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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然找错了攻略对象[综](56)+番外

“是啊,我为什么不呢?”荼毘带着浅薄的笑意重复,语调放缓拉长,关节处还特意停顿,直到花濑明白暗示, 抬眼和他对视露出询问的神色, 荼毘才不紧不慢地道, “很想做英雄吗?”

花濑沉默稍许, 摇头。

荼毘抚着她头发的手指停下来,半侧过身子对着她,明显是来了兴致:“噢?那你为什么要去雄英?”

“有在意的人在那里。”

“男朋友?”

“不是。”

问什么答什么,乖得不可思议。

调酒师看了都惊讶。

来回问答结束,荼毘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道:“这么看来你确实很容易被策反啊。雄英的入学测试中居然漏掉了这一环,真是失策。”

“我不会被轻易策反的。”花濑平静地反驳着,“除非有必要原因。”

“比如?”

花濑看着他,真实的话语在脑中过滤一圈,变为模棱两可、暧昧不清的话语,经由学术研究报告般的调子吐出:“我喜欢的人在敌方。”

“哇啊!”知佳夸张地喊了声,“你这不就是彻头彻尾的随心派吗?还沉浸在美好恋爱中的小姑娘,会说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话,你们老师会哭晕的吧。”

花濑眼神一凝,想起相泽老师教导她时的未竟之言,似乎有什么为难的事。事实上他确实已经很关照自己,希望不会为了这次的突发状况造成他心理的负担。

是她弱,打不过荼毘。

就得认栽。

这和别人没什么关系。

荼毘力道稍重地拍了下她的脑袋:“别对敌人这么诚实,小姑娘。”

还不是受制于你,又捉摸不透。

花濑没多说,安静地点头。

外界传来几不可察的动静,花濑很快判断出这是脚步声,并且明显是刻意收敛后的动静。不知道这座酒吧里怎么能听清如此细微的声响。

荼毘稍做判断,朝调酒师和知佳点了点头,两人很快消失在酒架后。回头看向不吵不闹的花濑,她神色了然,半点不惊讶酒架后的通道,仔细看还能发现她眼底浸透着“果然如此”的笃定。

“有人来救你了。”荼毘附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要回去还是跟我走?”

这个问题简直愚蠢。

面对任何被挟持的人质,这都是绝对的废话。

花濑是例外。

她认真考虑着敌对方的可能人物,视线在荼毘身上转了圈,最终思考完毕:“这次我选回去,先生。”

荼毘倏忽弯了唇:“希望下次有不同的答案。”

说是伤好之后再放人完全是开玩笑的,他现在不需要这个筹码,带着还是累赘。

虽然有点可惜,但雄英的效率还不算太让人失望。

荼毘将她打晕,闪身进了酒架后的通道。复杂又隐蔽,交错多条道路,进来了就不一定能走到什么地方,走过这段路后就可以烧毁切断,了无痕迹。这才是肆无忌惮的资本。

***

花濑再醒来是在车上。

睁眼就对上正握着她手的相泽,后者情绪明显不太好。

“你的手脱臼了。”

“嗯。”

花濑感觉了下,被握着的手还处于脱臼状态,相泽应该是打算帮她接回来。想通这层,花濑便开口道,“我可以忍耐,请您放心下手。”

相泽皱了皱眉:“除了手,他们还对你做什么了?”

“没有。”花濑观察着他的脸色,低声道,“我很乖的。”

没有磨难,没有痛苦。

所以——

“您不要难过了,好吗?”花濑手不能动,小心翼翼地去蹭他的肩膀,两人靠得实在很近,她的声音像是从胸腔中传来,“我一点事都没有。”

相泽没有多言,只是稍稍握紧了她的手:“长久脱臼不利于恢复,你稍微忍忍。”

“嗯。”

“咔哒。”

清脆的响声,少女背脊猛然一抖,但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深吸气后活动了下手指,主动抬起另一只手递过去,不忘安抚神色郁郁的相泽:“我好多了,谢谢您。”

相泽干脆果决地再次将错骨归位,而后伸手扣上花濑的下巴:“放松,结束了。”

紧咬的牙关避免伤到舌头,却还是磕破了下嘴唇。

相泽抽了两张纸巾给她擦汗,一张按在她下唇,动作很轻。

花濑手刚接好,还不能自如地活动。

眨了下眼,看着周身气势十分冷厉的相泽,想了想道:“我有点想吃可丽饼。”

相泽将用过的纸巾扔到车内的垃圾桶中:“现在吗?”

“嗯,我还想吃半熟芝士和抹茶冰淇淋。”花濑光顾着转移相泽的注意力,说完了才看向窗外,是回雄英的街道,“您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吗?”

“没有。”

“那……”

“不是还要给你买东西吗?”

相泽扯起嘴角,满是冰霜的脸上终于消融些许,“今天是体育祭,学校里什么都有。回去再买。”

花濑点头,瞄了眼相泽的脸色,继续道:“那我还想吃章鱼小丸子。”

相泽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少女脸上是交织着的担忧于踌躇,这让他不得不将即将出口的话打了个弯,改变为轻松的语调道:“好了,我还没有脆弱到那种地步,不用这么分散我的注意力。”

或许是这语气带来的感受,花濑浅浅地松了口气。

“不想问体育祭的事吗?”

相泽收回视线望向前方。

“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有。”相泽扫了眼手机屏幕,“正在最后阶段,一二名会在轰和爆豪之间产生。”

花濑对轰家里的事知道那么一些,她没有多问,揭人伤疤显然是不礼貌的。在轰主动释怀并全盘托出之前,她没有任何逾越的询问,不过现在看来是不会再有那个机会了。

——但平心而论。

“他们两个谁会赢,难说。”

花濑中肯道。

相泽收起手机:“那就要看轰那边怎么打了,爆豪可是火力全开上的。斗志昂扬得要把赛场都烧着了。”

说着,他不禁将余光再度放到少女身上。

明明受到伤害与惊吓、一切不好事情的都是她,花濑却在这种时候还要来顾及他的心情,笨拙又粗陋的手法。难道她以为比起阅历丰富的大人来说,身为学生的自己更加坚强,才会率先谨慎观察他那不值一提的愧疚与郁卒?

不管怎么问,花濑的回答肯定都是无一例外的[没事]。不仅如此,说不定还会为了证明她的完好,做出相应的证明举动,这也就是相泽没有开口继续安抚她的缘故。

明明听话的不得了,却时常让人不敢轻举妄动、无从下手。

相泽越是了解她就越是举棋不定。

抵达雄英境内,率先感受到的便是那份洋溢蔓延的热闹之意,即便已经到了尾声,三个会场内仍然保持着前所未有的热情。花濑的眼睛扫过长街上琳琅满目的摊位,刚要迈步便想到了:“今天大多数英雄应该都来观看体育祭了,您怎么会选择在今天组织人手去救我呢?”

相泽在那瞬间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哀与哑然。

“你是昨天被劫的。”

他慢慢地说。

“是。”

花濑不明其意。

“今天才将你救出来,已经是我们的失误和无能。”相泽微微欠身,对上花濑真诚望着他的视线,“难道你觉得,为了体育祭这件事,就可以将你放任在敌方吗?”

他很早就察觉到了。

椎名花濑身上巨大的违和感,既珍惜生命却又对那之外的东西都无所谓,在他人身上在乎的东西到了自己身上似乎都是可以舍弃、排在其他所认为重要的事情后。所以她可以为了同伴的性命受威胁而拼死一搏,所以她才没有表现出等量的害怕,所以她才能——说出这等毫无道理的话。

椎名花濑的感情系统出了问题。

那是残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