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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锦(735)+番外

作者: 天际舟 阅读记录

不服,也只能憋着!

权墨冼到了御书房外,候了片刻,里面出来一个小太监传他进去。

算算日子,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近距离见到庆隆帝。行了大礼之后,他用眼角余光快速瞄了一眼龙椅上的皇帝,垂眸等着。

皇上,看起来比上一次见面老了不少。

他的身形仍然高大魁梧,两鬓边却生出了华发。双眼是看透世情的沧桑,眉心处透出疲惫。

先帝开国时,他就已经是成年的太子。待到继位之时,儿子都娶了妻,年纪并不年轻。但那时他正值盛年,精力充沛。

眼下已到了庆隆八年,国事繁重日理万机,又为了储君的人选添了一桩心事。

重重压力之下,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庆隆帝,他贵为皇帝,他也还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他要做一个英明神武的君主,所耗费的心血就远超他人。正因为如此,高芒王朝才能被他牢牢的掌控在指间。

他的视线从书案上的折子移开,看着权墨冼问道:“你可知,朕今日为何要宣你来?”

“回陛下的话,微臣不敢妄自揣测您的心思。”

庆隆帝笑了笑,道:“如果,是我让你揣测呢?”

权墨冼拱手道:“微臣得陛下看重,实乃三生有幸。皇上有任何吩咐,微臣定当竭力。”

竭力?

通常在这个时候,臣子都会说肝脑涂地粉身碎骨等等表忠心的话。

“只是竭力吗?”庆隆帝淡淡问道。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有些事我或许办不到。”拍胸脯夸海口固然简单,但当事到临头时,又有几人能做到当初的承诺。

庆隆帝哈哈大笑起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个直脾气。”

“微臣只敢在陛下面前放肆。”

“这几年,你可有在心头埋怨过朕?”去刑部,是权墨冼自己所求,同时也是庆隆帝给予他的考验。

“不曾。”权墨冼没有犹豫半分,立即答道:“微臣若是折戟,只怪自己不才,辜负了皇上的期望。”

一块美玉,需要打磨才能成材。

一棵树,要历经风雨才能成长为栋梁之才。

庆隆帝将他放在刑部,正是存了磨砺他的心思。而他,也最终抗住了重重刁难、压力,交出了一份漂亮的答卷。

权墨冼这个人,如今可以用了!

原本,他打算再过两年启用权墨冼。但如今的朝局,虽然尽在掌控中,却始终有一股势力在暗中窥探。

这让庆隆帝隐隐约约地感到不安,将时间提前。

他的手指在书案上一下一下的点着,缓缓问道:“权墨冼,朕来问你。太子、齐王两人,谁更合适继承大统?”

权墨冼一惊,连忙再次伏地,额头触在冰冷的明砖之上:“皇上,事关国运,微臣岂敢妄议。”

庆隆帝没有说话,室内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沉滞。

“皇上,微臣是您的臣子,只忠于您。”权墨冼道:“您的选择,就是微臣的选择。”他表明态度,只做一个纯臣,不掺和两派的争斗。

“哦?”庆隆帝道:“你的妻子,是齐王詹事的嫡女。你,真能做个旁观者?”方孰玉从御前制诏,成为齐王府詹事,这令他十分失望。

“皇后赐婚,乃微臣天大的荣耀。然而,朝廷大事,岂能被裙带绊住了脚步。”权墨冼再次表明他的立场。

“好。”他听见庆隆帝道:“你今日所言,朕记住了。若是被朕发现你刻意欺瞒,就别怪朕翻脸无情!”

他提拔权墨冼,乃是为了下一任帝王储备臣子。

☆、第九百三十五章 圆满(为11月满百月票万更)

庆隆帝希望,将一个锦绣河山交到儿子的手中,这其中,就包括他选中的臣子。

权墨冼年少有为,心有成算。能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让一个衙门的人都拿他没有法子,还屡屡立功。

这,正是庆隆帝心中的臣子。

世家的退让,权墨冼也有功。趁此良机,让他升为四品官,刑部衙门里不再是铁板一块。

顾尚书效忠太子,当他不知道吗?

