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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53)+番外

作者: 漱己 阅读记录

大多时候是慢条斯理的,这说明酆如归此次的瘾并不厉害。

姜无岐双手覆在酆如归清瘦的背脊上,温柔地轻抚着,又纵容地道:“多吸食些也无妨。”

酆如归的舌尖甚为柔软,扫过伤口,却激起点酥麻,被酆如归以唇瓣吸吮后,那酥麻愈烈,使得姜无岐不禁微微恍神,轻抚着酆如归背脊的双手亦是陡然一滞。

姜无岐凝了凝神,继续轻抚酆如归的背脊。

酆如归觉察到姜无岐有须臾停滞,以为自己弄疼姜无岐了,便放过了那被他舔舐、吸允得红肿不堪的伤口,直起身子来,向着姜无岐歉然地道:“你可是疼了?”

姜无岐摇首笑道:“贫道并不觉得疼,你若觉不够,便再吸食一些罢。”

“我已足够了。”酆如归与姜无岐四目相接,心脏猝然一紧,他俯下身来,将面颊贴在姜无岐心口,迷惑地低喃道,“我何以会平白无故地发梦,且足有两回?”

姜无岐柔声问道:“这一回,你梦见了甚么?”

自己为何会梦见姜无岐向自己表白?定是由于自己对姜无岐怀有心思之故,酆如归不愿将自己的心意暴露于姜无岐面前,便将此事隐去了,道:“我梦见你全身上下被利爪洞穿,血肉模糊,我想救你却不得,不久,你在我眼前断了气,你断气后,我将你抱得紧了,竟是生生将你自腰身处折成了两截。而后,我忽觉有甚么溅在了我面上,一看却是有一只利爪刺入了你的眉心,搅弄着你的脑浆与脑子,溅到我面上的居然是你的脑浆,我将这利爪从你眉心拔出,又一指一指地撕扯下来,踩成了肉泥,后来,我便覆在你的尸身上,阖上了眼去。”

闻言,姜无岐思忖良久,才分析道:“你上回发梦是倒于葎草丛后,你这回发梦是过分催动内息,吐出了一口血后,两者的相同之处在于你皆受了伤,失了血,但你原先纵然是受了伤,失了血,也不曾毫无预兆地失去神志,陷入噩梦,那么应是有一引子做了催化,促使你发了噩梦,至于这引子是人或是物,又或是旁的甚么活物尚不可知。你这两回噩梦,第一回是贫道弃你于不顾,有一吊睛白虎要吃你,你好容易剥开了吊睛白虎的胸腹,却是惨胜,即将断气;第二回,你梦见贫道死无全尸。两者的相同之处在于死亡,先是你后是贫道。”

他凝望着酆如归,续道:“第一回,贫道不曾受伤,亦不曾失血,而第二回,贫道受了伤,亦失了血,由此可推断,并非受伤、失血,便会引发噩梦。贫道认为你许在心底暗暗地想过贫道会弃你于不顾,亦想过贫道会死于利爪之下,才让那引子有了可乘之机。”

第49章:望乡台·其八

姜无岐最末一句话一字一字俱是戳中酆如归的软肋,酆如归直觉得吐息艰难,心脏生疼。

他尚是二公子时,锦衣玉食唾手可得,然,只因他断了袖,一切猝不及防地揭去了伪装,藏于其下的尽是虚假。

于母亲而言,他不过是其巩固地位的器具;于父亲而言,他出生时天降异象,可作为助他权倾朝野的吉祥之物。

只他愚蠢至极,竟然直至被逼投湖,方才知晓真相。

是以,侥幸成为了酆如归后,他对周遭种种皆十分防备,除却姜无岐。

他甚少剖析自己,日日得过且过,适才姜无岐却将他心底的不安生生地揭露了出来。

是了,纵然他而今已是修炼了千年的恶鬼,再不会受制于人,但他的魂魄却一直被那个遭生身之父亲手逼死的青年死死地束缚着。

他不安着,惶恐着,一日一日地煎熬着,甚至直至遇见姜无岐他才能偶尔得一好眠。

他之所以会心悦于姜无岐,亦许是由于他笃定姜无岐不会害他,令他十分心安的缘故罢。

但察觉到自己对姜无岐的心思后,他却又不安了起来,他生恐姜无岐抛弃他,去与柳姑娘白首偕老。

这般矛盾之下,他只能借着与姜无岐的亲近来消减些不安。

眼下,姜无岐被他压在了身下,他只消低下首去,便能聆听姜无岐的心跳。

但这并不足够,在他被逼直面自己的不安后,这如何能足够?

