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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君,臣不臣(30)

作者: 指捻尘叶 阅读记录

“信不信我先揍你一顿!”

自知打不过他,蕲若赶紧说:“你别以大欺小!”

“幼稚。”虞濯身形鬼魅,想从蕲若手中强抢画卷,奈何这张纸着实脆弱,被撕成了两半,虞濯拿过烛台,将它烧了。

烛火跳跃,衬得那张脸晦涩异常,蕲若赶紧说:“哎,你别生气呀。”

“我没生气。”

只是旁人都看出来了,夏侯瞻却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难免让他失落。婚期在即,他自己却始终放不下。

“这个月底你就要成婚了?”

淡淡地点了点头,虞濯说道:“夜已深,我去睡了。”蕲若到底还是了解他的,知道他心里头不舒服。

蕲若无奈地说:“男人嘛,三妻四妾、外室情人。在揽月阁,哪个个不是这样的?偏你要做情圣。”

做不做得了情圣,他不知晓,然而江玉璃的事情,自然不得不管。

“那江家小姐是做深闺里的,怎么会平白无故得了疫病,你替我去探探。”虞濯说道。

“这还没当上皇后呢怎么就使唤起皇帝的人了?”蕲若伸了个懒腰,趁人发火之前,赶紧在虞濯的视线中消失。

果不其然,等到全京城开始人心惶惶之际,才有商贩在早上高价售卖防疫病的药材。然而他们卖了不到一个时辰,恐惧的人群便开始抢夺药材。

不少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故此铤而走险。

“禁卫军,都散开。”苏拾雪率先带了一批人,疏散人群,贴了不少告示。

副统领扯着嗓子念道:“紫禁城外有低价出售的药材,去那里领。”

“真的吗?”有些人不信有这等好事,然而威风凛凛的官服做不得假。

药材多为查抄高价之商而来,在宫门内外熙熙攘攘再堆了如此多人。

人群之中,虞濯一眼就看到身着便装,混迹在其中的夏侯瞻,便不由自主地走近。这才说道:“陛下,这可是你想的法子?”

夏侯瞻听到这声陛下还惊了一跳,见是虞濯,点头。

这么一来,韩扶没有足够的钱回收不了成本,国库有这么一项亏空,他恐怕倾家荡产也填不上。

“时疫可有解的药方?”虞濯问。

“太医院的说,以青蒿做引,可以暂时去高热,但是得好吃好喝得将养半个多月,才有可能好。”

时疫多发于常出门做工的人,和较为柔弱的孩童,让家中顶梁柱将养,穷苦人家,恐怕一家人的生计都会更为艰难。

“陛下,江家的大小姐也患了时疫,你看臣能不能从太医院…”

“真的?”夏侯瞻一下子蹙起眉头,略带些犹豫地说,“恒清,今日你住皇宫吧,其实太后她也……”

虞濯没想到太后也染疾了。

为了避嫌,虞濯只是在门口等着。

太后也是白纱覆面,她见了夏侯瞻,让其余人退下,才说:“瞻儿,有人要害哀家,这时疫,哀家怎么会好端端惹上!”

“母后何出此言?”

“最先发病的人其实是哀家,然而哀家自小碰些艳丽的花,就会面上张红色疹子,故而没有注意,直到前几日高烧不退,如今虽然命大,好了,想想却没那么简单。”燕太后说道。

“母后身子不适,为何不提早说?”

燕太后的手在面纱上停留片刻才说:“高烧一事哀家自生了陛下后便常常会发,哪里有什么值得惊扰陛下的。”

夏侯瞻听罢心生愧疚,试探地问:“母后,您面上可还有留疤?”

“太医院给了哀家去疤痕的,过几日便能消。”

“母后您先放心,让冷月和画竹注意些宫里人的走动,朕必然会把这件事查清楚。”夏侯瞻皱起眉头,把主意打到他的家人身上,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在宫里如此,燕太后必然不会那么容易碰上时疫,夏侯瞻同虞濯讲明起因,后者也有些困惑。

“陛下放心,毕竟是宫内所有进出的人都有记录,不会难查的。”虞濯安慰他。

燕太后会惹上什么人,要用这法子来暗害。早知道,即便是没成功,最在意的脸上生了无数疤痕,恐怕也极为难过了。

“恒清说的是。”

“臣还有一事相求,太医院的去疤痕的药膏,可否赏赐给臣?”