朝局再乱,他也能慢慢理顺。唯独对着自己的儿子,他从心里觉着乏力。

庆隆帝的心头再怎么怀念废太子妃,也不能弃江山于不顾。这大好山河,他要挑一个可靠的继承者,然而太子和齐王,眼下都不能令他满意。

罢了罢了,自己再多撑个十来年,盼着两人都能长进,总有一人能堪当大任。

从御书房里退出来,权墨冼才发现自己的中衣,都被冷汗浸湿。

这次召见他的庆隆帝,并非一名惜才的长辈,而是一名冷酷的帝王。在他面前,权墨冼有一种被看透的错觉。

权墨冼小心翼翼地应对着,生怕心中那点藏着的秘密被庆隆帝所察觉。

诚然,他对齐王并非全心效忠。但要在齐王和太子两人之间选一个,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是齐王。

他的处境,不允许他做一个两边都不下注的旁观者。

皇帝召见,落在旁人眼里是无上荣幸。对权墨冼而言,却是敲打和警醒。这种感觉,甚至超出了晋升为四品侍郎的喜悦。

他暗暗告诉自己,只要庆隆帝仍在世一日,他唯一效忠之人,就只会是他。

齐王,不过是借他的势,让自己能站得更稳。

回到了家中,权家上下早已是一片欢腾,人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他晋升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在京中传扬开来。

“公子回来了!”

见到他的身影,下人纷纷向前见礼。

“公子,大奶奶在慈恩堂里。”一名小丫头上前禀道。

看着这满院子的欢腾,笑容爬上了权墨冼的嘴角。慈母、娇妻、稚子,他这一生,何其圆满!

他大踏步走去,这份喜悦,他要和家人分享。

是夜,一番云雨之后,方锦书慵懒之极的拥被侧卧。她的发丝凌乱,如同她眼下一般娇软无力。一对凤目里,流淌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妩媚春意。

权墨冼拥着她,心猿意马。

“墨哥哥,我听说不止是你升了职,也有人被降职?”方锦书问道。

权墨冼“嗯”了一声,大掌抚着她的后背曲线,道:“皇上连接下了好几道旨意,吏部也出了十来道公文。”

若无庆隆帝的命令,吏部怎会在这个时候进行官员调动。通常,大范围的调动,都出现在年底百官述职之后。

这番人事变迁,让趁大朝议混乱之际,浑水摸鱼的人损失不小。其中最受影响的,莫过于太子和齐王。

他们两人趁机做出的布局,安插的官员,都被庆隆帝全盘打乱。

旁的不提,就说权墨冼成为刑部侍郎,就会对太子带来不小的困扰。原刑部侍郎是太子的人,远赴岭南道做巡抚,那是明升暗降。

将来在储位之争时,一个远在岭南的巡抚,怎会有身居要职的刑部侍郎有用。

这场大朝议,太子、齐王将它视作一次机会,在你来我往的争斗中,争取更多的利益。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夜色深沉,太子府的前院却灯火通明。

太子已经发作过一轮,书房里的摆设尽数被砸烂。

院子里,有三人趴在长凳上,他们的裤子被褪到膝盖处。执刑的亲卫手执长板子,一下一下的打在他们的屁股上。

受刑的地方,早已是血肉模糊。

眼看着,这三人是出气多进气少,连被板子打在身上,都只剩下身体的本能反应。

他们并没有犯下什么大不了的错,不过是一个不小心被太子迁怒,不幸成为了发泄的对象。瞧着此等惨状,亲卫、伺候的下人、幕僚等,个个战战兢兢。

屋子里,太子寒着一张脸坐在书案后,手里的纸早就被他揉成一团。

几名师爷幕僚躬身站着。在这节骨眼上,谁也不敢轻易说话,就怕成为下一个被迁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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