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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君,臣不臣(47)

作者: 指捻尘叶 阅读记录

怕是不多久皇帝白日里在御书房宠幸嫔妃的“轶事”就要传遍朝堂了。虞濯知道他在忧虑些什么,但手不老实地在身上乱动,大有再战一番的欲望。

“朕……没力气了。”

虞濯替他清洗完,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说道:“陛下在休息会儿,今日不必劳心,臣先回府,等晚上再与陛下探讨臣适不适合做皇后。”

听他一本正经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夏侯瞻忍不住气愤地瞪他。

这一眼在虞濯眼中愣是变成了风情万种,含情脉脉,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欲望“扑”得升腾起来。

夏侯瞻哪里有看不懂的道理,赶紧转身背对虞濯,把脑袋埋入锦衾中,闷闷地说:“你先去吧。”

虞濯失笑。

暮春时节,飞花满天,绮罗珠翠满目,定心不动,着实为难事。

虞濯赶到府上的时候,礼部尚书早早候着了,染墨沏了茶,便静静立在一边等候,神情凝结。逐兰则候着门外,看到虞濯同夏语冰一道回来,赶紧通报。

虞濯走到正厅,说道:“蒋大人别来无恙?”

礼部尚书姓蒋名清字一正,立后本是他依照律法提出,奈何惹得夏侯瞻不快。他自以为虞濯没有闭门谢客,必然对此事有些想法。

“不瞒虞大人,下官此次前来,是想问问虞大人如何看待立后一事。”

“大人认为,身为我靖朝皇后,需得有如何品貌?”

礼部尚书一板一眼地背诵祖训:“自然是需要贤、淑、庄、敬、惠、顺、康、宁。品行贤德,聪颖淑慧,相貌端庄,知书达理,性格温顺、身体健康,能宁后宫。”

“依蒋大人所说,本官都能选上这皇后了。”

“大……大人说笑,下官愚钝,还望大人指点。”

虞濯示意逐兰奉上笔墨纸砚,虞濯挥手而就,洋洋洒洒写了十个名额,包括进宫的何未进宫的,无一不是出身高贵着。

虞濯心想,与其让他自己和皇帝烦心,不如让各方势力斗一斗。

第49章 等天地梅花开 贰

日暖风熏,深宫丽影,人面比花娇。

望楼上,虞濯远远地看到十六七岁的秀女走下马车,整整齐齐地走入毓秀宫内,顿时心塞不已。

这些都是京城里高门之女,那些个大臣拼了老命想把自己的嫡女嫁入宫,好为自己谋求一个高升的机会。

这也导致了入宫的秀女数量,有些超乎虞濯的想象。

“恒清,你莫站在高处。”夏侯瞻颇为无奈地说,这叫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陛下放心吧。”虞濯跳下来,扫了一圈暗卫的暗桩之处,笑着说道,“生在这皇宫里头的,哪里是有走路抬头的?”

夏侯瞻的目光忽然变得悠长起来,不住地心生感慨,身处尘世,谁又能如愿地活?即便是九五之尊的他,即便是清风朗月的虞濯。

虞濯跳下楼台,笑意盈盈地凑在他耳边说:“陛下,今夜依旧是臣侍寝。”听了这话,夏侯瞻面上不动声色,面上却悄悄染了一层粉色。

堵住悠悠众口,却是将这些年轻貌美女子的一生蹉跎宫中。

走回寝宫的路上,夏侯瞻说道:“朕已经想好了,选秀过后,若是愿意陪朕把戏演下去的,便留在宫中,给以位分。”

“怎么知道她们怎么想?”

“朕让小德子去做了,若是聪慧的,必然听得懂其中寓意。”夏侯瞻悄悄抓住虞濯的手,又说道,“恒清,若你真的想做皇后,未尝不可。”

虞濯深深看了夏侯瞻一眼,淡笑:“虚名如何重要?你若想要这山河如画,我便在这京城常住。”

后者也不点破其心思,便说:“过几日臣要去参加端午宴,可惜别的臣子们都是成双成对,而臣……”

夏侯瞻皱了皱眉,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他这种人,难不成还要让他出席臣子之间的宴席?成何体统?

