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十八子(16)
“好孙儿，有志气！奶奶今晚再给你一件宝贝。”虽然心中不忍，她还是起身走入了内室。不多时，手里拿着一对金锤出来了。
“这是我们沐家祖先沐英留下的一对龙头金锤，孙儿，你把它拿起来试试。”
沐天波接过金锤，拿在手里感觉了一下，好像还没有平时练功的铁锤重。这对龙头金锤不同别的锤，完全仿照龙头打成，锤柄是龙尾。当年明□□为奖赏沐英，特地命能工巧匠打造的绝世神兵。沐天波自顾自舞将起来，发现很是顺手。
看着孙儿矫健的身形，宋老夫人眼中满是回忆。当年，也是在这里，启儿第一次舞动金锤的时候，自己高兴地流泪。如今，物是人非……
谢夫人看着沐天波，想起沐启元来，禁不住泪下潸然。相公，你要是看到天波有今天，会多高兴啊……我想你啊……
就在此时，沐天波一个翻步不小心扯到乐身后的伤，站立不稳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谢夫人连忙去扶。
“波儿，摔疼没有？对不起……娘忘了你的伤……”谢夫人替他揉了揉屁股，心中后悔不已。
“没事的，娘……都怪波儿自己偷懒才……有了身后的伤。”原来三天前，沐天波只顾和宇文均在外射猎，把练锤之事抛在脑后。回到家里，谢夫人连气带急，喝令家人把沐天波按在藤凳上，狠狠责罚了七十多戒尺才算作罢。宋老夫人也心有不忍，但为了维护谢之远当娘的威严，就没有出面。谢夫人的本意，逃避练锤、久不归府要重罚一百戒尺，可打到后来，实在没地方下尺，又见波儿疼得厉害，只能停手。沐天波被打得身后一片红肿，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发紫，谢夫人打完之后，又心疼不已。打完了，谢之远把孩子抱到自己房里，虽然用了最好的药膏，却也没能完全消肿。
“娘，孩儿没事……”沐天波很喜欢被娘抱在怀里的感觉。
“没事就好……”宋老夫人看着在媳妇怀里的孙儿，一阵心酸，却又无可奈何。睿哥，启儿，你们在天之灵，可要看顾着点波儿……
第14章第十四章云南会友
常浩在黔国公府歇了一夜，次日拜别谢之远和宋老夫人。
“叔叔才来，怎么就要走了？”谢夫人很吃惊，难道是自己昨天养病未来迎接，开平王觉得怠慢了？
“就是，浩儿难道是觉得我这公府比不得你的开平王府？”宋老夫人也疑惑不解。
“非也，弟妹和叔母多心了。只是……宇文兄弟、陆兄弟和徐兄弟都在昆明隐居，我还得去找他们。”常浩解释道。
“哎哟，我还当什么事这么急呢。不用你去找他们，老身昨日已命下人去请，这两天他们就会到了。”宋老夫人看着常浩一脸焦急的样子，心中好笑，堂堂的开平王爷居然要亲自去找人。
“果然如此，那我就省心了。”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
————————————————————
用过早饭，常浩本想和宋老夫人再说说魔君的事，却被沐天波缠着到了练武场。谢夫人含笑离开了。
“王伯，你教我练锤好不好？”沐天波祈求地看着常浩。
“这……波儿，王叔不懂锤法，只怕误导了你。”
“不会，奶奶说当年爹爹就和王伯还有宇文伯父最好！”沐天波不依不饶。不过这句话刚出口，常浩又是心中一痛。自己和沐启元、宇文郃有升堂拜母之交，沐启元临刑时却没一个结义兄弟去劫法场，甚至……没有人去给他送一碗断头酒……
“王伯，你在想什么？”看着发呆的常浩，沐天波感到十分奇怪。可是，为什么自己一提起爹爹他就……
“王伯，爹爹他……是怎么死的？”
“啊？”常浩又是一惊，难道……这孩子不知道？
“呃……王伯远在顺天府，只知道你爹爹去世了……你奶奶和你娘是怎么说的？”
