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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曼传说——痴心惑(2)

作者: 舞婼 阅读记录

谁料那人伸手搭住了钟牧昇的肩膀,语气迅速转冷,却依旧笑着道:“我们等了这么多年岂容你再沉寂于尘世!”

那声音冷的直令钟牧昇心底生出寒意。

云无岫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到钟牧昇回来,却等来了听秋从云家夕光小筑带来的噩耗——言曦死了。云无岫虽有一丝预感却依旧心情沉痛,深深叹了口气:“她果然走了。陪伴了我十余年终究是走在了我的前面,走了也好省得受罪了。”说着落下泪来。

听秋忙上前宽慰道:“二姑娘别难过,我听侍奉她的丫头云香说言曦临走之前并没有多么痛苦反而释然许多,还说什么‘他终于来接我了’想来也没有受苦。”

云无岫叹息道:“如此也好,希望她在那个世里过得开心。”

听秋将蜡烛点亮,寻思道:“大公子今日见了什么人,可回来了?”

提到钟牧昇,云无岫心中骤然一紧,忐忑不安道:“还没有。你去问问蒋睿大公子到底去哪了,我去婆婆那边看看。”说完穿好衣服带着两个小丫头往前院去了。

听秋也慌忙赶往蒋睿的住处去了。

然而云无岫并未在钟夫人处见到丈夫,心中不由多了一丝担心,因害怕婆婆担心便没多说什么退了出来,回到自己住处时,听秋早等在了门前,云无岫忙问:“蒋睿怎么说?”

第二章 憔悴遣回门

“蒋睿说只将公子带到大门口他便回去了,没看见大公子见了什么人。”

听她这样说,云无岫心中紧绷的弦忽的断了,层层恐惧感涌上来,让她只觉得脊背犯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祥之感将她包裹住,令她她感到手足无措,她慌乱起来。

云无岫从天黑等到第二日天亮,钟牧昇始终没有回来,她也一夜未曾合眼。天还微亮便起身下了床,来来回回在屋内一直踱步到天大亮,鸡鸣之后,便命丫头宛冬将钟牧昇的几个贴身小厮传了过来,命他们去了钟牧昇各处的旧友那里寻找。自己则去往了后园的暖阁等待消息,心中着实焦急以致寝食难安。

一个时辰之后小厮们回来了纷纷说并未寻到公子。

云无岫听闻深感不安,心中七上八下唯恐钟牧昇出什么意外,无奈之下只好将事情的原委如实禀报了公婆。

钟叶文得知后立刻派出整个府宅的家丁护院全城寻找,同时又命人去府衙报了案。

由于钟牧昇的突然失踪,第三日原本夫妻二人的回门也作罢了,云无岫只好书信一封告知父母因琐事推迟几日回门,然而这样大动干戈的全城寻人又岂能瞒得过云家老爷?二老念在女儿一片孝心也全然理解,暗中也派人帮忙寻人。云夫人则日夜悬心为女儿礼佛祈祷。

然而二十多日过去了钟家依旧未能找到大公子钟牧昇。

这一日,钟叶文出得门来迎面看见一个道人走来,便驻足凝神看向那道人,道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经过钟叶文面前时忽道:“令公子已不在人世,不必寻了。”

钟叶文着实牵挂大儿子,听闻便问道:“先生如何知道?”

“他原本就不属于凡尘,如今历经三世之劫也该重回天神之界了,只管舍不得他,伤神劳力又有何用?”道士说完抬脚便要远去,钟叶文忙追上去诚恳道:“先生即为高人可否入府内一叙?”

道人摇了摇头,“凡尘俗事有何可言?”说罢飘然离去了。

钟叶文只得目送着他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怅然叹息,回想道人说的话深感大儿子再难寻回,想到老来丧子不觉悲从中来,浑浊的双眸中落下泪来,呆呆的在门前站立了片刻,命跟在身边的小厮去备马,打马去了城外的天云观。

