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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105)+番外

作者: 漱己 阅读记录

酆如归见她母亲穿得一身补丁,女童却身着新衣,便又以一百文钱要了十枝莲蓬,母女俩连连道谢,他摆摆手,便拉着姜无岐一道回九曲楼去了。

姜无岐笑道:“贫道知你心善,但你买这许多莲蓬作甚么?”

酆如归拿着十一枝长长的莲蓬,莲蓬几乎遮住了他的面容,他低喃着道:“从未有人夸过我心善。”

世人多以流言蜚语来断人善恶,姜无岐心知酆如归定是吃过不少苦,遂叹息着道:“你自言自己乃是千年恶鬼,但贫道却从未见你作恶,无人夸你心善,是他们有眼无珠,你不必挂怀。”

酆如归眼眶微热,瞧了姜无岐一眼,赞许道:“还是道长你慧眼独具。”

姜无岐见酆如归目中一片水光潋滟,似有无边春色,一怔,又闻得酆如归答道:“这莲蓬一则可用来与小二哥攀谈;二则可拿去贿赂小二哥;至于三则么,姜无岐,我想吃红豆莲子羹了。”

一走进九曲楼,酆如归便行至那正在擦拭桌案的小二哥身旁道:“我买了些莲蓬来,可否劳烦小二哥请庖厨为我做俩碗红豆莲子羹来?”

小二哥放下抹布,不好意思地问道:“这十一枝莲蓬全数拿来做红豆莲子羹未免太多了些罢?两位方才已用了一桌子吃食了,莫非是本楼的菜量太少了些?”

“我并无要抱怨菜量少的意思,只是我在街上瞧见这莲蓬新鲜,便想尝一尝这莲子所做的莲子红豆羹是何滋味。”酆如归解释完毕,又含笑问道,“小二哥以为两碗红豆莲子羹须得用多少枝莲蓬?”

小二哥答道:“假设两位客官一人小碗,三枝莲蓬足矣。”

“这枝莲蓬我们已吃过了,定要算入三枝莲蓬当中,余下的八枝莲蓬便留予小二哥罢。”见小二哥要推辞,酆如归启唇道,“小二哥圆了我想吃红豆莲子羹的心愿,收下这八枝莲蓬算不得受之有愧,你若是坚持不收,我便当你是瞧我不起了。”

小二哥收入低微,平白得到了莲蓬,心中却是过意不去,但又恐得罪了眼前的客人,便收下了。

他直要往庖厨,尚未踏出一步,却闻得酆如归道:“我适才听见一人摔了碗,便下了楼来,又见他去拾碎片,还道他手头不宽裕,取了碎银来予他,却被他拒绝了,不知是否扫了他的面子?我左思右想,觉得此事不妥,望能向他当面致歉,敢问小二哥可知晓他会在何处?”

小二哥不觉有异,即刻答道:“他是在芙蕖巷口做糖人的,如今应已收摊了,不过客人你是好心,我觉得你不必特意去致歉。”

“多谢小二哥指点。”酆如归又捉了姜无岐的右腕,上得楼去,原先的桌案已收拾干净,由别的客人占据了,俩人便坐在了不久前才收拾好的另一张桌案前。

酆如归坐定,逡巡着姜无岐道:“你可知你身上有一大破绽?”

姜无岐迷惑地道:“贫道的破绽在何处?”

话音落地,他脑中灵光一现,与酆如归几乎是异口同声:“道袍。”

酆如归半靠着姜无岐,狭促地道:“我与道长当真是心有灵犀。”

他将热气吐在姜无岐耳根,而后抿唇笑道:“他既是鬼,见到道士必定会躲,纵然他并未觉察到我们是在跟踪他。”

“却是贫道连累你被那鬼发现了。”姜无岐歉意地言罢,耳根突地被酆如归以指轻轻地弹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去瞧酆如归,那酆如归却又光明正大地抬指弹了下他的耳根道:“这便是你连累我的惩罚了。”

“抱歉。”姜无岐不知怎地忽感耳根灼热,那薄薄的一层肌肤更好似舍不得酆如归的手指般,催着他拿耳根去蹭。

下一瞬,那耳根便又如愿地触到了酆如归的指尖,酆如归莞尔道:“道长,方才的惩罚可是不足够?”

