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龙为夫,本宫很忙(48)
乾羡望着琅鸢脸上的神情,心疼的摇了摇头,“不说带你来,你偏要来。”说着,它用小爪子拍了拍琅鸢,轻声道:“没事的,很快就好了,看老夫的。”
琅鸢心头一暖,肩上被小爪子拍过的地方酥酥痒痒。
它转过脑袋冲灼渌道,“灼渌,往前走两步。”
“哦……好……”灼渌听话的往山坡边上走,也许是小家伙相让皇帝看到她吧?她这样想。
树父走上祭坛,张开了双臂,开始高声的吟唱起赞美神树的歌曲。
祭坛和神树祠的建造刻意利用了回声的原理,因此树父高声唱起歌的时候,整个祭坛上都回荡着他的歌声,数量众多的宫中随从和绿衣树徒尽数下跪。
“最爱我们的神树啊,您是我们今生唯一的指望,您给了我们一切,请您让我们继续奉养您,也请您继续护佑我们……”
众人随声附和,包括帝后在内,接着,树父开始对父皇鞠躬,大声赞美起父皇。
琅鸢的眉头微微一聚,“既然是唯一的指望,又拜本宫父皇作甚,自相矛盾。”
乾羡冷眼瞧着下头进行的差不多了,窜上灼渌的肩,“灼渌,跳下去。”
灼渌闻言一惊,“什么!”
底下皇帝皇后已经开始对着树图腾跪拜祈福,乾羡激动的攥紧小爪子,“你还想不想进宫啦!再不跳来不及了!”
“想啊做梦都想啊!”灼渌深吸一口气看看底下,犹豫片刻,一咬牙,真的从山坡上纵身一跳。
正在琅鸢惊慌之际,眼前一阵灼眼的金光闪过,琅鸢睁大眼睛,随着众人惊恐的视线看过去,空中赫然盘旋着一条龙!金色的鳞片在日光里耀眼,长长的胡须飘动着,威严而飘逸。
乾羡这一次比上次更大一些!它浮空时,像一朵遮天蔽日的金色流云。
它飞过来一低头,把灼渌接了个正着,轰隆如雷般的吼声在空中响起,久久回荡。
“龙!龙!真龙现世啊!”
参拜神树的人尽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抬头仰望。飞鸟振翅而逃,龙长着大口吼叫,它愤怒。
帝后二人也惊慌的扑倒在地,在龙的身下不断忏悔。
“真龙饶恕啊!我们……不该拜神树!我们不该拜神树!”
龙带着灼渌从他们面前回旋而过,它睥睨众生的眼神令人颤抖,它在扫视眼前的神树祠,它的眼中隐隐有怒火,却又不屑于尘埃计较。
众人不敢直视它的眼睛,只好看向别处,视线便落在了龙背上的女人身上。
也许是因为众人此时此刻受到的惊吓,原本就美艳的灼渌这样看起来更是美的惊心动魄。
“那是什么人?”
“好美啊!”
“定是仙女!”
灼渌的目光扫过帝后浩浩荡荡的随从,与皇帝的目光短暂一触,二人都忍不住失神。
灼渌不自知的脸红了,他和琅鸢扮男装时有一些像,但是他五官更为英俊,岁月的琢磨和贵族生活的滋润让他的英俊更有韵味,眸光中难掩那股帝王之气,原来他就是大周的主宰,就是她此生最巅峰的梦想。
皇帝不知龙背上的女子为何脸红,但这一刻,他只觉得她似乎离他很近,近在咫尺,她的目光是柔弱的,她惊世骇俗的美只有他才能拥有和守护,但她却又很远,她乘着远古而来的飞龙,带着不可言说的神秘,她是不属于任何人的存在……
他想要征服她,他也一定要征服她。
皇帝望着她,慢慢的爬起来,正在他向她伸手之时,龙突然盘旋而上,一跃便消失在九霄云外。
风带起落叶一阵翻飞,众人在凌乱的风中久久震惊着。
琅鸢望着乾羡消失的方向,直到看不见为止。
皇帝下令让人不惜任何代价找到那女子,凤仪捂着肚子惺惺作态,却只换来皇帝不悦的一瞥。
“母后,您看到了么?”琅鸢喃喃自语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泪光在眼中微微闪动。
“母后……您大仇得报的日子,不远了。”
众人仍在惊慌和混乱中,琅鸢转过身笑着走开了。
回万花楼的这条路,琅鸢走得很轻快。离开宫这么久以来,这是她步伐最轻快的一天。
从众星捧月万人瞩目的长公主跌落深渊这么久,她终于看到光了!