云无岫忐忑不安地坐在暖阁内软榻上,每一日小厮们带回的消息,皆与从前那些零散的凄惶的梦境不谋而合,令她深感惶恐害怕举足无措。

梦里的那些凄凉是她深刻地悲伤,是与钟牧昇“纵使相逢应不识”的离别,那样的凄冷离别比任何悲伤都令她恐慌,钟牧昇不在的这段日子,她寝食不安茶饭不思憔悴了许多,只把听秋和宛冬心疼的暗暗抹泪,劝她好好保养身子,云无岫却只是叹气。

“老爷好像是去城外的天云观了,我听蒋明说老爷刚出门遇到了一位高人,只怕他能算出来咱们大少爷去了哪里。少夫人不要着急了,等老爷回来,说不准少爷也能回来了。”宛冬掀帘子进来,看见无岫又坐在软榻上无声的落泪不禁宽慰道。

听秋将一方小巧玲珑的红铜手炉装上新碳放在了云无岫手上,她摸了摸无岫冰凉的手,从床上拿了一方玉兔锦毛毯子盖在了无岫身上,见自家姑娘一直不肯说话,便接了宛冬的话茬道:“姑娘万万保重身子才好,这才几天又瘦了许多,若是大少爷回来岂不心疼?岂不怪罪我与宛冬不会照料姑娘?纵是担忧少爷也不该委屈了自己。”说罢拿着帕子将无岫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又将宛冬刚刚泡好的一杯红枣茶递了过来。

云无岫接过茶盏,双眸中再次沁出泪来,“我原以为此生能嫁给牧昇就是造化了,谁料竟如此不济……”那杯茶握在手中却喝不进去。

“少爷会回来的。”宛冬心疼的上前安慰道。

云无岫却倍感无望地摇了摇头,“他不会回来了。”她心里那种不祥之感越来越强烈,令她胆寒不安。

“姑娘莫要说这样的话。牧昇少爷会回来的。”听秋听了这话只觉得分外凄凉,令她心疼忍不住红了眼眶。

主仆正说着话忽听外面一阵脚步声,听秋急忙出门去看,只见钟夫人带着几个丫鬟赶了过来,听秋忙上前施礼道:“何事竟劳太太亲自过来?”

钟夫人一改往日温柔慈祥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进了屋内。听秋忙跟在身后。钟夫人却回头道:“你且在这站一会儿不必进来了。”

云无岫听见屋外的声音忙命宛冬打帘子,然而宛冬还未伸手钟夫人却已经掀帘而入,云无岫见婆婆神色不对似有怒气,忙起身迎了上去施了个万福道:“母亲现在过来所谓何事?”

钟夫人上下打量了几眼云无岫,长叹了口气道:“自然是要事。”说着看了一眼宛冬,“你先出去。”

“是。”宛冬忙应声退了出去。

钟夫人继续道:“岫儿,你与牧昇青梅竹马,我原本也是喜欢你的,只是正因为牧昇娶了你,才无端的失踪了,天云观的高人说牧昇是因为你才失踪的,可怜我儿才……”话说了一半便哽咽着再说不出来,停了片刻钟夫人擦了擦眼泪方又道:“我若是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就不该让你们成亲。如今看见你这样憔悴,我怎么能够不伤心……”

云无岫听此话亦是悲从中来,如果真如那些道人所言那么她宁可不嫁给牧昇。

钟夫人拉过她的手摩挲着半晌说道:“可怜见的,我知道你也着急,牧昇失踪了对你也是一件残忍的事,这许多天竟消瘦了这许多。好孩子你暂且先回娘家去吧,忘了牧昇,再寻个好人家吧。牧昇回来也不会怪你的……”

“母亲……”

“那位高人说了,你离开了钟家,牧昇或许会回来,好孩子听母亲的话,为了牧昇,也为了你自己。走吧……”钟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无岫眸中无限恳求。

霎时间云无岫的心似是被滚油烫过,万分沉痛,虽不舍就此离去,但依旧对钟夫人的话抱了一丝希望:若是自己离去,能让牧昇回来,她愿意就此离开钟家,哪怕此生与钟牧昇不复相见,哪怕他回来另娶他人,她也宁愿他好好的。她忽然跪在了钟夫人脚下,悲泣道:“母亲所言无岫记下了,岫儿愿为牧昇离去,只希望他能平安回来。万望母亲保重。”

钟夫人将她搀扶起来,“岫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事不宜迟,我便不留你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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