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下场子？我怎么听张夫子说谁的文章火候瞠差了些，得多琢磨两年方能有成呢？”
“大哥。”
“是二哥。”
被薛虹揭了底，薛蛉恼羞成怒，薛蚖补刀直接说是薛蛉，薛蛉恼了伸手要打薛蚖，兄弟俩便玩闹了起来。
正好这会薛衍出来了，两兄弟俩才静下来。
“老爷。”
“都来了，坐。”
“虹儿没去看榜吗？”
看到薛虹还在家，薛衍问。
“这看榜的事让下人去就是。今日张榜，贡院那必定是人潮涌动，让薛儿亲自去看榜叫人挤伤了可怎么好？咱人家又不是没有下人，哪用得着薛儿自己挤去看榜。再说了这人多了挤来挤去，一身狼狈岂不是有**份。”
姜宛茵按下要回答的薛虹，姜宛茵替薛虹说。
听姜宛茵的话，薛衍有些不自在。这些天他光想着如何应对荣亲王的怒火并没有太多心思花到儿子身上，今日也是忠叔提醒薛衍才记起今日是乡试放榜之日。
“那也倒，是我想的不周。”
“这会都快巳时正了，忠叔你再让人去看看。”
忠叔忙应后出去叫仆丁去看榜。
只是忠叔出去没一会又匆匆的跑回来。
“回来了，回来了。”
正说着就见陆安兴冲冲冲进来了。
“老爷，夫人，大爷中了，大爷中了。”
唰，屋里夫妻儿子五人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都露出欣喜。
“我儿中举了。”
“虹儿中举了。”
姜宛茵和薛衍异口同声的惊呼，两人小的也欢呼着大哥中举了，薛虹一脸激动。薛虹勉强镇定地盯着陆安问：
“我中的第几名？”
“第二名，大爷您中的是第二名。小的恭喜大爷中举。”
听闻自己中的是第二名则不是解元，薛虹的些失落。
“竟是第二名。那解元是谁？”
“解元是……”
“老爷，夫人，大姑娘回来了。”
陆安正要说这时一小子兴冲冲边喊着边冲进来了。
“樱儿回来了。”
姜宛茵闻言立即匆匆往外走，薛虹挂心妹妹也无心再听解元是谁。一家人到门口就见花颜扶着已经梳了妇人髻依旧带着面纱的宝樱。
“樱儿。”
“娘。”
姜宛茵急忙出去握女儿的手，看到女儿心里的愧疚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将女儿送予人为妾，说到底都是她愧对女儿，都是她的错。
“妹妹。”
薛虹三兄弟也围上来，宝樱见着薛虹眼泪掉提更凶了。
“大哥。”
因为是双胞兄妹，薛虹和宝樱的感情最好，如今如此情境，兄妹俩如何不伤心。
“姐姐。”
薛蛉薛蚖挤开薛虹凑到宝樱面前叫姐姐。
“二弟三弟。”
伸手摸两个弟弟的头。
“都站在外面像什么话，有什么话回屋说。”
见母子女五人站在门口抹泪，不能上前又不好意思去挤，薛衍背着手轻咳一声想引起姜宛茵和儿女注意，哪想压根没人注意他。这下薛衍心情可就不美妙了，被人忽略这滋味可不好受，见姜宛茵和儿女打算继续忽略他下去，薛衍不得不出声。
这回大家伙总算是注意到他了。
“老爷。”
宝樱含着泪叫薛衍。
“哎。”
薛衍眼里也浮起泪花。
虽然算计女儿想将女儿送去荣亲王府为妾，但那都是为薛家不得不做的牺牲，可薛衍还是真心疼爱宝樱的。毕竟宝樱是他的第一女儿，宝樱和薛虹的出生让他第一次尝到了初为人父的喜悦。这第一个总是不一样的。
“回屋说话，咱们回屋再说。”
薛衍再三说，母子女几个总算进了屋，薛衍避着抹了一眼老泪。
等进了屋，薛衍突然给宝樱行礼。
“草民给庶妃娘娘请安。”
薛衍身上没有功名也没官职只能自称草民。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您这是要折煞女儿吗？”
薛衍突然行礼吓得宝樱赶紧搀扶起他。
“您如今已经是亲王府的庶妃娘娘了，这礼可不废。咱薛家可不能是不知礼的。”