夏侯瞻猜测这去疤痕的膏药,是给江家大小姐用的,点点头,说道:“朕会让太医明早送过来,也会让刘太医一同去江家。”

“多谢陛下。”虞濯想着江玉璃的病不能拖。

乾元宫。

龙榻上的枕被还是照旧,夏侯瞻没让换,也就意味着今日他还能继续睡在皇帝寝宫,想着虞濯便忍不住嘴角上扬。

若是夏侯瞻也对他有意,那该多好——虞濯也就想想罢了。

两个男子,又是君臣,夏侯瞻若能心悦他才是不可思议。虞濯盯着手中的折扇,心想若是夏侯瞻知道了他在夜里偷偷所为,会不会心生厌恶?

“恒清,朕先去沐浴了。”夏侯瞻揉了揉眉心,随手将一本折子摊开,用镇纸压住。倦意浓重。

“需不需要臣随侍?”虞濯一出口就像拍自己脑袋。

夏侯瞻仅仅是稍有讶异,没想到虞濯会问有这个想法,随后说道:“恒清若是愿意,便来服侍朕。”

虞濯:“……”

想不到皇帝居然同意。

赵公公命人提了许多热水进来,虞濯调了调水温,问:“陛下,这样合适吗?”

“冷。”夏侯瞻直接脱光衣服,仅披了条布巾保暖。虞濯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要乱飘,然而那一团白花花的,太吸引他。

加了许多热水后,夏侯瞻才进入木桶,他把后背的布巾递给虞濯说道:“轻些擦。”

有几道疤痕在他肩背上,有的刻骨,有的只是浅浅一道。虞濯忍不住用指尖轻抚上一条,问道:“臣记得陛下昔日征战沙场,是从百夫长做起的。”

虽然是前朝丞相之后,然而名不正言不顺,自小也没少受到白眼。

“恒清,往事勿再提。”

虞濯赶紧专心擦背。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第32章 思你成疾,药石无医 伍

早春晚风凉,红雪青瓦暗。

拂去留在窗棂边的落梅,虞濯关上窗,吹了几盏较亮灯。不得不说,在他以往的印象之中,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希望有个人与自己心有灵犀。

多年后,也只能叹息:锦瑟无端,华年空思,终究是晚了。

夏侯瞻沾床就睡,大约是累狠了。自古以来,若是不当个昏君暴君,帝王之位那么容易做的?怕都是焚膏继晷地处理政事。

如论怎么样的明君,到底都是一个人,且不说能不能公正无私,光是这数量便让一般人手足无措。

殿试的策论,虞濯已经想出了题目。

暗淡的光华,让虞濯有些心痒难耐,毕竟做坏事有一就有二。虞濯凑近前偷偷吻了吻虞濯的唇,浅浅地□□唇瓣似乎已经满足不了他。

确定夏侯瞻睡着了后,虞濯撬开他的牙,舌尖伸入拨弄,立即便沉浸在这种禁忌而疯狂的隐秘之中。

眼角不知不觉染上红色,隐没在晦涩的烛火中。

浑然投入其中,虞濯半个身子都压倒了夏侯瞻身上,小腹隐隐传来邪火,虞濯这才仓促分开。

照之前这种情形,夏侯瞻这还不醒才奇怪。奈何昏昏沉沉中,夏侯瞻的第一反应便是装作熟睡的模样,不打扰任何事情的发生,以此认清当下情形。

这是他早年间在军营里训练出来的本事。

随即他清楚地意识到虞濯在干什么,然而脑海之中除却空白什么都不剩下。

夏侯瞻心想,他应该厌恶吗?似乎厌恶不起来——就在虞濯唇舌离开之时,他居然还有些不舍。似乎刚才还有一根硬物抵着他,毕竟夏侯瞻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瞬间就懂。

没多余想法,夏侯瞻只觉得现在的虞濯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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