见正在刷牙的海里,他吓了一跳,连忙退出来,随手关上门,站在门外皱眉:“为什么不关门!”

海里觉得莫名其妙的,她只是刷个牙啊,又不是裸着,干嘛关门!她都不害羞他忌讳什么!

这样沾满了袁石风的日子,着实是一天一天舍不得着在过。

有时候海里会上QQ查看留言。

王冬发来一句:最近过得好吗?

海里回复他:很幸福!

她平时发任何信息都不习惯用标点符号,这一回却在句末用了极有感情的感叹号。

想来,真如她说的。

——很幸福。袁石风的客房变成了海里的房间。袁石风给海里换厚被子,进去的时候发现海里给窗帘绑上了红色的绳子。所以到底是小姑娘,有些地方细腻得不得了。袁石风把厚被子铺到床上,走到窗旁,用指腹托了托斜斜的蝴蝶结,海里从小就系不好蝴蝶结,手笨,小时候教她系鞋带,李爸李妈教不会就丢给海深教,海深懒得教就再丢给他教。他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示范,手把手地教她,海里一边学一边哭:“怎么这么难啊!我不要穿鞋子啦!”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现在想想她那时候的表情也觉得好笑。

现在海里绑的蝴蝶结跟小时候还是一样的,歪歪扭扭,就像她帆布鞋上的鞋带,她稍稍一跑,鞋带就散了。袁石风站在窗边,看着这两个蝴蝶结,嫌丑,解开,给她重新打了两个,两个蝴蝶结变得端端正正。

海里下课回来就发现两个蝴蝶结变好看了,她走过去瞧,摸了摸,再看了看床上的厚被子,想着一定是袁石风给她重新绑过了。袁石风不知道去哪儿了,给她发了短信说晚饭他回来做,她等着袁石风回来,这一等,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跟袁石风后头一道儿进来的陈梓蓝。

海里站在玄关处,看着正在换鞋子的陈梓蓝,面孔就拉长了,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站在那儿。

陈梓蓝却是对她笑:“海里,”举了举手中鼓鼓的塑料袋,“我们买了许多你爱吃的,今天晚上做给你吃。”

海里想,陈梓蓝就是极聪明的女人。无论她对她怎么不满,她也能毫不在乎,依旧对她笑容满面的。可海里做不到,甩了脸就往房间里走。

袁石风叫住她:“海里,叫人没?”

海里连他也懒得理了,顾自回到房间,关上门,坐在床上生闷气,目光落在那两个蝴蝶结上,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把它拆了,重新打了两个,还是歪歪扭扭的样子。又坐了一会儿,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睡衣,想起外头陈梓蓝穿了一件酒红色的大衣,腰间一根带子,勒得前凸后翘的。不知怎的,海里就想到“风情万种”四个字。她特别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穿上性感的睡衣出现在她面前,要是那种半透明蕾丝的,要比她更风情万种的,更女人味儿的,这般想着,海里坐不住了,觉得自己必须去外头呆着,不能白白便宜了陈梓蓝,怎么说也要去当一只硕大的电灯泡。

于是海里打开门,自己走了出去。

袁石风和陈梓蓝正在厨房里忙活,陈梓蓝系着围裙,用皮筋把散着的头发绑了起来,稍微一弯腰,背上的头发就滑落到身前去了。在烧汤,锅里咕噜咕噜地沸腾起气泡,海里飘过去,站在他俩身后,低气压。

袁石风看到了她,用勺子舀了一勺汤:“来尝尝味道。”

海里凑过身子,吹了两口气,一尝,奶油蘑菇汤,味道真赞,但看了一眼陈梓蓝,立马一副嫌弃的模样:“不好吃。”

“是吗?”袁石风皱眉,转过身,用大勺子在锅里搅了搅,"第一次做,没谱,味道淡了?"