“哈……”琅鸢长舒一口气,是压在心里的久久不能疏解的那口气。
高兴之余,她又不得不佩服小家伙的心思,花再多的银子,找官位再高的依靠,也不如龙背上的美人这样的身份来的高贵和稀有。
琅鸢笑意难掩,不断的浮上脸颊,回到万花楼,她立在门口看着龙徒们和“四美”讨论着表演,她亦笑得满足。
万花楼日入万金,灼渌又初露锋芒,她终于有了能和凤仪那个贱人抗衡的砝码。
一个小孩子从外头跑了进来。
“小姐姐!你是不是万花楼的人呀!”小孩子冲琅鸢喊。
龙徒们闻声看过来,“小姐回来了!”
琅鸢回过身点点头,“是啊,怎么了小孩?”
“有个受伤的大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说着,小孩子从衣带里拿出一条碎布给琅鸢。
琅鸢接过顿时浑身一震,周围的龙徒也被碎布上的血迹吸引了视线。
“什么东西啊!”
“怎么回事!”
龙徒们围成一团,琅鸢打开碎布一看,这是一封血书!上官穆顺未死,济世堂内乱,救我,落款是丘无欢。
龙徒们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们守了两天也没守到济世堂来找我们麻烦,原来在忙着内乱呢。”
“堂主被二堂主给拉下来,那得被踩的多惨?”
琅鸢蹙着眉,丘无欢如今竟然落魄至此,问道:“小孩,大哥哥在哪里给了你这个?”
小孩答道:“从一个狗洞里!”
“狗洞?!”琅鸢攥着血书,脑海中浮现出丘无欢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样子,他竟然被上官穆顺关到了狗洞里!琅鸢道:“可不可以请你带我们去找那个狗洞?”
小孩点了点头,“好哇,跟我来吧!”
琅鸢带着一众龙徒跟着小孩走,出了城,越走越偏僻。
会不会有炸?琅鸢在心里暗想。
但是细细想来,却是觉得没有道理。
济世堂人多势众,若要来找他们,直接踏破万花楼的门槛进来便是,何必大费周折。
“就是这里了!”小孩指着一间破屋,紧张地望着里头的人,“我放羊的时候发现他的,那会儿他还有气。”
破屋半截陷在土里,露出的半截有一个小小的狗洞,透过狗洞,隐约可以看到里头锁着一个满身鲜血的人。
“丘无欢?!”琅鸢蹲下来冲狗洞里头的人喊。
黑暗中,里头的人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回应。
琅鸢近前,更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
里头的人又动了动,慢慢转过身来,照进洞口的亮光落在他的脸上,真的是丘无欢!
他原本干净光洁的脸有被鞭笞的痕迹,下巴上也布满了胡渣,他憔悴的看着琅鸢,微微启唇,细微的声音里有欣慰之意:“鸢儿,我就知道……你会来……”
龙徒们窃窃私语,“被自己的手下背叛,这个堂主也真是可怜。”
“那我们快把他放出来吧!”龙徒们纷纷凑上前,琅鸢点点头,他们便开始拆墙扒瓦。
丘无欢轻轻的摇了摇头,“没用的。”
果然,扒开了瓦的龙徒惊叫道:“这底下竟然是铁!”
琅鸢闻言跑了过去,目光一触便猛地紧缩,如果她没有看错,这个只是间表面上破败的房屋,底下其实是一个铁笼子!天哪……
琅鸢的心里一阵酸涩,江湖里的风云人物丘无欢,济世堂的堂主,竟然被他的属下像关兽似的关在铁笼子里。
琅鸢跑回洞边,有些无措的唤他的名字,“无欢……”
“这铁笼……是他特意浇筑,给我准备的。”丘无欢苦笑着,“想必,他早就在谋划这一天了,怪我……对他太轻信,险些害了你,如今,也害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