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霹雳同人)【袭苍】那夜(2)

作者: shoulder94 阅读记录

这不是他第一次梦见这地方,那种奇妙的熟悉感,就好像他前世来过千百遍。

凉亭里有张石桌,上面放着琴,一个紫衣人坐在桌後,焚香弹琴。

苍…?

同样的容颜,抬头眼中流露的神情却是如此复杂。

突然,铮一声,弦断了。

抚琴人的手上出现一道血痕,一滴鲜血滴落断弦,连声音都清晰如在耳边…

他看到紫眸中自己的影子,如此诡魅的笑意,如同恶魔…

他惊醒过来,看到苍仍然沉睡的容颜,心才又静了下来。

下意识地,他把苍的手握得更紧。

彷佛沉睡中仍然有所感应,苍往他这边靠近了一些。

他按捺住想把人抱进怀里的念头,没做任何动作。

没拉拢的落地窗窗帘缝隙透出天光,灰蒙蒙的。

他凝视着苍浸淫在微光中的面容,有种奇妙的感觉, 觉得好像找到了什麽遗失已久的记忆,却又完全无法分辨那些记忆是什麽。

他很想知道苍的脑海中,是否也有类似的思绪?

但是他不知道从何问起。

有些东西,无法用言语传达,就好像一说出口,就会失去真实性。

他们不是从茫茫人海中选择了彼此,而是注定要相遇、相处,就彷佛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

并不是一个约定,而是一种补偿…补偿什麽?

他很想很想知道,在他还不知道有苍这个人的存在,而苍却早知道他的那时,苍对他的想法是什麽?

苍听着他唱出的真实,又在想些什麽?

苍又是怀着什麽样的心情与他相处,不动声色、不着痕迹地引导他接近?

他其实很清楚,他与他之间,苍并不是比较被动的那个。

而这样隐讳、暧昧、含蓄却又主动的引导,再适合他不过。

他与他,在想法做法上,似乎处处有着微妙的互补。

想着,心底居然有点发痛。

他轻轻放开苍的手,悄悄起身。

他走进录音室,把梦中听到的那段琴曲写下来。

袭灭天来回到卧房时,苍躺在床上看向他。

「你醒了?」

「醒了一会儿了。」

「我拿水给你。」

「嗯,谢谢。」

袭灭天来去倒了一杯温水来,坐在床边,看着苍慢慢喝水。

即使是喝水这麽一件小事,也看得出他们两人的截然不同。

他的话,通常是一手抓起杯子,咕噜咕噜一口气把整杯水喝完。而苍则两手捧着杯子,一口一口慢慢喝。

「虽然时间不对,可是我想泡澡。」苍放下杯子。

「想就想,有什麽好时间对不对的。我去放水。」

袭灭天来刚要起身,苍拉住了他,眼光有询问的意思。

早已习惯孤独的他,却偏偏遇上一个如此能看穿他心思的人。

他没有办法用言语形容心底的感受,看着苍清澈剔透的眸子,最後只是揉了揉苍的头发,然後去浴室放水。

苍一进去就是好久,他早餐都弄好了,人还没出来。

「喂!你不是在里面睡着了吧?再不出来我要进去把你捞起来了!」

里面的人打开浴室门,穿着他新买来的浴袍出来。

头发湿淋淋的苍看起来跟平常有点不同,有种奇妙的透明感,霎时间有种错觉,他彷佛看过,这样的苍冷冷的脸上眼里有火…

他回过神来。

苍看向他:「你怎麽了?」

他想,大概是昨晚那个梦的影响,他觉得自己怪怪的。

以前虽然他也曾梦到那个地方很多次,却只是一个地方,而昨晚的梦,苍在那其中,是如此理所当然…

「…一言难尽。衣服在床上,穿好过来吃早餐。」

「几天不弹琴的话,我会觉得怪怪的。」苍说。

「我去你家替你搬张琴过来好了。」

苍看他:「真的?」

「当然,上次去海边那张?还有琴桌?要不要把泡茶器具一块儿拿来?」

「也好。」

於是袭灭天来便开车去苍家。

翠山行来开门,看他的表情很复杂,不过却只说:「我哥有打电话来,我已经准备好了。」

除了琴、琴桌、全套茶具,翠山行还准备了苍的换洗衣物。

袭灭天来一面咋舌,一面把东西都搬上车时,翠山行终於忍不住说:

「喂,你什麽时候才肯放我哥回来呀?」

「老实说,根本不想让他回来。」

「袭灭天来!」

袭灭天来笑着扬了扬手,把车驶离苍家。

袭灭天来回到家时,苍并不在起居室,也不在卧室。

最後,他在录音室找到人,苍正拿着他写下的那段梦中琴曲,凝神读音。

「…这是古琴曲。」

「我梦到的。」

「梦?」

「昨晚出现在我梦中,弹出此曲的人…是你,又不是你。」

苍看着他,没有说话。

袭灭天来去把古琴跟琴桌搬进录音室架好,还拿来了坐垫。

苍仔细调整琴弦。

袭灭天来觉得,只要苍的手碰到琴,神态就会有所不同,变得与他梦中出现的人更为神似。

苍凝神静默一分钟,然後弹出了那段琴曲。

袭灭天来心中深深一动,就彷佛这琴曲对他曾有什麽意义,只是他已遗忘…

苍的表情也有微妙转变,微微垂下头,有些出神。

「怎麽?」

「我确定未曾听过此曲,却不知为何有种熟悉感…」苍突然双手一动,竟接着弹下去,衔接得天衣无缝。

清灵洁净之曲,琴音如水,漫漫流过心间。

莫名的感触排山倒海而来,袭灭天来觉得脑海深处,有什麽在澎湃涌动。

曲终,苍伸出手,袭灭天来把纸笔递过去,苍把方才的琴曲写下。

「我想抱你。」袭灭天来坦白直接地说。

苍抬眼看他。

「明明是很清澈的古琴曲,却让我…很想很想抱你。」

苍起身离开琴桌。

「袭灭天来。」

袭灭天来将苍拉过来。

「想要一个人…跟爱的区别有多大?」

「……」

「我不确定…我究竟是不是一个懂得爱的人。」

「为什麽?」

「因为我心中最直接的话不是『我爱你』,而是…『你是我的』,也许伤人,可是我不想骗你。」

「如果这是真实的你,我接受。」

「苍…」

「曾经,从你的音乐中,我就感觉到你有种恶魔的气质。」

「原来你喜欢恶魔?」袭灭天来扬起了眉。

「一半的恶魔就好。还好,你是很单纯的恶魔。」

袭灭天来忍不住笑了一下,又问:「你为什麽爱我?不会是因为我有恶魔气质,我不信。」

「我不知道。也许…因为你就是你。」

袭灭天来说:「狡猾,这种回答说了跟没说一样。」

他把嘴凑近苍的唇,低声说:「不过…也不要紧了,因为不管你是为什麽,我都不会放手了…」

苍一直留在袭灭天来的别墅,直到要上古琴课那天下午才回家。

一下子跨过界线,短短几天,两人的关系似乎变得太过火热。

其实苍有些不能适应,但也许这是必经的过程,总会回到一个平衡点的。

相较於两人初次交欢,後来的袭灭天来显得比较温柔而且有耐心。

可即使如此,那极易点燃的火焰,还是太过炽烈。

虽然以袭灭天来的立场来说,他已经有所节制,可是对於基本上作风比较保守的苍来说,要应付极端而多变的袭灭天来,有时还真是耗心耗力的事。

在任意时间、任意场地的欢爱,苍并不是很能适应,但苍也只是纵容了袭灭天来,任由爱人在床上、沙发上、餐桌上、地板上、墙壁、盛满热水的浴缸里…对他肆意索求。

世上最强的诱惑不是什麽别的,而是爱。

苍唯一拒绝的一次就是在穿衣镜前。