海里犹豫:“你做的?”不自觉地改口:“其实仔细尝尝,后味还是挺好的。”

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不足,陈梓蓝和袁石风无奈地对望一眼,相识一笑。他们之间的小动作,让海里很不是滋味。就算心里不是滋味,她也坚持在厨房里呆着,抢着给袁石风递盐、递糖。

以前在袁石风做晚饭的时候,她也经常打打下手活,可今天拿着勺子兜着糖、盐来回跑得时候显得是那么多余。后来,她发现了,觉得自己多余,是因为多了一个陈梓蓝。她跟袁石风并排站着,一个洗菜,一个切菜,一个把菜放进锅里,一个转身去准备下一道菜,两个人,不用说话,用手一指就知道对方需要什么。默契地跟流水线似的。

所以厨房这样的地方真的只适合两个人呆,再多出一个人,就显得拥挤。

海里呆不下去了,泱泱地离开厨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举着遥控板一个频道一个频道切换着。忽然,袁石风的手机震动起来,海里拿起他的手机连忙小跑去厨房:“电话!”‘袁石风走出来,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抹抹干,拿过手机,歪着头,夹在肩膀之间:“有事?”一边说着,一边解了围裙,去阳台上打电话了。

厨房里只剩下陈梓蓝,海里自然不会和她呆在一起,转身准备离开,没想到陈梓蓝却主动叫住了她:“海里,帮我开一下红酒好吗?”

海里回头,陈梓蓝指着一旁的红酒,表情大抵算是礼貌客气的。海里没拒绝,去找开瓶器,想着应该放在厨房的柜子里,打开第一层,翻了翻,没有,打开第二层,也没用,第三层,还是没有。这时候,陈梓蓝回头似是不经意地她说:“没找到?”一顿,像是才想起来的模样,“哦,应该在茶几下面的小篮子里。”

她微微一笑:“上次跟石风喝了顺手就放在那里。你去找找,看在没在那里。”

微笑。

海里把第三层抽屉推进去,直起身,不说话了,安静地看着陈梓蓝。她一安静起来,眼神就是冷漠的,这是让陈梓蓝不喜欢海里的原因之一,她就是觉得海里是阴阳怪气的。

所以,陈梓蓝的笑容也慢慢收敛下去。

忽然,海里上前一步,陈梓蓝立马警惕地后退一步,海里半敛下眼皮,扫了一眼她的脚,目光上移,重新和她对视她:“你怕我啊?”

陈梓蓝一抿嘴,没说话。

海里拿起红酒,看了看,陈梓蓝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但下一秒,海里高高地举起红酒瓶,一不做二不休,“呯”的一声把酒瓶砸在台面边沿。

陈梓蓝吓得闭眼,尖叫一声,再睁眼一看,海里拿着酒瓶不屑地看着她。

地上滚落着半截红酒瓶颈,里头塞着木塞,红酒只漏出一点。所以海里砸下去的力道着实用得巧,台面边沿切着瓶颈快速猛烈地切下去,把木塞塞住的那一截瓶颈砸断了,下面的部分完好无损。

海里把断了口的红酒瓶放在台面上:“我打开了。”说完,走出厨房。

后天的陈梓蓝惊魂未定,骂了一句:“有病!”

海里看了一眼站在阳台上的袁石风,没搭理她,重新坐回沙发上看电视。袁石风打完了电话回到厨房,看到半截红酒瓶颈,惊讶:“怎么了?”

陈梓蓝到底是聪明的,知道袁石风宠着海里,所以说:“哦,我不小心打碎了。”

海里听到她的声音,继续盘着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目光往下移,茶几下面的小篮子里的确放着开瓶器……

这顿晚饭自然吃得不开心。对面就坐着陈梓蓝,所以海里埋着脑袋,连头也没抬一下。

也许海里厌恶陈梓蓝就厌恶这一点,明明她也不喜欢她,可是在袁石风面前陈梓蓝却硬要装作大度,善解人意的模样。

同性是最了解同性的。海里知道陈梓蓝忌惮她,陈梓蓝也知道海里对袁石风的占有欲。只是,两人之间大抵差了五岁,五岁里包含了很多为人处世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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