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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叫黛玉[红楼](36)

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念完自己倒感叹了一番,心里又暗暗庆幸没有碰到别人,转身就打算走。刚提步,就听到宝玉的声音从山坡上传过来,“林妹妹,你怎么突然作如此哀伤之句?发生什么事了?”说着,他人也跑过来了,“词是极好的,就是太过哀戚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不过是看见花落感叹两句罢了。你怎么过来了?”

他到底是孩子,又知我一向的本性断不是哀怨之人,马上就不存疑了。

“今儿一大早就找不到你,她们都在园子里玩呢,咱们也去吧。”

点点头,便一起去了。

又过了几日,元春从宫里给了贾府上下的女眷一些赏赐,在这次赏赐的东西里宝玉和宝钗是一个品级的,我并迎春三姐妹又比他们低了一个品级。

这些赏赐我本就不放在心上,但是宝玉听说我和他不一样,便又发了痴,把赏赐的东西拿来让我挑选。原本黛玉因此而更加生气,我却觉得宝玉太过孩子气了,谁还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么?我便意思意思的从里面挑了凤尾罗一端。其他的命人拿回去,说谢谢宝玉了。要是我不要,不知宝玉还要生出多少事来。

他见我收了,料我不曾多心,也就把这件事情撂开了。

到老太太那里去,偏巧赶上了宝玉在向宝钗讨要她腕上的红麝香串子。

宝钗生的肌肤微丰,又是花季年华,让宝玉一时竟看呆了,忘了接那红麝香串子。

原本在这里,黛玉也发了好大一通酸。

我可是很怕麻烦的,让他们此刻看见了我,彼此又尴尬,便暂且退开了,只在回到院中默站了片刻。

觉得最近的生活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麻烦!

第18章

一会儿,凤姐儿来了,见我在院子里看花,便拉着我进屋里去,说是有事和我们说。进去时宝玉正拿着那红麝香串赏玩,宝钗也恢复了平时形状,凤姐儿把我拉到身边坐下,便说起初一日在清虚观打醮事来,遂约着宝钗,宝玉,还有我等看戏去。

老太太很有兴致,当下决定我们都去。我其实没有什么兴趣,虽然在贾府里不出门,但一个道观又能好玩到哪里去,还要听老道士啰嗦。戏曲我也没多少兴趣,还是自己看看书,弹弹琴,练练武有趣些。

不过见老太太兴致这般好,就不想让她扫兴,也窝在她怀里点头答应了。因为是元春作好事,家里姐妹便都去了,一时贾府门口马车林立,热闹非凡。宝钗和我二人共坐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路上倒能看见些京城景致,确是比别处更加繁华和热闹。

到了清虚观主观坐下,便有那当日荣国府国公替身出家张老道士进来请安,说了一堆吉祥话,又夸宝玉有乃祖之风。我暗笑当年荣国公若是宝玉这种性子,别说什么功名利禄了,连家业也未必能有了。

那老道士又拿了那块玉出去给他道友观瞻,回来时捧着一堆谢礼要给宝玉。其中便有那个可和湘云所带金麒麟配成一对公麒麟在内。宝玉看着眼熟,一时却没有想起来,还在那里困惑。我虽然知道却没有开口,倒是宝钗也想起了,开口道:“史大妹妹有一个,比这个小些。”

我点点头,老太太也说,“是她有一个。”

宝玉听说便悄悄把那样东西收在怀里,大概是想等湘云来时候给他看吧。年纪也渐渐大了,却还是只在这些事情上心。也难怪贾政不喜欢他了。我倒没有那种觉得他该去求功名利禄观念,但是男子还是应该自立才是。一直不事生产,只会吃喝玩乐还有在姐姐妹妹身边混闹,让我觉得既可悲又可叹。就连薛蟠那种惫懒人物都知道要做做生意,宝玉却什么也不知,一味只知道春花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