薛衍依旧是十分谨慎。
薛衍这一提醒，姜宛茵才注意到宝樱身边随了花颜之外还跟着陌生的嬷嬷，姜宛茵等人也纷纷给宝樱。
“娘，大哥、二弟、三弟，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礼不可废，庶妃请上坐。”
姜宛茵也谨慎起来，她可不能一时大意连累了女儿。
宝樱注意到姜宛茵瞥向那位嬷嬷，她无奈只能座到主位上。待她坐下姜宛茵等人才坐下。
“得知今日放榜，女儿一早便叫人去看榜，得知大哥中举了，女儿请示了王爷回来看看。这是薛家和大哥的大喜事，女儿替薛家替大哥高兴。”
“妹妹恭喜大哥中举，恭喜大哥不负众望，如愿以偿。”
薛虹看着宝樱，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出来，最后只是干干地说了一句：“谢庶妃娘娘。”
因为有那嬷嬷在一旁，一家人也不敢多说，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宝樱关心父母兄弟，姜宛茵等人关心宝樱在康亲王别院如何。
“女儿很好，王爷待女儿很好，侧妃娘娘也贤良大度；女儿真的过得很好，老爷、娘您们不用挂心女儿。”
宝樱一再地说她过得好。
就这时外头传来喧杂之声，下人一脸喜气地进来禀报衙门来报喜了。薛衍赶忙吩咐忠叔叫人抬铜钱出去发喜钱，又阖府都加赏了月钱。
等报喜看热闹的人散去，那嬷嬷提醒宝樱。
“庶妃娘娘，咱们该回去了。”
“知道了。”
听那嬷嬷的话宝樱并没有反对，她知道今天回来一趟不易，不能得寸进尺。宝樱从来都是个知进退的人。
“老爷、娘、大哥、二弟、三弟，我该回去了。”
“这就要走？都回来了，在家里用了午膳再走。”
姜宛茵不舍女儿。
“不了，女儿来时王爷说午膳要在女儿那用，时辰不早了，女儿得回去了。”
“樱儿……”
姜宛茵不舍还想再说却被薛衍给按住了手。
“时辰早不了，不要耽搁庶妃的时间。”
薛衍阻止了姜宛茵，他起身朝宝樱行礼。
“庶妃娘娘，草民送您回去。”
第214章
自从别院回来之后, 王秀瑶就称病，带着两个孩子一直躲在正院没出来。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快拿肉来……”
母子女三人在用早膳，胖呼呼的头都快贴着肩膀的薛蟠喊着要吃肉, 冲着伺候的丫鬟怒吼。
薛家是富贵但薛衍却很讲究养生，大清早的早膳薛衍可没有吃肉的习惯。
自王秀瑶生了一双儿女之后，薛衍多是会到正院陪五秀瑶母子女三用膳。已经六、七岁的薛蟠叫王秀瑶惯得性子十分霸道, 不过他却怕薛衍, 薛衍在时他不敢如此；但薛衍不在的话，薛蟠这霸王性子就发作了。
“没听到少爷的话吗，还不赶紧给少爷上肉。”
见丫鬟没动, 王秀瑶柳眉一竖呵斥。
盼了十多年才得薛蟠这么个宝贝疙瘩, 王秀瑶对薛蟠向来是千依百顺, 要什么就给什么。
若不是她如此惯着, 薛蟠也不会养成这霸王性格，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吃胖成这样。
在别人看来薛蟠胖得不正常，可在王秀瑶眼中她儿子那是样样都是好。
因为薛衍有五个儿子, 薛蟠是最小的孩子，论序该称呼五爷。可王秀瑶不愿意, 觉得她儿子与那些庶子庶女排序降低了身份，所以便让府里称呼薛蟠少爷，称呼薛宝钗小姐。
于是乎，这薛家的小主子们就有了大爷姑娘和少爷小姐两种称呼, 也被两种称呼区别了嫡庶。
王秀瑶态度强硬并且坚持，薛衍也拿她没办法，这称呼就这么一直叫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