然而不足够又能如何?他要如同原身般以柳姑娘的性命作要挟,逼迫姜无岐与他交合么?

几番交合之后,姜无岐便能守在他身侧,与他再不离分么?姜无岐怕是恨他都来不及罢。

更何况,如今姜无岐与柳姑娘尚无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他拿柳姑娘作要挟,与拿无辜的百姓作要挟并无多大差别。

姜无岐心怀慈悯,为了素不相识的无辜性命,十之八九会顺从了他的心意。

但倘若如是做了,连他自己都会不耻自己的行径。

姜无岐见酆如归一副泫然欲泪的模样,浑然不知自己是何处出了差错,将酆如归欺负至斯。

他抬起手来,小心地抚过酆如归咽喉处的窟窿边缘,猜测道:“伤口可是疼了?”

可酆如归被利爪洞穿咽喉处时,不曾喊过疼,神色亦是如常,现下怎地会疼了?

他顿觉自己此言颇为多余,张了张口,又无力以言语来安慰酆如归,便索性伸手揽住了酆如归的背脊,一用力,酆如归直起的上半身旋即跌落在了他身上。

姜无岐的心跳声登时挤满了酆如归的耳蜗,姜无岐的吐息亦拂在了他的额角上,皆是温柔而妥帖,但并不足够。

酆如归抬眼望住姜无岐,半晌之后,才回复了姜无岐方才的猜测:“不疼,一点都不疼。”

姜无岐问道:“既是不疼,那可是贫道方才说错话了?”

酆如归收敛起泪意,摇首道:“是我自苦于心,与你全不相干。”

说罢,他拨开姜无岐附在他背脊上的手,而后从姜无岐身上下来了。

姜无岐下意识地一把扣住了酆如归的手腕子,急切地道:“你……”

“我甚么?”酆如归瞥了姜无岐一眼,用力地抽出了手来。

姜无岐从床榻上翻身而下,望住了酆如归:“你生贫道的气了么?”

“我生你的气做甚么?”酆如归在桌案前坐下,接着点燃了桌案上的烛台,烛光霎时大亮,他大半的身体被烛光笼罩着,余下的则没入了黑暗当中,一副眉眼却是被照得分明,他神色冷淡,微微垂着眼,但落入姜无岐眼中,竟是令姜无岐恍惚觉着他受了天大的委屈,将要放声痛哭。

酆如归以指尖拨弄着跳动的烛焰,竟陡然被姜无岐拥入了怀里。

姜无岐的心脏贴着他的后脑勺安稳地起伏着,姜无岐的手附在他心口下一寸,姜无岐略略俯下了身,吐息全然跌落在他发间。

他顿觉着吐息漫入了他的脑髓,进而窜遍全身,逼得他起了绮念。

他咬住了唇瓣,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来:“松手。”

姜无岐却将他拥得更紧了些,关切地道:“是谁让你受委屈了么?”

酆如归闻言,仰起首来,自嘲地道:“谁能让我受委屈?左右不过是我自寻烦恼罢了,与你全不相干。”

与你全不相干,酆如归一连道了两遍与自己全不相干,果然是自己不慎令酆如归受委屈了罢?

姜无岐这般想着,不再执着于问出缘由,而是直接道:“酆如归,你要贫道如何补偿?”

如何补偿?自然是吻我,与我云雨,为我还俗,许诺此生永不离我分毫。

但,这些姜无岐如何能做到?

酆如归阖了阖眼,低下首去,不答,后又转了话题:“你认为这鬼宅之所以成为鬼宅与那老妪、妇人可有关联?”

姜无岐思忖着答道:“贫道以为定然有关联。”

“那我们便去寻寻这关联在何处罢?”酆如归不看姜无岐半点,再次拨开姜无岐的手,一指一指,毫不迟疑。

姜无岐情急之下,以指尖掐住了酆如归的下颌,使得酆如归不得不抬起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