“娘一提起爹就会掩面痛哭，奶奶……说爹是得了急病死的……”果然是个孩子，没问几句就自己把事情交代了。
“嗯……对，想起来了，你奶奶给我来过信，你爹爹是得病死的。”松了一口气，一家王爷居然要和一个孩子扯谎。
然而，常浩根本没注意到沐天波清澈目光后的一丝惊疑。别看他年纪小，生的却是玲珑心。其实宋老夫人和谢夫人都坚持说沐启元是战死乱军中的，以激励少公子苦练武艺。没想到，常浩今天竟被一个孩子耍了。
“好了，你奶奶说已经把金锤教给你了，敢不敢和王伯比试一下？”看着满院的兵器架，常浩一眼看中了一条古朴的马槊。拿在手里感觉了一下，分量倒是正好。真没想到，马槊在中原自李唐以后基本绝迹，不得不感叹黔国公府里的兵器质量之高、品种之多。
沐天波也拿来龙头金锤，见常浩已经拿好了马槊，劈头盖脸便打。常浩大惊，连忙躲开，两臂运功合沐天波杀在一处。一交手常浩才发现自己小看了这个少年，金锤沉重不堪，却被他舞得轻如灯草，只得使出常家家传的禹王槊法来抵挡。
沐天波见这位开平王，虽然上了年纪，一条马槊使得神出鬼没。便运转起天狮诀，掌中双锤来地愈发凶狠。常浩这才知道，原来他也是元婴中期的强者。看看自己的内力已经消耗了不少，索性使出了绝招。用马槊拨开双锤，两人错肩的一瞬间，回身刺出一槊。
“雷霆锁喉枪！”
“天狮吼！”
沐天波也想到常浩会用回马枪的招数，早就做好了准备回击。只是……没想到这么凶险。
锤、槊相撞，天雷引和天狮诀两股内力相碰，把两人都震得后退好几步。常浩到底经验丰富，及时收住了内力，也免得伤到天波。而某小孩就不那么幸运了，因为把所有内力聚到双锤上，仓促间又扯到身后的伤。常浩刚要出手已经不及，就在要摔倒的那一刻，沐天波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抱住。
“奶奶？”
“没事吧？”不知何时，宋老夫人突然出现在后院。
“见过叔母！”常浩连忙弃槊施礼。
“行了，你就这么答应我的？这还没出公府呢，就差点上伤着我的孙儿？”宋老夫人一脸不满。
“这……”常浩无言以对。
“奶奶，你怎么来了？”天波很好奇。
“奶奶想看看你的锤法是不是真有你宇文大哥说得那么好。要是退步了，就再准备一顿戒尺。”话虽严厉，双眸却满是宠溺。
“叔母，波儿小小年纪就能突破元婴期，实在不易。就是铭儿在他这个年纪，也还在金丹瓶颈处吊着。”常浩连连夸赞这个侄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叔母，这杆马槊侄儿使得甚是顺手，看这枪锋似是上好的镔铁打造，能否……”
“行了，知道你喜欢好兵刃，就给你了。”顿了顿，走近仔细看了看马槊，自语道：“这是当年睿哥和启元征服云南十八寨后，天云寨进献的铁梨木，启元找人打造成枪杆，正是为你五十大寿预备的……”
常浩怔了怔，没想到十三弟这么在乎自己这个结义大哥。从此在心中发誓，只要三寸气在，绝不能让沐天波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对了，宇文兄弟来了，你该去见一面吧？”宋老夫人不知道常浩在犹豫什么，既然老朋友来了，就该去客厅拜茶。——————————————————————
“弟妹？常王兄哪里去了？”谢之远命侍女奉茶，自己坐在主位上招呼宇文父子。而宇文郃与常浩多年未见，甚是想念。
“他啊，正在后院和波儿练武呢。”
正说着，宋老夫人带着沐天波和常浩进来。
“宇文贤弟！”
“王兄!”
二人一别五十年未曾相见，相拥而泣。
“拜见常伯父！”身旁的七尺少年一身皂罗袍，紫棠脸色，正是宇文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