好在虞濯只是说笑一般地略过这个问题。

大选之日,宫内仿佛都添了三分胭脂香味,夏侯瞻最终只选了六人,其余放归。

虞濯盯着赵公公端上来的牌子,面色阴沉。赵公公不知实情,只觉得脖子间凉飕飕的,硬着头皮说道:“今儿个又是十五,且宫女入宫侍寝第一天,若是您不去,太后那儿……”

抽出腰间折扇,虞濯扇了会儿风,那手劲颇大,赵公公只觉得自己头顶凉意更甚。

“你让后宫嫔妃轮流做夜宵,遣人送入宫来。”夏侯瞻翻了一块牌子,淡淡说道,“今夜就她吧。”

“喏。”

这下子,宫女能把心思放在做夜宵上,省得再来扰他。

虞濯这才展颜,抱起夏侯瞻的腰,走向御书房的隔间,惹得身上人压着嗓音说道:“你……做什么?”

“自然是侍寝。”

“恒清,朕还有许多公文未阅。”被扛到虞濯的肩上,夏侯瞻气息不匀,说话时断时续引人遐思,虞濯立即加快的步伐。

端午宴的主办是户部尚书,虞濯扯了扯身边的人,后者又把头低下去了半分。

堂堂天子,竟然扮作妇人跟在虞濯身边。夏语冰看向夏侯瞻的眼神已经不是“惊恐”可以形容的了。

然而虞濯却风轻云淡地说:“陛下这是为了调查大臣之间的相处如何,是否有违反礼制法度之行。”

坐在后面呡酒的蕲若差点把酒喷出来,这事要皇帝来调查,他是吃白饭的吗?

夏侯瞻一直同虞濯坐在一起,自然引来不少关注,户部尚书凑上前问:“难得虞大人肯来赏脸,不知这位……”

“是我的未婚妻子。”虞濯淡淡一笑,起身,半遮住夏侯瞻的视线,“人人都有携妻子儿女,独独我孑然一身,岂不是显得可怜?”

户部尚书还想偷瞄一眼那“未婚妻”长相,奈何后者带了面纱,低垂眼帘,看不见分毫。

待众人坐定,一名妙龄女子施施然走进殿内,虞濯凝神一看,发觉他竟然认识此女。正是在苏州府碰见的那位。

“花娘见过各位大人。”花洛伊盈盈一笑,媚意横生。

“这是忘尘阁新来的花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便让花娘为各位大人献曲。”户部尚书同样是满脸堆笑。

诸位大臣泾渭分明地划分为两拨,翰林党坐在虞濯右手边,世勋子弟、前朝重臣则在左侧。他一身素衣在锦绣之中倒是鲜明。

翰林党有不少是今年新封的官。夏侯瞻将那些二甲、三甲的进士留在京城,却将一甲的进士放出去当地方官。

此番下来,二甲三甲不会自觉低人一等,也能一甲之人自傲的意气。夏侯瞻但愿过个十年二十年,这一批人必定能成朝堂上的中流砥柱。

花洛伊一曲罢了,略一欠身,问道:“听闻虞大人吹得一手好箫,可愿同小女子琴箫合奏?”

放下茶杯,虞濯已经感受到无数目光落在他以及身旁的夏侯瞻身上。虞濯皱起眉头,说道:“本官不曾吹过。”

端午宴会,便是文人墨客聚集,花洛伊也不算失礼,虞濯看着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漏过,鬼使神差地接过那管洞箫,按着琴的曲调吹凑起来。

不出意外,在他背后扯他外袍的人是夏侯瞻。虞濯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何时学习过洞箫,落指,像是浑然天成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夏侯瞻没收住力,吹奏结束后,隔着外袍,夏侯瞻直接把腰封给扯了下来,虞濯赶紧坐下,这才没有当众出丑。

“陛下……你这是作甚?”

“眉来眼去够了吧?”夏侯瞻咬着牙说道,手又在他腰间软肉上不轻不重地一拧。虞濯这才恍然大悟,感情夏侯瞻是吃醋了。

这段时间二人间隔的人与事与日俱增,

又一个不长眼的官员站了起来,说道:“此情此景,不如下官吟诗一首,赠予诸位,如何?”

户部尚书哈哈一笑:“宋大人但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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