未待姜无岐回应,酆如归便又弹了下那耳根。

姜无岐定了定神,命令自己直起身子来,那酆如归却从背后抱住了他,软声软气地道:“我又忍不住欺负你了,作为补偿我买衣衫予你可好?”

姜无岐无法拒绝酆如归以如此柔软的语调吐露出来的要求,只得应了:“随你罢。”

酆如归得了应允,心满意足地放开姜无岐,手肘抵着桌案,双手托腮,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不多时,两碗红豆莲子羹便由小二哥送来了。

酆如归用得较姜无岐快些,他见姜无岐还剩小半碗,便从姜无岐碗中抢了一勺,但当姜无岐要将自己那碗让予他时,他却故作清高地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姜无岐不由失笑,用尽了红豆莲子羹,结过帐,便与酆如归一道去了裁缝铺子。

赶不及量身裁衣了,酆如归不得不去看裁制好的成衣。

姜无岐对衣衫并不在意,由着酆如归为他挑选。

酆如归迟疑半晌,挑了件襕衫,以及与之相配的中衣、里衣,便向掌柜借了内室,好让姜无岐更换。

以免欲念又起,他不敢进去,便在外头等候。

少时,姜无岐换了衣衫出来,这襕衫乃是读书人的日常衣着,上为交领,下摆一横襕,大身面料为米色细布,襟口、袖口、腰间束带、下摆镶有石青色滚边。

这一身襕衫将姜无岐衬得高洁如竹,清风明月般遥不可及。

酆如归付过银两,直欲去牵姜无岐的手,却是踌躇不前,反是姜无岐发觉了他的意图,主动来牵了他的手。

俩人十指相扣,行走于街市中,亲密更胜寻常夫妻,使得酆如归一时间心思浮动,连平日最喜欢的火烧云都无暇分神去观赏。

第88章:野鬼村·其五

火烧云将将要入夜的天空烧得或橙或红,少时,夜幕便彻底降下了。

今夜月隐星稀,星光远不足以照亮前路,姜无岐闻着芙蕖幽香,将酆如归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酆如归顺势往姜无岐身上依偎了上去,又软着嗓子问道:“姜无岐,今夜我与你一道睡可好?”

姜无岐颔首笑道:“你已并非孩童了,怎地还要人陪着一道睡?”

酆如归信口胡言道:“因为我怕黑呀。”

姜无岐自是不信,可也不戳破,但笑不语。

酆如归被姜无岐的笑撩动了心弦,面颊生红,正是心思浮动之际,却猝然闻得有人嚷声大哭。

他望了姜无岐一眼,俩人心照不宣地疾步而去。

不远处的一座宅子内,竟是有人在做丧事,棺材被摆放于正中央,棺材上方是一张桌案,桌案上满是供物,桌案靠近棺材的那处放着牌位,棺材两边则围着孝儿孝女,又有孝媳、孝婿以及几个孙辈,孙辈中知事的已哭作了一团,但懵懂幼儿却还嬉闹着,与旁的哭声格格不入,少时,便被奶娘抱出去了。

酆如归与姜无岐闻得哭声原以为出了事,见状,略略松了一口气,正要下了屋檐去,却见其中一个孝子走到一边准备法事的和尚身边,将那和尚拉出了做法事的大堂,才低声道:“大师,你可能为我父亲招魂?”

和尚拨弄着佛珠道:“头七还魂夜,你父亲若念着你,自会来见你。”

那孝子却急声道:“我等不得。”

和尚白须白眉,面目慈善,呼了句佛号,才问道:“你为何等不得?”

“我与大师明言,大师切勿对旁人透漏一二。”那孝子哭道,“其实我怀疑我父亲是被我二弟害死的,且我父亲那遗书也极有可能是被二弟逼着写的,不然为何父亲会将名下所有的财产全数留予我二弟,却只传我了这间祖宅。”

酆如归暗道:却原来是个贪图遗产的。

他又听得那和尚道:“你不信你父亲只传了你这间祖宅,所以便要扰了他老人家的清静?”

和尚语毕,不再理会那不孝子,兀自准备法事去了。

孝子气急,又不能对和尚如何,便暗暗地扯了一小沙弥问道:“小师傅可知晓如何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